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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应允博似乎以一席话将萧政南说服了。然而,萧政南被说服是金菁最受不了的。她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享受过常人所无福消受的一切,她以为身边所有人都要对她点头哈腰,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不但不恭敬待她,还事事反其道而行,样样逆着她,这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并最大限度激发了她的求胜欲。本来,若是一个秋思亦,再怎样胡来,也不过下贱,对她造不成威胁,但,她突然讨厌起眼前的男人,这种厌恶甚至有超过对秋思亦厌恶的趋势。应允博,这样一个似乎是只要放在女人堆里,就必定倾倒众人的优秀男人,怎么一到她这里,就令人厌烦呢?他并不比别人差劲,拥有普天之下难以再寻其二的优秀脸孔,任何女人只要看他一眼,就立刻跌进去,无法无天任他嚣张。然而金菁,偏就认为应允博连他身边的人都比不上。可就是这样一无是处的男人,竟用一席话把自己的丈夫说服了?她处心积虑不就是要把秋思亦和J的那点破事拽出来,拿在手里死活不放吗?现在倒好,应允博轻轻松松,大谈特谈什么爱情至上?无论如何,她对于这桃色事件的抨击只能增不能减。她不是萧政南,她才不在乎秋思亦会不会因为一次误解而吝啬爱情。

      “好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能言善辩、强词夺理的男人。”

      本来,在这种情况下,彼此翻脸是不明智的,可金菁,她非要把自己置于蠢笨边缘。

      “萧夫人,您这可不是在夸人啊。”应允博笑说。

      金菁冷哼一声,瞪大眼睛鄙夷说:“我自然不是夸你,我是要揭穿你虚假的面具!”

      她如此激动,仿佛带面具的当真是他,而不是她身边另有所图的男人。

      “欧,敢问夫人,我带了什么面具?”

      金菁一味嘲笑,冷言讥讽:“青楼的老鸨,窑馆的龟公,厚颜无耻把同胞弟弟售出家门出卖色相的遮羞面具。”

      应允博思忖片刻,疑惑着说:“最近无意间或听到一些闲言碎语,说萧家夫人对烟花巷大小事务了如指掌,一开始我还执拗不信,如此,萧夫人令应某大开眼界。”

      “你!”

      “萧夫人,我们还是彼此心平气和一些,毕竟我还不想担上一个气坏萧家第一夫人的罪名。”

      他总是把人捧上天,似乎一直在强调自己身份低微,不敢越权,但事实上,他逐字逐句包含深意,他总把别人深深丢在孤立无援的地境,然后任他们碎个粉碎,还只当他在夸你身份高地位重。

      “好,”金菁也以为这样斗嘴无异于孩童吵架,他们应该有所务实一些。毕竟,事实掌握在她手里,她有理有据,凭对方三寸不烂之舌,还能把黑说成白?“我们开门见山说人话。”她说。

      “呵,萧夫人又戏言了,我只是个普通人,又如何懂得那些蹊跷晦涩的高妙宏论?”

      应允博精致五官,给人一种压迫感,金菁躲开这种压迫感,将手牌扔了出来。

      “你的贴身管家、高级护卫呢?他不一直如影随形做你的一等随扈吗?怎么今天人影全无呢?该不是猫鼠同眠学主人一道去逛烟花巷了吧?”

      应允博为难地说:“萧夫人,我想我们之间有误会。”

      “什么误会?”

      “打从一开始,在萧夫人您的眼中,我似乎就是一个无法自理、嗷嗷待哺,渴了需要人奉茶,走路需要护佑的豪门怨妇。”应允博严肃态度,纠正自己给予金菁的“恶劣”印象。“夫人啊,我不需要男佣,J,他不用如影随形跟着我。”

      金菁感觉应允博的言论很荒唐,她听不出身边带佣人和“怨妇”有什么相似之处,她只是觉得有佣人可以更加衬托出主人的身份地位,她每出门身边必有随行女佣,她认为这是很自然的事情,水到渠成,应允博为什么把事实想那么低级幼稚?金菁,她似乎一直把自己当太平公主了。

      “这么说你毫不关心自己的下属在做什么?你也是一个大人物,怎么对待家中事如此松懈懒惰?”

