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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自欺欺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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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几秒,苏玛丽才在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抓起手机,抖着声音说:“你在哪儿?”
杨筱将酒店的地址再次重复了一遍,并叮嘱她一定要快,不然的话,人家事儿就办完了。
杨筱是苏玛丽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她性格火爆,直来直往,嫉恶如仇,所以苏玛丽相信她绝不会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可是,温柔体贴的吴君会跟别的女人开房?她还是无法相信和接受这样的事实。
车子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酒店门口一个冻到跺脚的窈窕身影马上迎了上来。
杨筱帮她拉开车门,搓着手说:“玛丽,你怎么才来。快快,人上了十八楼。这对狗男女真TMD会选,十八楼,十八层地狱,他们是想爽翻天吗?”
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她闭上嘴,偷眼看了一下身边的好友。
苏玛丽已经是脸色苍白了。
杨筱拍了拍短发上落的雪,试探性的叫了一句:“玛丽……”
苏玛丽双脚僵硬,她发现她根本一步都迈不出。
杨筱看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气得直咬牙:“玛丽,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磨蹭什么,快点跟我上去!”
苏玛丽拉着她的手,眼里快要飙出泪来了,带着哀求的语气说:“筱筱,我们回去好不好?”
她不想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她不敢相信,她一直依赖信任的男人会背叛她。
杨筱停下拉扯她的动作,杏眼圆瞪:“玛丽,你有点骨气好不好?快点跟我上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也不知道瘦的像竹竿儿一样的女人哪里来的力气,居然就能把苏玛丽这种吨位的硬是拉进了酒店的大堂。
她们一路拉拉扯扯地往电梯那儿走,早就引起了注意,很快就有服务人员迎上来。
毕竟是训练有素的,明知道这两位有可能是来捣乱的,漂亮妹纸还是保持着非常完美又职业化的笑容:“两位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苏玛丽见有人要撵她们,正巴不得呢。张嘴就要说,没事我们马上就离开。被眼疾手快的杨筱捂住了嘴,让后她对明显有些惊到的漂亮妹纸说:“我们来是救人的,你们知道吗?就1820的房客,他们俩是来分手的,而且内女的,据说有精神分裂,我估计现在他们已经打起来了,我看到内女的买了刀的,恐怕……”说完,她故意在这儿停住了,后面的话就任由人自由想象去了。
漂亮妹纸听到这儿,早已经慌了,酒店如果要是发生了这事儿,对生意和声誉影响很大,他们这个季度,还有下一年的营业额……
漂亮妹纸动作轻快地回身找一个看起来像是负责人的低头说了什么,然后又飞快地走过来,对她们两说:“谢谢你们告诉酒店这个消息。”然后就是微笑着像是送客的意思。
杨筱又一次展露迷人一笑:“额,我们是内男的朋友,想要跟你们一起确认他的安全。”她说得情深意切,漂亮妹纸没有多少犹豫就带上了她们。
站在电梯里,苏玛丽还在垂死挣扎,小小声的说:“筱筱,我们还是回去吧。”
杨筱瞪着她,用眼神告诉她,稳住,有她呢。
漂亮妹纸用房卡打开门,身后跟着的几个保安也进去,只听两声女人的惊叫,还有几声男人的争吵声,软妹纸又红着脸冲了出来。
杨筱趁着这空挡,一下子冲了进去。
苏玛丽站在门口,很快就听到了熟悉的男声,不过没有往日的温柔:“靠,谁让你进来的。”
那声音她就算睡着了也能分辨出是谁,可是她却没有勇气踏进房门半步。可是她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房门口蜿蜒到房间里的一地衣服,昭示着衣服的主人是多么急不可耐。
那件躺在地上的烟灰色的呢子大衣,正是她用了差不多两个月的工资给她的好男友买的,而与它纠结在一起的那件玫红色大衣,她也并不陌生。
房里传来了杨筱高八度的声音:“好你个贱男,居然背着玛丽出来偷吃,你TMD良心被狗吃了。”
然后,她听到了类似与扇耳光的声音,还有男人嗷嗷叫的声音。
“玛丽,你快进来,大耳刮抽这对狗男女!”
一场闹剧,头疼欲裂,苏玛丽感觉自己再也撑不住了,扭头就要走。
里边的人看她半天没动静,终于憋不住了。杨筱估计抽的差不多了,趁这对狗男女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快速地离开这是非之地。
出了房门,她发现苏玛丽已经不见了。不是吧,这女人!
