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童话］格兰迪姆》九月雪六月霜

130、第三十三个童话

　　格兰迪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占卜了一下发现迪蒙还活着，心想如果不是他太怂没有动手，那定然是他已经成功了。她批上了黑斗篷，拿着她那加长了很多的手杖走出门去，想着迪蒙所在的地方前进。
　　当她抵达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迪蒙身上的血迹。
　　“恶魔也会流血吗？”她挑眉问道。
　　“丢脸的恶魔会。”迪蒙开玩笑道，他指了指地上属于魔王的骸骨，因为刻意地违背了规则，有没有丝毫的悔过之心，他没有足够的运气熬过迪蒙的反击，“如何，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什么就当是庆祝一下？”
　　“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呢。”格兰迪姆没好气地说道，“我可不像你，解决了这心头大患后就彻底没有事情做了，我还要帮助我们的圣鸽小姐实现愿望呢。”
　　迪蒙笑了一声，没有更多挽留，只是目送着格兰迪姆走远。
　　“真是个可靠的合作伙伴。”他坦诚地夸赞道。
　　恶魔坐在树枝上晃着腿，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该去哪里找乐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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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魔王的消失，那些被他储存在体内的灵魂宝石都得到了自由，有些有去处的便想办法回到原身，有些没去处的便各自到灵魂该去的地方等候转世。
　　多明尼克运气不错，他属于有去处的那一类，而且发生的这一切都没有人发现，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他面对了一场如此可怕的考验。
　　“感谢神的庇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一直都没有屈服的他衷心地说道。
　　依旧在旁观的迪蒙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当然没有让这位神官听见。
　　“大神官。”一名神殿侍从进门后躬身说道，“关于大祭司大人的任职仪式……”
　　“你们一定要用心操办。”因为那段现在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的经历，多明尼克对这位神选之女充满了好感，越发感到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要给大祭司大人选择最好的礼仪老师、准备最好的食物！”
　　“是。”神殿侍从恭敬地回复道。
　　和大部分人一样，他对这位大祭司并不是怎么服气，但谁又在乎他的看法呢？
　　就算那个女子再粗鲁、再卑劣，只要冠上“天选”之名，便不会有人质疑她了。
　　至少不敢再当面质疑她了。
　　“真是太好运了。”他小声嘟囔道。

　　爱尔莎并不这样想。
　　她头顶抵着墙壁，又慢慢地移开，然后一下又一下像没力气似地撞击着。
　　“我这是发了什么疯啊！”如果不是怕又有什么人冲进来对着她唧唧歪歪，她一定会放声尖叫。
　　神殿大祭司和“没有自由”是划等号的，一想到从今往后无论她做什么都有一堆人跟着，她就感到一阵窒息。虽然吃穿不愁这一点很不错，但那也不能让她快乐啊！
　　“要不带着点东西跑吧……”她低声嘟囔道。
　　她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那只害她不浅的鸽子就飞到了她的身上，咕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爱尔莎能够从这只鸽子的眼睛里看出明显的想要交流的愿望，但显然她目前并不具备这种耐心。
　　就算有耐心她也没有能力。
　　“你说你是不是眼睛有问题，真的是传说中的圣鸽吗？果然是骗人的吧。”她戳了一下鸽子的翅膀说道，“听好了，我可不管什么祭司、神的使徒之类的，现在我就要想办法从这里离开了，你要是敢乱叫吸引他们注意力，我就把你炖了。”
　　鸽子用翅膀捂住了嘴，这让爱尔莎怀疑它是不是真的听得懂人话。
　　“这是个怪东西。”她抱怨道，然后向四周观察了一圈，将目光聚焦到窗帘和窗帘上，和无数逃家的前辈们一样，她把它们扎成了绳状，然后送到了外面。
　　遗憾的是，她的逃跑之路并不算顺利。