      应允博不屑一辩,却发现萧政南即使动摇,仍有忿忿不平之意,现在停止和金菁的争辩,似乎更没有价值,不如说下去。

      “J在萧家工作太久了,我放他假,让他回家休息几天。怎么,不过几天萧夫人就带我本人记挂他了?J,还真荣幸。”

      “呸,我记挂他?”金菁无意瞥了萧政南一眼,“是,我记挂他和你弟弟偷情。”

      扯了这么多,她终于舍得把故事推向高潮了?

      “是J?”应允博恍然大悟说,“原来,萧总猜忌的人,是J呀。”

      萧政南并不想失去秋思亦的信任,但如果秋思亦当真和J不清白,他反倒开心,于是他为难地说:

      “应总,不赖我夫人乱说,J和思亦的关系,太近了些。”

      或许吧,但这不是有理可寻的事情嘛。应允博解释说:“J名义上是应家管家,但他同我的关系,包括同我弟弟的关系,都如手足情,思亦和自己的哥哥、朋友走得近,这很奇怪吗?还是说萧总强势的占有欲已经到达需要隔离思亦身边所有男人的地步了?”

      应允博明知故问。

      他不但清楚萧政南强势的占有欲只限制在床榻之上,更是清楚萧政南不会隔绝秋思亦的人际交往,和他不一样,萧政南怕秋思亦生气,更怕秋思亦生气之后一系列不顾轻重的惩罚,他现在可以明正言顺站在萧家,不是因为他身份高贵,是秋思亦的哥哥,而是因为萧政南巴不得有人站在他这一边,好心好意规劝秋思亦几句。劝什么?还不是那点下半身的事?应允博循循善诱,这种事,急不得。

      “巧舌如簧!”金菁冷笑道,“应总你相信身边人,不代表我们就要遵从你,一起相信应家的人。”

      “萧夫人想怎么样?”

      “要不是你一味挡在我们面前巧舌如簧,现在我们已经进到你弟弟的房间了!”

      如果不是他一味挡在他们面前,那么这场戏还能如此绘声绘色、蔓延起伏吗?时间一长,萧政南的耐心呀,就磨练成形了,对于金菁的了解,也就熟识三四分了。

      “萧总,虽说这栋别墅是您的私人宅邸,但我应允博的弟弟大概也应该是有一间属于自己的私人房间吧?”

      萧政南回答应允博的问题:“这是自然。”

      最后一次,应允博冷了一双眸子,迎上金菁嚣张跋扈的气焰,身为哥哥,他当真因为发生在弟弟身上的事情而,生气了,他说:“那么敢问萧总,当我面对尊夫人穿云裂石以咄咄逼人之势企图嘈杂他人个人空间时,出于对两方的考虑,我不应该拦下夫人声势熏灼的冲动之举吗?夫人,恕我直言,您贵为萧家第一夫人,这样作强要闯男人的卧室,实在有伤体统。”

      “好,好一张嘴,黑的说白,白的说黑!你倒是体统风化样样周到,怎么偏就不敢让开路,让我们瞧瞧你的体统风化?应允博,你算什么东西?目中无人!你竟敢!”

      女人震天的叫骂声,再如何嚣张,一旦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了,也就败得一干二净,输得弃甲丢兵了。

      打败女人的,只是秋思亦浅浅一声寻问,他跑到应允博身边,着急地问:“你们在吵架吗?”他愁然皱眉,担忧心思扯“哥哥”衣角,嘴上却抢着要说话:“萧总,我哥哥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他可能是心疼我,才恼你的,你别怪他。”他转向金菁喃喃道歉,两相对比,金菁的野蛮泼辣反倒把秋思亦衬托得乖巧懂事。“萧……萧夫人,我错了,我不应该和你拌嘴,你别迁怒我哥哥。大不了……大不了……你打我就是了……”

      应允博反拉住秋思亦的手,把秋思亦托回到自己身边。让你装可爱,你也不至于把脸贴上去让从家打吧?这女人手上没轻重,你嘴上还没尺度了!

