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天生一半夏

7、第七章

　　徽州府衙

　　四阿哥将手里的一些资料递给十三阿哥“你看看吧！”

　　十三阿哥挑挑眉看了眼有些无语的四哥，接过东西拿在手上念道：“唐悦，男，京城人士；二十八年五月十八出生；母亲陆卓氏早亡，父亲唐涛于两年前死去。父母皆是汉人！”

　　这简短无比的资料十三阿哥却是越往下念心里的疑惑越重！抬起头看向四阿哥十三疑惑地开口道：“二十八年出生到如今也就是十五岁，而瑟湘楼至今为止已经有六个年头了。也就是说她九岁便开始经营瑟湘楼！难不成她女扮男装了整整十五年？”

　　不止是十三阿哥一肚子的迷惑，四阿哥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摇头道：“据我所知，唐家并无任何背景，也非世代经商！更不知她何至于从小扮作男儿！”

　　十三阿哥似乎不太甘心地问道：“四哥，你查出来的就只有这些？”四阿哥点了点头不言语。

　　他揉了揉眉心换了个话题接着问道：“四哥，此次的事情你怎么看？”

　　四阿哥抬眼淡淡地答道：“此次秘道之事绝非巧合，若非那唐悦事先作好了对策我们恐怕是插翅难逃！再者反清一事牵涉甚广，现在还不算完！”

　　说来这次唐悦倒是又救了他一回！十三阿哥闻言点点头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水至清则无鱼啊！”

　　瑟湘楼

　　唐悦正在自己房间里捏着一块黑乎乎的木炭在画板上写写画画。身后的司徒默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用更加懒洋洋的语气问道：“悦，你不怕他们查你？”

　　唐悦听言不以为意地答道：“让他查去吧！就是不知他能查出些什么？”

　　听着唐悦这漫不经心的语气司徒默识趣地挑了挑眉。静默了好一会儿，司徒默再次懒洋洋地开口：“悦，你怎么没想到多开一家赌场呢？这样我们也不至于这么无聊啊…”

　　唐悦冷冷的撇了撇嘴道：“你以为赌场那么好开？当我神仙呢？若不是要混口饭吃我连这瑟湘楼都懒得开。”

　　啧啧…这语气，只是想混口饭吃所以就开了这么大的瑟湘楼，那她要是想赚点钱花那还得了？司徒默发挥着他的无赖思维…房里再次沉默了起来。就在唐悦手下的素描画即将完工的时候，司徒默又突然开口：“诶！悦，想不想听八卦？”

　　那语气，哪还有之前的慵懒，简直跟中了五百万没什么区别！唐悦被他这忽然的一阵兴奋劲儿吓了一跳！回头朝司徒默鄙视般地斜了一眼方才说道：“司徒默，你要是闲得胃疼的话其实可以去帮成叔打理一下瑟湘楼的生意。顺便还可以陶冶情操！”

　　情操！不过一向“识趣”的司徒默这回倒没有理会唐悦，而是继续兴冲冲地说道：“关于千辰的喔！”

　　他知道这个唐悦一定会感兴趣的！果不其然，唐悦再次回头看了他一眼道：“说来听听！”司徒默这才清了清嗓子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话说前两天，我正在领略这徽州的风土人情，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个人似乎挺眼熟的，那人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子！于是，偷偷——额不动声色地瞧了瞧，才发现原来是千辰呐！”

　　听完他那声色并茂的演讲唐悦再次冷冷地一撇嘴道：“那你还有没有发现那女子原来是笑儿呢？”

　　还以为司徒默会思考一番谁知他想也不想立刻答道：“不可能，那美女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气质就完全不一样。哪有笑儿的气场啊！”

　　听他这样说唐悦方才收起之前的鄙视。

　　在这八卦气息浓郁的当口，笑儿从门外走了进来。朝唐悦说道：“头儿，外面来了两个人，还一开口就说一定要见你！”

　　唐悦转头问道：“可知道是什么人？”

　　笑儿忙答道：“不知道，看穿着非富即贵，口音有点像是京城人士。”

　　唐悦垂眼沉吟一番对笑儿吩咐道：“去请他们进来吧！”

　　“是，头儿！”

　　笑儿一走司徒默直起身来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又有戏看了？”

　　唐悦看了他一眼道：“只怕演戏的是我们自己！”说完便洗了个手朝后堂走去。

　　九阿哥与十四阿哥跟在伙计后面亦步亦趋往内堂走去。“这里面倒是别有洞天呢！”

　　九阿哥颇有兴趣的声音响起，十四阿哥道：“那唐悦的架子还不小！”

　　说完观察着出现在眼前的大厅。大厅里的布置朴素简约，只在墙上挂了几幅他并不认识的花。看那画工简单随意，但既是丝毫不显得简陋，也没有一般商宦之家的附庸风雅。

　　正不动声色地四处扫视间，底下的丫头端上茶水后退了下去。随后门口便响起了朗然的声音：“贵客登门，唐悦十分荣幸，只是让二位爷久等了。”

　　一番话说客气也没有因让他们久等而生出的丝毫歉意，说她不客气却又似乎说不过去，给人的感觉十分的怪异。此话一出双方皆是互相打量了起来。

　　唐悦看着眼前这两个一身贵气的男子。看上去年长的那人长得格外好看。对！好看，唐悦只能这么形容。稍微年少的则似乎长得有那么些像一个人……心下多了一分了然！

　　而九阿哥二人也审视着一脸礼貌式微笑的唐悦。彬彬有礼的态度、清秀的气质，那全身上下看似最平凡的眼睛里不时闪烁着或深或浅的睿智与深光。看着那双眼睛，十四阿哥有一刹那的恍惚！