杨筱紧赶慢赶地追上她,苏玛丽已经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耷拉着脑袋一步一步往前挪。
杨筱喘着气拉住她:“玛丽,你怎么走了?好歹跟内男的当面对峙啊!”她挥了挥手,掏出手机点开图库给她看:“算了,算了,那画面看了让人长针眼。喏,我帮你拍了几张下来,你回头跟那男的对峙,分手也要理直气壮的哈,还有把内男的欠你的钱都要要回来!”
苏玛丽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杨筱看不清她的表情,她摇了摇苏玛丽的手臂问:“玛丽,你怎么了?”她这人极其爱憎分明,如果是她男友这样儿,她尽情发泄一番,然后潇洒分手。在结婚前发现贱男的贱格对她来说算是一件好事儿。所以,她并不觉得苏玛丽有什么好痛彻心扉的。
苏玛丽抬起脸来已经是泪流满面,她哑着声音说:“杨筱,我求你走吧。”
杨筱觉得不可思议,她站在那儿一直盯着她看,她做错了?她为了帮她盯着贱男,她连自己男友的约都推了,大冬天的在外面一直等着她,她容易吗?现在是怎么了?她杨筱帮她苏玛丽揭开了贱男的真面目,还错了?
她极力压住着自己要爆粗口的冲动,对好友说:“苏玛丽,你几个意思?说清楚点!”
苏玛丽低着头,过了好久,她才大声说:“杨筱,这是我自己的事儿,麻烦你别管了行吗?”
杨筱气得直翻白眼,她别过头大口地吸了一下冷空气,才让自己心头的那把怒火消停了下来。
她面无表情的问:“你什么意思!你在怪我?”
苏玛丽声音里带有一丝恨意,她是真的恨啊。她杨筱自己长得花容月貌,整天被男人围着众星捧月,不知人间疾苦。可她为什么要戳破她苏玛丽的美梦。她不多事把她带来,不让她来撞破JQ,她还是可以缩在自己的蜗牛壳里面继续做梦,有一个优秀帅气体贴的男友爱着她。她为什么就非要戳穿这一切呢?连一个梦都不给她吗?
她的心像是被一根针一下一下地刺着,而她满肚子的埋怨恨意这一刻顺着那一个个的洞口倾泻而出:“是,我是在怪你多管闲事。他是我的男朋友,他怎么样都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杨筱终于忍不住了,她火气冲天地爆了句粗口:“TMD!我真是多余为你做这些!”她狠狠地将手里还存着罪证的手机摔在地上,然后转身大步的离开。
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了,苏玛丽才放任自己哭出来。
她的梦碎了。
浑浑噩噩地在大街上游荡,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身影,她觉得自己孤独极了,失落极了。
走了两个多小时,她才回到家,她的脚已经僵硬到麻木了。
开了门,她在玄关处换鞋子,突然,表妹的房门打开了。
表妹穿着珊瑚绒的睡衣,睡眼朦胧地站在房门口:“表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跟男朋友约会去了?”
她长得本来就像朵白莲花,声音又婉转动听,样子看起来清纯极了。
苏玛丽面无表情地换好鞋子,往自己房间里走。她好累,她想快点去睡一觉,睡一觉醒来也许一切不过只是一场噩梦。
经过客厅的沙发时,她假装没有看到那上面嚣张地放着的枚红色大衣。
表妹的声音在门口不依不饶:“表姐,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是不是饿了?我这里带了一些夜宵回来。你吃点怎么样?”
她的声音好听极了,还带着听起来真诚无比的关心,根本也不像是几个小时前还跟她男人滚床单的贱女人。
装,真能装!
苏玛丽将头埋在枕头里,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包裹住。
好冷,她真的好冷。
她还记得表妹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整个人土里土气,穿着连地摊货都不如的一身衣服,怯生生的叫她:“表姐。”
表妹是她大姨妈的女儿,当年大姨妈一意孤行非要嫁给她看中的流浪画家,被外公一怒之下逐出家门,后来就不知所踪,直到她快要死了,才将唯一的女儿托付给苏玛丽。而当初的那个画家,到大姨妈合眼的时候,都没有再出现。
苏玛丽看她一个孤女可怜,鞍前马后地帮表妹找工作,用钱一点一滴地把她打扮起来,照顾她,教她,让她一天天变得越来越漂亮,越来越亮眼。
表妹曾对她说,她非常感激她,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她的。
想不到,她的报答竟然是抢她的男朋友,睡她的男人。苏玛丽此时心里又痛又恨,一个是她全心全意对待的男人,一个是她一心一意照顾着的小妹,竟然背着她搞在了一起。可是,她居然还鸵鸟一般地不敢去戳破这一切。
因为,她心里还有眷恋。如果这一切都戳破了,她就真的完全失去他。
她不想失去。
她期望,那个人不过是一时糊涂。也许,他很快就会幡然醒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