　　半个小时后
　　多明尼克进入了她的房间，用一种仁爱又不失严厉的口吻批评了她的鲁莽：“您不应该逃避这份荣耀，更不应该做出这么冲动的决定，在祭司塔楼四周都布有神术结界，它们可以阻挡任何非神殿人员的进出。您虽然是注定的祭司，但现在……显然您还不具备这样的权限。”
　　“你们打算软禁我吗？”因为直直地撞上了结界，所以不慎摔伤了胳膊的爱尔莎愤怒地指责道。
　　“以神明的名义起誓，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多明尼克郑重地说道，他故意使用了“我”而非“我们”是有原因的，他对于同僚们的纯洁、善良、忠诚并没有把握，因而不能代替他们做出保证，不然便是对神明的欺骗了。
　　爱尔莎敏锐地察觉了他的小小“退路”，冷笑了一声，撇过头去冷冷地说道：“我胳膊疼得厉害，请让我一个人休息一会儿。”
　　“如您所愿。”多明尼克弯腰鞠躬道，“有需要时可以随时召唤我们。对了，请不要担心明天的就职仪式，我们的伤药能够确保您明天是健康的。”
　　“那如果我的伤好不了呢？”
　　“我们会派人照顾您上场的。”多明尼克说完便退了出去，好像全然没有感受到爱尔莎的愤怒。
　　爱尔莎颓唐地倒在床上，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抓过被子蒙在头上，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能离开。这两天她打探出了不少消息，什么大祭司是终身职业不允许离开啊、什么大祭司的一言一行都必须不可挑剔的楷模啊、什么大祭司身上会留下神的咒语无论在哪里都能被神官们找到之类的……
　　简直一条比一条让她绝望，尤其是最后一条，这究竟是大祭司还是奴隶啊！
　　她无力地捶打着床板，忽然感到头上被子的重量有了变化，她猛地掀开被子一看，果然看见那只鸽子灵敏地从她头部的被子上跳了下来，落在她的枕边。
　　“都是你惹出来的事。”她愤愤地抱怨道，“不是说是圣鸽吗？看见那鞭子不会躲吗？等等……该不会这整件事都是你策划的吧，那个在我脑海里的声音是不是你啊？”
　　鸽子努力地摆着翅膀，似乎是想要否认这些指控。
　　爱尔莎才懒得听她解释呢，她正想进一步宣泄自己的委屈，忽然看见这鸽子飞向了窗台，费力地用翅膀指着窗外，似乎想要让她向外面看。
　　“看什么啊……”爱尔莎嘀咕着，她爬下床，忍着左臂的疼痛来到了窗台边，“一片漆黑……”
　　话音未落，一个巨大的黑影忽然压了过来，将她扑倒在地上，爱尔莎下意识地想要大叫，却被那黑影捂住了嘴。
　　“安静，不然我保证在那些蠢老头子赶来之前你会先没命。”在说完这些后，黑影感觉到爱尔莎平静了下来，然后放开了手，还嫌憎地甩了两下，好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这个恶狠狠的声音让爱尔莎感到十分熟悉，她打过交道的人数有限，因而很快就分辨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顿时感到听见了希望的号角。
　　“派恩，你怎么会来这里？”她兴奋地问道，“你是来带我离开的吗？”
　　“原来你真的不想当祭司啊……啧。”派恩冷笑道，“你想得美，我才不关心你之后做什么呢，我来找你是来要回我自己的东西。”
　　“哎呀，我们不是都商量过了吗，只要你娶……”
　　“再敢提这种乱七八糟根本不可能的要求我就让你好看。”派恩冷声道，“马鞭在哪里？”
　　“被那个最老的神官拿走了。”爱尔莎无奈地说道，“我也没有办法，他们非说那是什么圣物，要好好地保存起来。”
　　“妈的。”派恩说了一句粗话，之后是一长串更加粗鄙的话，再然后他才说道：“不行，那东西可是我拼了性命才拿回来的，没有便宜这帮老头的道理，我一定得把它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