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石》万君

5、.five...

　　“在荆棘之城报名初试……十五天后截止？”看到公告栏上的消息，灰姬彻底蒙了，她一直以为选举是在王城，没想到还有初试这一说。
　　回想雪龙说去黑约之城要二十天，灰姬希望荆棘之城不要太远的好，不然就赶不上了。
　　雪龙似乎看出灰姬的担忧，“荆棘之城距离黑约之城间隔一座城池，我们从这里过去来得及。”

　　世界以黑约之城为中心向外扩散。
　　黑约之城外围的城市魔力仅次于黑约之城，再外围的荆棘之城更次，以此类推。
　　也就是说，荆棘之城与王城只隔了一座城池，必然聚集许多厉害的人物，无论哪个都不是灰姬能对付了的。

　　“雪龙，之前你说我对魔力的执着不是偶然，难道也是魔石的缘故么？”
　　“准确的说，是你给自己的暗示。”

　　灰姬反复思考这句话的意思，自己的暗示，崇尚魔力，是为了让自己总有一天走上追求魔力的道路么？所以她看到“风魔”的选举才情不自溢，果然一切都是原本就决定好的？

　　离开乌拉托小镇已有一段时间，灰姬和雪龙逐渐靠近王城，那个传说中魔力的中心。灰姬心情是很激动的。比方现在他们下榻的城镇，格尔罗莱城，已经看不到人族的影子，虽然还是和人的外貌一样，但经过雪龙的介绍，灰姬慢慢可以分辨出他们的种族。
　　比如耳朵尖尖的，背后有四瓣几近透明的纤长薄翼的是精灵族。
　　头发长长的白白的，就是白鬼一族了。不过他们的白发和雪龙不同，雪龙是白中透着银光，如同泛着月华。而白鬼一族则偏向白纸，肌肤也是同样颜色，身上还有纹身。
　　而有草绿色瞳孔，金色长发的，大多是木源一族。听雪龙说，木源一族最爱歌颂，祝福是他们的美德。
　　也有喜好手持各色武器的巨人族……性格阴郁的巫医族……世上最狡猾的圣猫族等等……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雪龙！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种族！”包括镇上的景象也与乌拉托不同，繁华而沸腾，有许多不可思议的物品。
　　雪龙：“……”
　　当灰姬大声说出这句话，雪龙觉得跟她站在一起有点丢人。

　　“人类？”
　　一个厚重的声音响起，灰姬看过去是一个比她高大几倍的巨人，巨人族吗？手上拿着斧头应该错不了。

　　听到人类，街上许多人也都纷纷侧目，小声议论。
　　“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人类，长什么样？真如传闻那般丑吗……”
　　“该不会是法爵希城堡里偷跑出来的奴隶吧……”
　　“胡说，人类怎么可能出现在格尔罗莱……”
　　巨人：“无能的人类，就给我试试新入手的武器好不好使……啊！”
　　当巨人将斧头砍向灰姬的那一刻，雪龙手中闪现银华，像是一道光束，直接将巨人击的焦头烂额。
　　看着巨人黒糊糊倒在地上，灰姬真庆幸身边有雪龙，否则现在倒地的就该是她了。
　　“果然人类是最被瞧不起的种族吗，走在路上都能被无缘无故的攻击。”灰姬哀叹。
　　相反雪龙则是顺风顺水，更是众人瞩目的焦点，由于异常出色的容貌，所经过之处无论男女老少都纷纷驻足观望，惊叹，赞美，这一切当然也都被雪龙视若无睹。
　　面对一些陌生美女的火辣邀请和柔情的媚眼，雪龙则全部忽视，看不见……

　　“走吧。”雪龙道。
　　“继续飞行？”
　　雪龙看了眼灰姬，“你人类的样子太显眼，去换身装束。”
　　灰姬：“？”
　　两人走进一家衣店，雪龙挑了件镶金边的上等丝锻风袍，灰姬嘴角抽了抽，这样会更显眼吧。
　　雪龙不解，以为灰姬是嫌颜色太淡，又挑了几件花红柳绿的……
　　灰姬扶额，随便拣了条普通面料的灰色风袍，“就这件好了。”

