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深知夜雨》白鹿少主

6、第六章 才不是都是我自己吃的

　　第六章才不是都是我自己吃的

　　陆深妈妈对陆深说：“你宋阿姨身体不好，我们就帮忙多照顾点叶誉。”
　　不知是否中了陆深的下怀，于是接连几天都是出现叶誉身边四处环绕陆深的4D声音。
　　“叶誉，叶誉，你吃过饭了没.”
　　“叶誉，叶誉，我妈让我中午给你带了虾。”
　　“叶誉叶誉，你帮我看看这道题，怎么做”。
　　叶誉有些郁结于陆深这几天来频繁找他，甚至对自己有几分谄媚狗腿的态度，但是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平日因为妈妈的病有些担忧，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有些藏不住了，微微带着如沐春风的喜悦。
　　见到陆深如此，有些女孩子的春心也不禁萌动了，有些春风不仅吹进了两人的心里，也是吹萌了一片江岸。
　　叶誉有些头疼的看着一抽屉的情书，零食糕点便当盒，开始他还退掉几个，只是这退回去又免不了费一番周折，便随意将那些东西送给了周围的人。
　　陆深匆匆忙忙走进教室,拿着两盒妈妈做好的青团，习惯性的顺着叶誉的方向看去，却见他手上早已拿了不少便当糕点，便忍不住撇撇嘴嘟囔道，这么多东西，也不缺我这个，却又见叶誉将手中的最后一个食盒,递给了后桌冯一清，哼，居然没有想到我，陆深感到心中有些闷闷的，叶誉也看到陆深走进来，从座位上起身:“这是给我的吗？”
　　“才不是，都是我自己吃的。”陆深将两盒青团全揽到自己的怀里，头埋在上面，堵着气，撅起嘴。
　　叶誉看着她赌气的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嘴角弧度扬起.
　　从陆深虚抱着的盒子里拿出一颗，当即就放在嘴里很快吞下腹里。
　　“阿姨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哼，马屁精，我才不会向妈妈说你夸她呢，我要和她说，你每次都有女孩子送，哪里用担心会饿着，还害得我每次都吃不饱。陆深故作委屈道。
　　叶誉莞尔，早就熟知陆深的那番套路，也板起脸来故作认真的回答道:“哦，吃不饱吗？那我回去跟阿姨说带你去医院查查，女孩子总是吃太多，也容易营养过剩发胖。”
　　陆深气恼起来对着叶誉要捶，却被他躲过。
　　两人玩闹之间，陆深却总感觉有人在看自己，陆深顺着那目光却见冯一清正直直看着这边，目光里闪着几分凌厉的气势来。
　　待两人停下来打闹，陆深再看过去，叶誉的也随陆深目光也追过去时，却只见她低着头，目光一如往常一样眼角朝下露着怯怯。
　　看什么看，陆深忍不住在嘴里嘀咕，向冯一清扫去一记眼风。
　　后者的目光彻底消失，却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狠辣起来。
　　跨入高中，王琦音建立了自己的女生团体，大有和陆深对着干的态势，但陆深也有了新同桌胡家雅，那女孩总是围着陆深，似乎总是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陆深依旧还是像从前那样，不温不火的回答，有时候说出几句来，让胡家雅，目瞪口呆，只能说是，不说则已一说，便是一鸣惊人。
　　从没想过那时候的友谊那么纯粹，有时连陆深自己都有些奇怪，就在这平平淡淡中，她是何时收获的这一份真挚的友谊，甚至于后来都一直在众所非议的时刻，这个女孩成了最先站出来的那一个，更是陪伴她走过了那段艰难岁月，使他至少还有所依托。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唯见江心秋月白
　　唯见江心秋月白…
　　白白白…”
　　家雅你已经背了三遍了不会又忘记了吧，等下要默的。陆深看着语文书对着胡家雅头痛道。
　　“不是不是，陆深，陆深你快看，光头，光头哈哈哈。。。”
　　胡家雅的眼睛已经随着门外的那顶圆圆的脑袋提溜起来了。陆深也随之看过去，就看到顶着一个锃光瓦亮的圆脑袋的男生急冲冲走了进来，进门就冲进了靠窗的同学那里，抢他被偷摘走的帽子。
　　“哈哈哈哈”哄堂大笑之中，男孩子羞红了脸。
　　“沈逸尘，你怎么怎么剃了个光头。”已经有男同学在取笑起来。
　　别说了，自己不过理发的时候，打了个盹，结果额头到头心被啃出来很长一道，实在无法弥补，只能剃光了，理发师觉得惭愧，也没收钱。
　　收不收钱他无所谓，但是能不能挽尊啊。
　　沈逸尘无语，因为他理科好，思路敏捷，聪明妥妥学霸一只，还被同学起了一休尘的法号。
　　还有手欠的，总是走过要摸上几把他的头。
