45、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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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觉得他自己大概是白活了这么久，因为他连个话都说不清楚——至少此时此刻，他还没有能够完全从那种茫然的状态里回过神来。
他的大脑里闪过无数的念头，但是他怎么也抓不住，最后那些念头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大脑瞬间死机。就像是路明非电脑主机里的线头——他曾经有一次拆开来想要去修，结果它们乱七八糟地缠在了一起，然后“轰”地一声，主机炸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想再抢救一下，至少也应该要再说些什么。
他想了想，酝酿了许久，但是最后说出来的话还是干巴巴的：“Hi？美女，你好？”
那个冰雪女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那双眼睛如同白色雪山之巅上的积雪般澄澈动人，但是却又带着十分的冷静自持。她连目光都未曾转移片刻，脚下那双像是童话故事中灰姑娘的水晶鞋在地面上打得啪啪作响。
闻言，这个俄罗斯姑娘冷淡地开口：“你好。”
“我、我叫路明非……你叫什么名字？”话刚说出口，路明非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对面的姑娘对他的印象肯定糟糕透了。不过他自己可能本来也没有什么好的印象让人留下。
“Zero……我没有正式的名字，这是我的编号。你可以叫我零……”她轻轻地说。
零？路明非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是以数字来命名的……不过“没有正式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俗话说得好，“艺术来源于生活并高于生活”，于是路明非不自觉地开始在心里脑补一些狗血剧情……作为一名宅男，YY显然是一项必备技能。
不过就算路明非再好奇，他也知道有些时候有些话是不能够说出口的。
安珀馆里灯火辉煌，刚刚在低声嘲笑路明非和芬格尔两个男生跳舞不伦不类的人也都在这时一言不发。人们沉默着，只有那首在探戈舞曲里也堪称经典的《Por Una Cabeza》在空气中缓慢地流淌。
小提琴的声音流畅婉转，高调又内敛地引领着旋律。仿佛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样令人陶醉的气氛里，他们情不自禁地放缓了呼吸，不仅仅是为着这首西班牙舞曲，更是为着这支舞蹈——甚至有人回头看向了已经与舞伴站在一旁、停止跳舞了的傅子良。
她漫不经心地挽着楚子航，眼睫低垂，在下眼睑上投下了一小片阴影。然后轻轻翘起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乐师在乐曲高潮来临前在钢琴上有力的击键，四个音激昂地迸出，仿佛是在下一个旋转前再深深地吸一口气，因为接着他就要出发，去征服他心中最爱的姑娘，去征服那属于他的城池和疆场。
然后小提琴与钢琴的合奏交织在一起，刚柔并济，就如同现在舞池中的路明非和零。踩着探戈舞步的姑娘，有着高贵的步伐和傲视一切的态度，对舞伴欲迎还拒，纠缠其中。
路明非的手搭在零的肩臂上，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跳得这样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不是那种鄙夷的、不屑的，而是那种充满赞叹的、钦佩的目光，是那种他以为只有楚子航、凯撒这类人才能够享受到的目光。他甚至在这样的目光里，觉得他自己拥有了可以掌控世界的错觉。
“《一步之遥》。”傅子良低声说。
“什么？”楚子航没有听清。
“我在说这首舞曲的名字。”傅子良略微抬眼，与路明非不经意间看来的视线对上。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呢？路明非语文不好，形容不出来。
他只觉得那眼神非常地复杂而深沉，沉、沉、沉，一直沉下去，沉到他看不见的地方，一直沉到他的心底去。
路明非说不清什么感受，像是安珀馆的大门突然打开，有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吹进来，灌进他的衣襟里。他狠狠地打了个寒颤，突然从那帝王的梦境里醒来，他愣愣地停下脚步，看向安珀馆的大门——那门并没有打开。
也幸好舞曲在这个时候进入了尾声，那冰雪一样高贵的俄罗斯姑娘在他的掌心旋转翻腾，标准的3600度的旋转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几乎没有人察觉出其中一名主角正在走神。
傅子良撇开了视线，看向了旁边的楚子航，再一次重复：“这首舞曲很有名，我想你应该知道的——《只差一步》。”
Por Una Cabeza.
只差一步。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