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忆往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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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忆往昔
“你，你到底是谁？怎会唱这首歌？”悟空拿金箍棒的手有些许颤抖，看着陌生的一张脸，有点不确定 ，想知道又怕被否定。这首歌是他教灵珠子唱的，当年他从菩提老祖那学艺归来，她问他，除了在山上学艺外，可曾在路途中看到什么新鲜事。他说他曾被人带到集市上（其实是被人抓住带到集市卖艺），听到了一位弹琵琶的蒙面歌女唱的小曲，特别好听，他用法力把脑海里的歌声再现给她听，她没听几遍便学会了，而且每当她心情好时就会哼起这小调。“悟空，我是灵珠子啊！你还记得吗？”悟空手上的金箍棒掉地了，却丝毫未觉察，无太多言语，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就这样紧紧地，静静的抱着。感受着她的存在，害怕她再一次消失。虽然彼此不言不语，却心照不宣。
过了许久，久到以为彼此可以就这样，拥抱一辈子。最终还是白骨精先开了口，“悟空，你想我吗？”悟空慢慢放开了她，轻轻地抹掉她脸上的泪珠，“以后不准再哭了，我会心疼的。”然后双手紧紧地握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想，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想，想见到你，想牵着你的手，想要抱紧你，想我们再也不会分开，我想每一天都能呼吸到有你存在的空气。”白骨精心中瞬间被不知名的味道溢满，这却让她有些局促，嘴笨如她，不知该回些什么好，于是便随口说了一句，“真的？好，那我们去把天涯炸了，把海角毁了，一起私奔去吧！”刚说完脸就红了，后悔不已，哪有女子这般不矜持的？她闭了闭眼睛，假装他看不见自己，看不见自己。悟空被她突然来的言论吓了一跳，天涯海角不是情定三生的地方吗，若毁了这还算爱吗？还有为什么要去私奔？不过看她脸有点红，便知她又为自己说错话而羞恼了，不过，看着她欲盖弥彰的闭着眼，悟空不禁沉声笑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听着悟空笑，白骨精更加不自在地跺了跺脚，背过身去。“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快跟我说说你怎会如此？”悟空扳过了她的身子，“你不是灵草吗？怎么样子变了，身上弥漫着一股妖气，若不是你唱那首歌，我定会把你当妖怪给除了。”白骨精这才想起自己早已面目全非，不似以前那般单纯善良了。她拿白骨修炼，每日以鲜血为饮，虽不曾杀人，但早已罪孽深重。这碗子山的土地和山神都被她关押，当作小厮使唤，只因悟空被如来压在五行山下，她便迁怒于他们，她知道他们无辜，但她就是想发泄在他们身上。而且她欠如墨太多了，她说不愿杀人，他便帮她杀，每日定时为她取来鲜血，她不愿意喝，他就以杀更多的人为威胁，到最终以只取一碗血不伤及性命，并应他们所求为妥协。可就算这样，又能怎么样呢？自欺欺人的骗自己不曾伤过人，自己依旧善良？白骨精努力的压下心中所想，“还是你先说吧，我更想知道你怎会和唐僧去西天取经？”“好吧，那我先说。”悟空拉着白骨精在一片青草中坐了下来，草很浅，刚刚没过鞋面，像一片绿毯，他们靠得很近，微风吹来，他们的发丝交缠在一起。此情此景，远远望去美得像一幅画。可这一幕却刺痛了另一双眼，如墨见如雪许久不回来，担心她遇到危险，便去寻找，却不想看到这一幕，他从来没看过她娇羞的样子，也没看过她如此深情的样子，那种眼神里充满着渴望的看着一个人，仿佛他就是她的整个世界。他没说话，回头，转身，默然离开。
“...最终师傅揭掉了封印，救了我，我便帮他完成心愿，护他去西天求取真经。好了，到你了。”悟空说完看着白骨精，白骨精慢慢低下了头，半晌不说话。“怎么了，不想说吗？”“不是，就是不知怎么说。”是真的不知怎么说，回忆尽是累累白骨，淋淋鲜血，她不想让悟空看到她如此丑陋的一面。悟空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没事，慢慢说，我在你身边呢。”白骨精微微有些心安，“我，就是那天，我最后一次给你送食物的时候，我遇上了蟒王黑蛟，他说他有办法救你出来。我当时也不信，但他拿出了一个带着佛法印记的指环，他说他与佛祖身边的大鹏鸟交情匪浅，可以请他帮忙，条件是嫁给他。”“你答应了？”悟空急切地问道，白骨精沉闷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是没有办法，真的，我的法力不高，可我真的想救你出来。我只得先答应，但我后来没嫁给他，真的。”悟空摸了摸她前额的头发，“你这傻瓜，鸟可是蛇类的天敌，何况大鹏鸟怎么说也是佛教中人，怎会和妖交情匪浅？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准拿自己做条件，你要记住，你是我的，永远只能是我的！”悟空的语气有点发狠，白骨精于是乖乖的点了点头。“那后来呢？”“后来，在要成亲的前一天晚上，我遇上了一条小巴蛇，它告诉我，黑蛟是不可能救得了你，至于那个带佛印的指环是大鹏鸟追杀他时不小心掉落的。我听了很伤心，很害怕救不了你。但小巴蛇说你是被如来的法印压住，让我去求观音，说不定有办法。后来，小巴蛇就带着我出逃，但最后却被黑蛟发现并抓住，他竟然，竟然把小巴蛇生生的捏碎成灰。小巴蛇真的是因为我才落得如此下场。”白骨精说着说着便有了哭腔，悟空把她按入怀中，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尖有点泛白，“他说我若不从了他，便也是如此下场。我害怕，但又没办法，便新婚之夜自爆了内丹与他同归于尽了。”悟空袖下的手握得更紧了，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冲动大闹天宫，就不会被压五指山下了，她就不会为救他而送了命，都是他的错。