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的江国》儖沨寂

3、初现

　　大漠上的白骨开了恣意的火焰鸢尾。
　　她的手里是一只漫着温润光泽的笛，恬然而纯洁的月白泛着半透明的冷意，恰似她这个人，凛冽的半真半假的笑容，夹杂着风霜雨雪的眉目。
　　“我叫葬。”
　　“我叫离，离别离散离殇的离。”
　　荒漠顷刻间变了模样，黄沙更迭成无边的海浪，他立于江渚之上神色间已然是错愕，而她唇边现了丝清冷笑意：“你若是想上昆仑，就必要渡过结界。”笛子吹响的一刻大漠里的茫茫白骨便成了诡谲屏障，他甚至没来得及解释，他不想上昆仑，他只想找到那个人，而她，已然是那个人。
　　他忽地现了明澈的笑容，指尖氤氲起蒙蒙雾气，强大的气流裹挟着海浪磅礴而来，白骨尽成齑粉。而她的笛声越加激越，让澄明的天空下了骤雨，海底忽然传来亡灵的叹息，时光若刻般静止。
　　那是一个又一个的魇境。
　　他看到一个明黄衣衫的女孩，头发梳成小小的髻，眼睛盛着水般的明丽，瘦的有些伶仃。恍然间又是女孩仓皇奔逃的身影，左肩被流矢射中，她惶急而踉跄都忘了哭泣，但劈来的屠城黑金结果了她的性命。
　　他又看到一个波斯母亲，在黑屋里凝视着水晶的头骨，门口进来一个金发碧眼却面色苍白的孩子，他颤抖着走到他母亲跟前，而头骨散发出荧蓝的光亮，他就这样倒地不起，任头骨吞噬他的生命，而他的母亲，淡淡地，微笑。
　　梦魇铺天盖地令他讶然而站立不稳，一切幻境尽都散去。他发现自己仍立于黄沙之上，面前的姑娘笑的上不来气，墨绿色的头发随着风高高吹起，碧色的眸子反射的光芒令人琢磨不透。这不是葬。
　　“初次见面，我是东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