　　出了店家，灰姬发现街上的人都聚集着，却又不约而同退到街道两侧，似乎要迎接什么人从中心穿过。
　　灰姬也好奇的挤在人堆中，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引发了这场骚动。
　　最先入眼的，是幔纱罗帐，像是个金属轿子，由底下几个人合力抬起。前后列队十几人，皆是衣着华贵。但灰姬一眼就看出其中的怪异，那就是这些人的脖子上都有个红色印记，脚上套着带有铅锤的锁链。而且他们的脸上，充满了痛苦的神色。
　　周围的人不住的小声议论。
　　“这就是镇上最大的家族，法爵希家族的家主吧？”
　　“是了是了，不会错的，你看他们脖子上的红色印记，可不就是法爵希的徽章嘛。”
　　“真厉害啊，竟然拥有这么多奴隶！”
　　“那可不，跟我们平时使用的人类奴隶不是一个等级的……”
　　灰姬心中像是被纺锤揪住，在其他族类眼中，人类，只是提供“使用”的奴隶，其他什么都不是……
　　虽然雪龙告诉她，她并不属于人族，可她一直以人类的身份生活了十几年，一时还是以人类自居，更何况现在的她和人类没什么两样。
　　而且，梦雅是人类，流鸽是人类，无论站在哪个立场，她都不喜欢别人碎嘴人类。
　　可她也知道，即便外族对人类做了什么，她也无能为力。
　　当灰姬沉浸在失落之中，突然听到有惨叫的声音。闻声望去，是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个头只到灰姬肩膀那么高，脖子上印有法爵希家族的徽章，脚上扣着镣铐。而这个时候，他口中吐出鲜血，瘫倒在地，身上的疤痕清晰可见，而轿上的人还在不停拿着鞭子抽他。
　　“住手！”
　　灰姬不知哪来的勇气，从人群中窜出，抱起在地上喘息的男孩，同时对轿上的人吼出这一句。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人类？”
　　“想死吗她？”
　　“得罪了法爵希，她可惨了……”
　　一系列污言秽语闯入灰姬的耳朵，灰姬心惊自己没头没脑，一时忍不住就出来了，可能是因为这个男孩看起来像人类的缘故吧？
　　可她又没有能力对抗外族，如何是好……

　　“人类？”
　　轿上的人掀开罗帐，冷漠的盯着灰姬上下打量。普通的相貌，灰色的头发，灰色的瞳色，就连身上的衣服也灰灰脏脏的。
　　这样一个卑微的种族，毫不起眼的角色竟然也敢对他大吼大叫！
　　“我就是人类，怎么了！”
　　轿上的人捏紧鞭子，愤怒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灰姬很诚实，“不知道！”
　　轿上的人越发愤怒，“我可是格尔罗莱上最大的家族，法爵希家族的家主，得图尔！”
　　“现在知道了，那又怎样！”豁出去了豁出去了，就是看这个人不爽，后面一定会被分尸吧，灰姬表面上很顽强，实则心中在颤颤巍巍。
　　“你！……”
　　得图尔觉得这个愚蠢的人类在向他示威，在拉低他的颜面！将手中的鞭子使劲一挥，哼，臭人类，竟敢对他无礼，现在就让她吃尽苦头，生不如死！要让她知道得罪他得图尔是多么失败的事！更要让她知道，人类根本不配与他说话！
　　心中的愤怒，都化作力量用在鞭子上，向灰姬挥去。
　　眼见鞭子就要落在自己身上，灰姬怕是逃不掉了，抱紧怀中的男孩，闭上眼睛。
　　然而，这鞭子并未落在灰姬身上。
　　“你是谁！”得图尔的声音。
　　灰姬睁开眼，在她身前，伫立着一条颀长雪白的身姿，虽然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此刻却在灰姬心中注入了暖意，是雪龙！他的两指间，是得图尔的皮鞭！
　　众人都被雪龙冰冷而英俊的容貌震慑，此等容貌，就是王城，也不多见。
　　正当所有人为雪龙的出现而感到意外，雪龙幽幽开口。
　　“在我眼前伤害她，你想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