“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真的感觉自己是个被诅咒的人。”“你别胡说，小巴蛇的死不是你的错。”白骨精摇了摇头，“不止这一件事，我以为我死后会转生投胎，却不想牛头马面根本没来找我，我以为是他们工作疏忽，于是我随一些魂魄一起去了地府，却被拦下，说我阳寿未尽，不得转世，但我的肉身又因自爆内丹而毁了，我不得转生，又不能回到我原来的身体里去，便成了孤魂野鬼，游荡在这世间，一直东躲西藏，过着见不得光的生活。你说我是不是一个被诅咒的人，跟在我身边帮我的人注定遭遇不幸，说不定你被压五行山也是由于我。”“别胡说！别想太多，小巴蛇的死是因为黑蛟，而我被压五行山，只因我瞧不上他们，都不是因为你，就算因为你，你也不必自责，因为你值得！还有，对不起，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害的你变成孤魂野鬼，过着见不得光的日子的人其实是我。”白骨精抬头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会？”悟空低下了头，“当初入地府，是我把你的名字划去了，我本想让你与我一起长生，却不想，让你受孤魂流离之苦，这都是我的错。”悟空一拳砸在了地上，大地震了震。“悟空，你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我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你我现在都好好的，而且我也不想转生，更不想忘记你。遇到这些苦难，我也学会了不少，与其痛苦过去，不如把握现在，放眼未来。生在世间，诸多婆娑，观透便好。”“你说得对，那后来呢？”“我整日无事，便想去看看这世间的奇闻趣事，偶一日我到了云鹰国，从一个天师的手里救下了黑如墨，他是一个黑骨精。他当时满身怨气，脾气很坏，动不动就想杀人，他说他不相信所有人，他说，这世界很肮脏，他若一日有了力量，便会毁了它。我在他醉后听到他的过去，便想帮他脱离苦海，放下怨恨。后来他终于放下了过去，并且教我修炼。”悟空看着白骨精在提到黑如墨时，眉眼弯弯，嘴角上浮，不禁有些吃味，“我倒是不知，你还有帮人脱离苦海的本事。”白骨精看他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有些气愤，“你少小瞧人，我会的可多了，就算我不行，我还有花草姐妹们，你莫不是忘了，我的本体是灵珠草，所以我对草药也极其敏感。我给他焚过荷香，唱过歌谣，吟过月光，带他去看萤火，赏雪梅，放河灯。让他明白人世间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事物的，在帮他的同时，我也渐渐放开心怀，忘记痛苦了。”“‘给他焚过荷香，唱过歌谣，吟过月光，还带他去看萤火，赏雪梅，放河灯’”悟空越听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这些她都没带他做过。他虽不是那种爱好文雅的人，但心里就是不是滋味。“怎么了？”看着悟空的表情怪怪的，而且觉得他问话中带着酸酸的味道,不由轻笑出声，“悟空，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没有！我怎么会吃醋呢？”悟空立即反驳，并表现出一副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表情，但又觉得自己反应有点过大，反而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味道，不禁暗自恼怒。“我也相信，堂堂齐天大圣孙悟空怎么会吃我一个小妖的醋，不过我想说我真的只是想帮他放下怨气而已，并无其他想法。”悟空听了心里缓了缓，但还是不舒服，“不用解释，我知你一向心善，不过，你现在还跟他在一起吗？”白骨精点了点头，在听到悟空说自己心善时，她将微滞的眼神移向了远方，原谅我的隐瞒吧，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就像从前一样。“他在教我修炼。”“一个害人的妖精能教你什么，尽学些不入流的，以后离他远一点，千万别被他带坏了。以后我教你。”“真的？可你不是还要去西天取经吗？”“不去了，师傅他们不再需要我了。”悟空有些落寞的低下了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也许是我......”悟空以为白骨精要说自己是个被诅咒的人，便打断了她的话，“不是因为误会，也不关你的事，别再说自己是个被诅咒的人了，只是因为彼此间的信任没了。他们不信任我，我徒留也没有任何意义，反正我刚开始就不想去。再说，你我好不容易再次相遇，你舍得我走吗？”白骨精摇了摇头，心里却在思量着悟空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上次那个想抓他师傅，却差点被他一棒打死的妖精，他好像对自己从不设防，心里不禁为隐瞒他而感到更加内疚，但面上依然不动声色，“不舍得，但悟空你不要冲动啊，你要想清楚，真的确定要放弃取经？”悟空点了点头，“刚刚某人不是说要跟我私奔吗？怎么反悔了？”“你——”白骨精脸又红了，悟空扬声笑了起来，连着这几天的阴郁一齐消散了。“到底去不去？不去就算了。”说完悟空便起身站起，朝来时路走去，而且脚步很快。“哎，悟空你等我一下，我去还不行吗？”白骨精赶忙追了上来，一把抓住悟空的胳膊，“不过，我要先和如墨道个别，他帮了我很多。”“好，那我也和师傅说一声，并拜谢一下他当年救我的恩情。不过，别跟那个妖精说太久。”“好，一会就在这见。”“嗯。”
却不知这一走，竟是生离死别，三打白骨精，最终一棒请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忆往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