　　直到九阿哥的声音响起：“今日突然造访，应算我们唐突才是。”九阿哥依旧一脸的冷硬，听起来礼貌的语句却也没多少礼貌的意思，听着与自己一般欠缺诚意的话语唐悦倒是一点儿也不介意。

　　一来一去之后一旁沉默着的十四阿哥直接用肯定的语气问道：“京城的瑟湘楼也都是你的？”

　　这明知故问的一句话倒也成功打断了他们那怪异的气氛，唐悦也不再寒暄，而是淡淡地笑了笑直接答道：“正是，只不知二位爷高姓大名？”

　　十四阿哥原本打算随口说一个身份搪塞了去，可九阿哥却更加直接地答道：“明人不说暗话，爷乃当朝九皇子，也身边的这位是十四阿哥！”不仅是十四阿哥诧异，唐悦也有一秒的愣怔。

　　这算是……直接打算摊牌？直接利用他的身份施压？这传说中阴柔狠毒的九阿哥够直接的嘛！虽然不觉得他这招对自己能有多大作用，唐悦还是添了几分小心！十四阿哥见此也清楚了九阿哥的用意，便不再开口。

　　唐悦状似恍悟般连忙从主位上站起来行礼道：“原来是九阿哥与十四阿哥，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二位爷海涵！”

　　九阿哥看着面前低垂着头的唐悦，单膝跪地的姿势却实在没能给人多大的臣服感！命唐悦起身方才开口道：“这徽州最近如此不太平，唐老板的瑟湘楼却依然是宾客满座，这经商之才能爷倒是佩服得很呐！”

　　话语间并没有提及他的来意，唐悦却瞬间明白了：敢情这绕了一大圈就因为自己抢了他的生意？神色如常开口接道：“九爷哪里的话，我这瑟湘楼不过小打小闹混口饭吃罢了，万不敢以”才能“自居！”

　　清楚了他的来意唐悦就轻松得多了，接下来装傻就是她的战略！说完这番绝对恭维的话不待他二人出声唐悦继续说道：“九爷若是有何要求尽管提！我虽财小力薄，但只要是力所能及之事我决不推辞！二位爷此番亲自登门拜访万分荣幸！之前有何得罪之处，想必二位爷大人大量定不会与我这般小人物计较吧！”

　　前半截听着还算顺耳，可最后一句竟是不知不觉又将了他们一军！这下他们要说计较什么怕还真是不好开口，九阿哥盯着唐悦那与满口奉承完全不搭的一脸淡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从来没有一个普通人在见了他之后还能如此淡定，更别提这般的巧舌如簧了！

　　这时十四阿哥不咸不淡的说道：“唐老板此言的确有理，九哥自然不会与你多加计较了！”说完九阿哥微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出声。

　　没给唐悦开口的机会他继续仿似疑惑地问道：“只是唐老板之前为何说有得罪之处呢？莫非，你早就知道碧庭斋是我九哥的？”

　　唐悦顿时语塞，好一个不会多加计较！好一个聪明的十四阿哥！一下就抓住了她说话的漏洞！怎么答？若是早就知道那只需稍微说得严重一点不就是公然藐视九阿哥？这可不算小事！毕竟在这天底下谁敢跟他抢生意？若是说不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暗自深吸一口气，唐悦心思迅速一转答道：“十四爷的疑问无可厚非，刚刚也不过是凭空猜疑，毕竟如今看来在这徽州能与瑟湘楼相提并论的也只有碧庭斋了。九爷的经商之才众人皆知，而二位爷又向陆卓提及生意之事。故有此猜测！”

　　一番话既抬高了瑟湘楼的地位又夸赞了九阿哥的才能，重要的是这模棱两可的说辞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果真不可小看她！九阿哥二人皆是如此想到。

　　九阿哥道：“传言称唐老板聪明绝顶，现在看来是闻名不如见面呐！”

　　唐悦再次“谦虚”地答道：“九爷过誉了！若是二位爷没什么急事不如就在我这瑟湘楼吃上一顿晚饭如何？权当向二位爷赔个罪！”

　　就这样来去几个回合情势便硬生生地被唐悦给扳了回来！

　　瑟湘楼二楼包间

　　唐悦与九阿哥二人坐在饭桌上，“二位爷觉得这口味可还合适？”

　　不得不说这瑟湘楼的菜的确是格外的好！十四阿哥道：“你这瑟湘楼的菜确实是不错！”

　　九阿哥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唐老板这瑟湘楼的确不一般。”

　　说着顿了顿接着道：“唐老板此人更是不一般！”这貌似夸赞的两句话唐悦却是没有丝毫的喜悦感，反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九阿哥继续说道：“若是唐老板与爷联手，这天下钱财要想尽入囊中怕也只是小事一桩！”

　　联手？是想让自己做他的经济后盾吧？他自己便是八爷党的钱袋子，唐悦可没闲着找死！可想归想，眼下的情况则是令她毫无办法！

　　正在焦急的当口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进来！”

　　唐悦暗叹这门敲得真是时候！笑儿进门就慌忙地跑到唐悦的位置俯身说了一阵。后者脸上适时浮起几分焦急，看上去恰到好处！笑儿说完便匆匆地向外面跑去，似乎压根就没看见九阿哥二人。

　　唐悦收起脸上的焦急微带歉意地对从头到尾盯着她的九阿哥二人说道：“我手上突然出了些岔子，事出紧急。还请二位爷通融。”

　　脸上那隐隐的焦急体现得淋漓尽致！说完不等他们出声便大步流星地走出包间。九阿哥二人见此对视一眼……

　　瑟湘楼后堂

　　四阿哥悠闲地品着手里的大红袍，见唐悦进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