      “思亦,你跑哪去了?屋子都打不开。”应允博半是抱怨半是记挂问身边迷迷糊糊的秋思亦。

      对待“哥哥”,秋思亦没有害怕,没有尴尬,剩下的,只是喜欢,只是随随便便说话就带上了撒娇的味道。

      “我一个人在屋子里会闷耶!刚刚去海边了。”秋思亦一边解释一边偷偷松开哥哥的手,跑到萧政南面前,塞萧政南一个贝壳,“萧总,别生哥哥的气,这个给你。”

      应允博欣赏秋思亦的天真,这一次,他没有把秋思亦扯回来,而是大度把如此天真的弟弟交出去,好让萧政南自己评析评析他的弟弟是不是那种偷人的人。

      “思亦,刚刚一路回来,路上遇到不少萧家佣人吧?”

      “嗯,”虽然不懂哥哥为何要这样问,秋思亦还是点头回答,“不少啊。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佐证而已。”

      秋思亦跑回到哥哥身边,鼓起腮帮左看看萧政南右看看应允博,奇怪嘟喃:“哥哥,你们好奇怪呀。”

      他一口一个哥哥,真把人叫得心都化了。想把他带走。应允博揉揉秋思亦碎发,宠爱地说:“怎么,小家伙想不通了?走,哥哥带你去玩,顺便把故事讲给你听。”

      秋思亦还只是支支吾吾说“好啊……哥……”,这边萧政南倒先急了,忙不迭阻挡应允博离开,求饶口吻还要装得不卑不亢,应允博忍着笑,认真聆听。

      “应总,冲动情势下无礼冒犯的话,我代夫人向您赔罪。奥,还有思亦,金菁不懂事,别看她长你几岁,行事鲁莽,比不上你沉稳,还请你多见谅。”

      正人君子的萧政南,为了把秋思亦骗上床,连脸都不要了。

      应允博拉秋思亦走。车子停在萧家别墅几百米远的地方,秋思亦奇怪应允博一个人走这条幽静小路时究竟在想什么。

      秋思亦被应允博推进车里。车室里气温很高,可不过一会儿空调散出的冷气就让秋思亦安静下来。

      秋思亦太安静了,安静到,像是不想与驾驶坐上的男人对话。可是,他们好久没有像这样,只有彼此,待在一个封闭空间里了。

      “你都不问我和金菁说了什么吗?”

      秋思亦敷衍的笑都没有,冷冷表情,对于应允博无聊的问题,他感觉很头疼。

      “我又何必问?一个藏巧于拙、用晦而明,一个愚蠢可笑,钝口拙腮,这场口舌之争你十有八九把她骂得再无还口之力了。”

      应允博屈肘支颐欣赏秋思亦的冷漠。

      “秋思亦,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怜香惜玉?”

      “玉?”秋思亦笑出声,“玉在你口袋里都要碎掉了。”

      他总是机灵,把人家气性大的坏脾气一瞬间赶跑,看到他,似乎不像以前看到他那么生气了,难道距离果真产生美?

      秋思亦轻轻靠窗,淡淡闭上眼睛,假寐休息。

      应允博当真以为秋思亦睡了,他移开注视秋思亦的视线,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秋思亦太过可怕。明明有一千条理由可以用来说服萧政南,可真该死,他对萧政南说的一席话,到底算什么?秋思亦不是不会笑,不会给你笑,而是笑得敷衍,为了身体上好受一些,他不敢惹你。可是,这样的相处,久而久之,让人心寒了。

      “思亦……”

      秋思亦闭着眼睛,轻轻应了一声。

      “嗯?”

      应允博那边没有回音。

      秋思亦睁开眼睛,他意识到刚刚唤他名字的男人只不过是跑神了,他注视到应允博没有搭理他,然后一双眼睛的视线却冷冷落在方向盘上,他看起来,好落魄,应允博吗?落魄?真正落魄,被人拿来当器物用的落魄男人,是他才对吧?

      “你……怎么了?”秋思亦还是问出来。

      应允博被秋思亦打断了思绪,回神过来,尴尬笑笑。

      “没事,你要是累,就先睡会儿吧,我知道你在那间屋子里睡不踏实。”

      “嗯。”秋思亦点点头,不再好奇什么,乖乖闭上眼睛,休息了。

      他当真在幻想,他想带他离开。

      或许,萧政南有一句话是对的,思亦,你和J走得太近了。

      他疲乏笑笑,身边的男孩子睡得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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