　　他都是怒目而视，一个个都双倍奉还，要去薅他们个百十来遍。唯独，胡家雅摸的时候，自己却忍不住有些脸红心跳，心中怦然作响。但是也忍不住在嘴上要假意抱怨几句。更是在女孩子气鼓鼓说了：“那么小气做什么。”以后连嘴炮都不敢放了。惹得人人说他重色轻友，他却理直气壮地说这是好男不跟女斗,绅士风度。
　　“你想去哪里？没准我们还能成为校友。”体育课前沈逸尘走进教室看到叶誉桌上两本墨兰与黑相间的书。
　　“什么哪里”
　　“别装了”叶誉还想装糊涂却被沈逸尘立即遏制。
　　“机经，剑桥英语，你不考雅思看这个做什么”
　　“还有谁知道。”叶誉眉头一皱，将手中的派克笔阖起盖子放在一旁。。
　　“现在没人知道，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嚷的谁都知道。”沈逸尘坏心眼的笑道。
　　“MIT（麻省理工）”叶誉不得已回应。
　　“那我们剑桥见！”沈逸尘第一次看到叶誉吃瘪，心情好得不得了。
　　“现在和我去篮球赛热身？”
　　“好。”叶誉将书藏起起身。
　　不过是年级之间的篮球比赛，各班却都搞得稍有阵势，还组成了一个啦啦队为篮球赛开赛而助威，只是陆深她们班的加油队，似乎格外的多一些。
　　陆深和王琦音各自都较着劲，只不过陆深是觉得那啦啦队实在没什么意思，舞动舞动跳舞的，她实在不感兴趣，王琦音见陆深不去，心里也不想去，省得掉价。于是陆深和胡家雅坐在看台上，王琦音和她的阵营坐在另一边。
　　只听得欢快的音乐一响起来，就立即看见十几个女孩子洋溢着一张青春的笑脸，欢快的跳动进来，甩动的马尾，展开挥舞的双臂，露出肚脐的白色短袖上衣，飞扬起来的粉色短裙和穿着及膝袜的不断跃动的细腿。每个少女都像是被写一本名字叫做青春的诗，在这诗章节里是最欢快的小雀儿。邱心媛作为别的班的啦啦队，此刻却成了陆深班的篮球宝贝，站在最中间，圆润的胸和甜美的笑脸，吸引了一大片青春期的男孩子的视线，连冯一清也清纯的长相也在这里看起来分外和谐亮眼。
　　篮球赛开始了，拉拉队开始退场。叶誉被沈逸尘临时拉进了篮球队，刚刚换上属于他的7号球服，外套还拿在手中，正是十几岁的青春年华少年，拔高的身躯，白色的球衣将他更是衬托得几分英气勃发。
　　篮球队员进场后，看台上传来一阵女生的欢呼和尖叫。
　　在拉拉队退场前，路过篮球队员身边加油助威，冯一清恰好分外自然的伸手就将叶誉的衣服拿了过来。而后坐在最靠近球场边的拉拉队员休息区，捧着叶誉的衣服坐了下去。弯弯的眼角低垂，一脸笑意的看着叶誉。
　　陆深见此眉头不禁拧起。
　　“琦音，琦音你快看，你看那小贱人在干嘛。”王琦音旁边的一个女生用手拉着王琦音的衣服。
　　“别说了，我看到了。”王琦音眼中冒着凶光，平日里娇俏的脸此刻恨恨的，拉平被弄皱的衣服，用目光杀向篮球场。
　　一旁的女生看到她这么大的反应，也不经有些讪讪。
　　“不如，我们教训教训她？”另一个女生提议。
　　“好。”几人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
　　“嘟嘟！”裁判的哨子吹响，大家又将视线放在了篮球场上。
　　只见沈逸尘一个优美的弹跳，就将球揽到了手中，于是他不急不躁的运了两下，在众多对手的防守阻拦下，一个假意跳起，在大家都以为他要投篮的时刻，突然传给了三分线外，无人防守的叶誉，叶誉接过球后没有一丝犹豫，干脆果断地就一跃而起，随着一道优美的银灰色弧线的划过，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大家都屏息，只听得“笃”的一声，篮球落入框内，陆深所在的十九班领先三分。
　　“啊！”一阵欢呼。
　　篮球场上观众席都传来热闹的尖叫声。
　　沈逸尘对着叶誉伸出一只手，两人击掌相向。之后紧紧看着球场，对观众席上的欢呼，置若罔闻。
　　随着两个人的配合太过默契，两班的比分越发拉的大，之后对面的班级，开始了紧盯叶誉和沈逸尘，这样不惜一切代价，只是为了打断两人的合作，虽然有所成效。但叶誉和沈逸尘却为其他队员争取到了机会，尽管对面竭力拖延比赛，最终仍然是叶誉和沈逸尘他们以压倒性的优势赢得了整场比赛。
　　沈逸尘大呼过瘾，他就是喜欢和叶誉这种明白人玩，一个眼神就能懂得默契，真是太痛快了。
　　叶誉倒是没什么反应，微微揉了揉，刚刚被对手在中场休息时，走过来看似无意的，撞了一下的肩膀，有些皱眉，慢慢向教室门口走。
　　想到衣服还不在自己手中，就要向冯一清的位置走。
　　冯一清看着叶誉向自己走来，也急忙从书桌后站起，向叶誉走去。却忽然感到脚下一滑。
　　“啊”人便失去了重心要向后倒去，叶誉见此便伸手微微拉住她，却不想那力度有些不凑巧，刚刚好牵扯到伤到的肩膀，便有些收了力。
　　于是根据牛顿定律第一定律
