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的日记》幸哉一

6、第三章 1937年12月14日

　　“个个都是窑子出来的，节操早就碎了一地，现在再来装贞洁烈女，你们不觉得很作吗？”一个高大的身影踏着军统长靴走了进来，他的语气里尽是嘲讽和讥笑，空气中还带着液化的小水珠，白蒙蒙的。那个汉奸将他的鄙夷尽显脸上。他今天看起来很高大俊朗，绿色的军装穿着整齐，外面还穿的一件军绿色的棉大衣，金丝框眼镜将他的儒雅韵味显现出来，可是从他的嘴里吐出来的话永远和他的形象不符。
　　我扑腾一声跳下床，迅速的捡起地上的被子盖在姐妹们的身上，反驳，“给谁看都不给鬼子看！”
　　那个汉奸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好，不怒反笑，“你的动作倒是快！”他指着我的姐妹们，“学学她！”
　　我知道他是指我穿衣动作快。事实上，我昨晚没脱衣就睡，在鬼子的地盘，我始终都是放不下戒心的。再说了，那么冷的天，连个火炉都没有，谁脱了衣服睡得着。
　　我瞪着他，他不以为意，继续骄傲的下达他的命令，用纯熟的日语说，“把她们带走！”
　　接着那群日本兵过去蛮横的拉扯我的姐妹们，我给她们盖好的被子被其中一个日本兵抽离扔在地上，一片红彤彤的又暴露在空气中。姐妹们吓得哭了吓得尖叫，她们没有穿衣服，自尊和羞耻被那个嘴角擒着肆虐的笑意的汉奸撕得粉碎。我也被一个日本兵抓住，他拉扯着我，我执拗的抓住床沿，嘴里疯狂的对着拉扯姐妹们的蛮横的凶残的日本兵撕吼，“滚，你们这群孙子，马上给我滚！”
　　“住手！”那个汉奸下达命令，所有的日本兵停住了动作。
　　我不知道他会在这个时候下达命令，那个原本拉扯着我的日本兵突然松了手，束缚着我的力量倏然消失，惯性下，我就狠狠的倒向床沿，我的肚子撞向尖锐的床沿。我感觉寒冷已经被我压制，我的身体的体温迅速升高，一股热流如排山倒海之势涌向我的头脑，疼痛也在慢慢的扩散开来，我疼得脸都泛白。
　　“你会讲日语。”那个汉奸问我，我抬起满头冷汗泛着白的脸瞪着他，疼痛使我的眼睛都迷糊了，我只看到他的金丝框眼镜泛着小水珠，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我别过脸，懒得理他。我看到被子静静的躺在地上，当机立断的，我迅速起身，捡起它就盖在姐妹们的身上。她们一个个花容失色，眼神空洞，就好像这是一个悲惨的经历不可赎罪的经历。
　　“狗腿子！出去！”我对那个汉奸狠狠的喊到。
　　他不为所动，如雕塑一般静静的立在那里。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促使我冲到那汉奸的面前，怒目圆睁，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牙切齿道，“出……去，马上出去！”
　　他依旧风雨不动安如山的站在那里，只是他的眼眸有了微微的波澜。
　　我瞪着他，狠狠的瞪他。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金丝框眼镜的镜片里倒映着鼻青脸肿的我。
　　他的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幽深，就如深海一般令人难以捉摸。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变化，我甚至觉得他的变化带动着周遭的空气，由寒冷转而温和。我瞬间变得虚浮了许多，连脚步都快站的不稳。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竟敢和他对峙。我甚至觉得他会给我一巴掌，我都做好被再揍一顿准备。
　　然而……
　　他却轻吐，“出去。”
　　这群张牙舞爪的日本兵鱼贯而出。
　　“一分钟。”他说，接着他踏着军统长靴掷地有声的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