　　任何物体都保持静止或匀速直线运动的状态，直到受到其它物体的作用力迫使它改变这种状态为止和牛顿第三定律两个物体之间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在同一条直线上，大小相等，方向相反，以及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一些不凑巧的事情就那么不凑巧的发生了。
　　冯一清的身体就压在了叶誉的身上，女孩子的粉唇微微擦过少年轮廓分明的脸。
　　两人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近在咫尺的呼吸。
　　冯一清看到男孩子深黑的眼睛和黑浓纤长的睫毛，闪动让她诧异的光，仿佛都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如同鼓擂。
　　班级里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居然亲上了。”有人窃窃私语。
　　王琦音此刻一把火烧了冯一清的心都有了，但正要上前的时候，却被人拉住了。
　　之见冯一清很快被陆深从叶誉身上拉起。
　　“陆深！”
　　“啪！”叶誉来不及制止陆深的话就被湮灭在，那一记响亮的巴掌里。
　　冯一清白净的脸上便是陆深那鲜红的五个手指印。
　　于是十九班陆深为了叶誉争风吃醋打女生巴掌的威名就传了出去。
　　于是之后那段时间，冯一清从川北中学的钟楼上一跃而下，自杀时，所有的矛头与风言风语便直指陆深。
　　陆深不喜欢冯一清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是啊是啊，当初陆深打冯一清巴掌大家都看到过的。
　　这哪里是女生，这分明就是校园暴力。王琦音原本对她的跟班，用化学实验室偷来的石蜡油，泼到在地上，让冯一清出丑的事却反而弄巧成拙伤了叶誉很是介怀。
　　文理还未分科，压力似乎还没那么大，学校依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那些高中生，参加艺术节辩论赛，篮球赛。陆深叶誉所在的高中更是A市所在的重点中学，也成了艺术节，辩论赛挑大梁的角色。王琦音被安排了小提琴独奏，叶誉则是钢琴独奏。
　　“叶誉。”
　　叶誉停住脚步，看着身后叫住他的王琦音。
　　少女平日的飞扬跋扈此刻却腼腆的害羞起来。
　　“那个，我怕我到时候表演不好，所以我们能一起演奏吗？”
　　“不必麻烦了。”少年转身即走。
　　“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1号》你会弹吗？”少女孤注一掷。
　　她早就打听过了，李斯特是叶誉最喜欢的钢琴家，面对他最喜欢的钢琴家的经典代表作，他不可能不动摇。
　　“你为什么非要和我一起？”叶誉看着她似有深意寻究的意思。
　　“因为…”王琦音看着那一双暗如深海的黑瞳久久忘言。
　　但才艺比赛终究还是如期举行。
　　“下面请高一十九班的王琦音，叶誉带来小提琴钢琴合奏《d大调卡农》。”
　　随着报幕人的退后。
　　帷幕缓缓被拉开
　　陆深静静坐在观众席鼓着掌，看着聚光灯汇聚在台上的两个光团。
　　叶誉穿着一套黑色的燕尾服，夹着一个深蓝色的蝴蝶结，身子高昂的坐在琴凳上，宛若一个气质高贵的少年伯爵。
　　而台中不远是身穿白色短裙拉起小提琴的王琦音，白色的蓬蓬裙，将她承托的像个冰雪玉砌的小雪女，小提琴的声音娓娓诉来，少女娇小的侧脸靠在琴身上宛如恋人之间的低语，叶誉也慢慢弹动着琴键，两人用自己的音乐向台下传递着一种欢快昂扬的气氛。
　　所有人都这样静悄悄地看着台上这对怎么看都无比登对的金童玉女。
　　卡农的热烈与激昂不断的上升，仿佛带着一种热恋的一对恋人在不断地欢笑与追逐跑闹。
　　陆深只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音乐停了下来，叶誉和王琦音一齐向台下鞠躬，王琦音扭头看着叶誉，骄傲而甜美的冲着台下笑的场景，就像是在邀请别人来参加她的结婚典礼。
　　陆深坐在观众席上，藏身在台下黑黝黝的人头种，无比机械地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贡献出自己小小的一片…
　　事后在叶誉家里，陆深听到叶誉不断的在练习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1号》，就忍不住发问。
　　“为什么当初不弹李斯特的？”
　　“你明明那么喜欢。”
　　“喜欢的东西何必弄得众人皆知，自己喜欢就好。”叶誉坐在钢琴前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