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鬼》顾得幸

23、以爱为名十二

　　乔明扬一把抓住孙肖骁砸进胸口的资料，看着孙肖骁慌慌张张的模样，忍不住训斥道，“递资料就递资料，你跑个什么劲。”
　　乔明扬走到自己的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看起了自己手里的资料，孙肖骁顺势在旁边拉了一个椅子也坐下，拿起了乔明扬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想起乔明扬来的方向，好奇地问道，“头儿，徐岩他们不是已经问过了吗，为什么你又去问那个孟翔去了？他不是说的挺明白的吗？”
　　乔明扬视线不离资料，嘴里不屑地说道，“是把自己摘得挺干净的吧，回答个问题跟背台词似的，虽然他极力放松自己的身体，语气也很到位，但是，我干了这么多年刑警，眼还不瞎，那小子一定还隐瞒着什么，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找到证据，攻不破他的心理防线，所以，现在也只能等吴浪醒来了。”
　　乔明扬翻着鉴定结果资料，看到木板床上的大片血迹ＤＮＡ坚定结果和被害人苏荷的一致，舒了一口气，看来可以确定那里就是第一现场了。
　　“咦！”乔明扬看着下面的资料鉴定结果，震惊地说道，“木板床下的那大片新的血迹中含有大量的重金属元素和剧毒化合物？”
　　“我们特地跑了一趟吴浪所在的医院，要来了吴浪的血液，经比对，是同一个人的。”孙肖骁回答道。
　　“那吴浪竟然还活着？”乔明扬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也是我急冲冲跑来的原因，我刚才给医院打了电话，告诉了他们鉴定结果，毕竟他们那检验没有我们这快嘛，还特意让他们随时留意吴浪的生命体征，可他们说吴浪没有生命危险，而且各项生命体征平稳，只是现在还在昏睡。你说这是不是很不可思议？一个人中了这样的剧毒，竟然没事？”孙肖骁将水杯拿起来又喝了几口，满脸的难以置信。
　　乔明扬看着手里的这份资料，一时也摸不着头脑，“是挺不可思议的。”
　　孙肖骁想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用肩膀碰了一下乔明扬的肩，神秘兮兮的说道，“头儿你说，吴浪是不是传说中飞檐走壁的绝世武功大师，运功放血将剧毒逼了出来，这样他才会没有中毒迹象的。”
　　乔明扬回过头，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孙肖骁不说话。
　　“头儿，你这怜悯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孙肖骁不解地问道。
　　“没事少看武侠小说，多看看刑侦的书，还能纠正纠正你那歪掉的三观。”乔明扬说着转过身去，继续自己的工作。
　　这时孙肖骁的手机响了，孙肖骁接起电话，不一会，就惊得站了起来，“什么，吴浪已经出院了！什么时候，怎么出的院，去了哪里？”
　　孙肖骁连珠炮似的一连问了三个问题，那边很快的回复，留下孙肖骁一脸懵逼。
　　乔明扬看孙肖骁的表情，神色也紧张了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吴浪那边出了什么事？”
　　孙肖骁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头儿，我觉得吴浪真的是不出世的绝世武功大师，你可得信我。”
　　乔明扬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站起来一巴掌呼在了孙肖骁的脑袋上，“说人话！”
　　“吴浪已经出院，从医院的监控录像看，他像个没事人一样的扶着陆展明走出了医院，我们正在调取那边的监控录像，一会就应该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孙肖骁像蹦豆子似的快速的回答了乔明扬的问题，“头儿，需要我们跟进吗？”
　　“陆展明是他的监护人，他们现在的住所在山海市东新路花园小区，而陆展明所在的公司也在山海市，循着这条线索，应该就能找到他们，你让医院那边的队员继续跟进，暂时不要妄动，”乔明扬看了看孟翔的笔录，“而且，我觉得孟翔这边疑点更大，孙肖骁，今天也忙了一天了，今天早下班，明天一早你和徐岩去趟山海大学，这次的重点是孟翔的个人轨迹和近期活动。”
　　“是，头儿。”
　　×××
　　陆展明是被饿醒的。
　　发现一睁眼看见自己家里的天花板，是一种什么感觉，陆展明不相信的眨了眨眼睛，回想了昨天发生的事，蓦地一惊，吴浪呢？
　　掀开被子，刚一下床，就一阵眩晕袭来，陆展明扶额赶紧扶着床坐下缓解眩晕的感觉。
　　就在陆展明按着额头平息着低血糖的眩晕感时，只听房门咔的一声响，陆展明循着声音看去，吴浪拿着一杯水开门进来。
　　陆展明上下打量了吴浪一眼，看到吴浪一身家居服，面色如常，身上也没有绷带之类的伤口，不安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还没等陆展明说话，吴浪快步走到陆展明跟前，蹲下抬头看着陆展明，眼里是不带杂质的关切，他焦急的问道，“陆展明，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看着吴浪深褐色的眼睛，陆展明本来想要质问他这几天到底怎么了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心里也软了几分，不过他还是皱眉说道，“叫哥！”这孩子小时候直呼他其名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可是他养了这些年，还这样直呼其名，陆展明总觉得生分了。
　　吴浪不知道陆展明心里的别扭，在他心里这只是一个称呼罢了，他在乎的从来是这个人而已，不过他还是顺从了陆展明的意思，只不过……
　　“陆哥……嗝……”
　　吴浪胸口涌动，忍不住打了一个嗝，他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无辜的看着陆展明。
　　好嘛，我在这饿的头昏眼花的，这小子自己一个人竟然已经吃饱了，还不叫我起床！
　　陆展明气冲冲地想道，面上倒是不显，只见陆展明横了吴浪一眼，低下头看着吴浪，语气平缓的说道，“怎么，一大早就自己一个人吃跑了，也不叫我起床”
　　“没有，没有，我也刚起床，听到你这有动静，想你应该醒了，就倒了一杯水过来看看你，给你水。”吴浪连忙解释，把水递到了陆展明跟前。
　　其实吴浪只是浅眠，听到陆展明那边的呼吸频率一变，吴浪就跟着起来了。
　　嗝！
　　吴浪手中水杯里的水随之一晃。
　　陆展明看到吴浪打嗝后窘迫的模样，莫名地觉得此时的吴浪有些呆萌，他接过吴浪手中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把蹲着的吴浪拉了起来，让他坐到床边。
　　“怎么大早上的就打嗝？”陆展明说着，给吴浪拍了拍背，想要止住打嗝。
　　“没事，过会儿就好了。”吴浪才不好意思说是自己不小心吃多了东西，现在灵魂碎片积压在了胃里，只能通过这样慢慢吐出来。
　　只是打嗝，陆展明也没有太在意，他站起身，拍拍吴浪的肩，“去洗漱换身衣服，一会下楼来吃饭，吃完饭，我们好好说说你这三天发生的事。”
　　“哦。”吴浪应道，开始从心里打腹稿，怎样说才能把握好一个陆展明可以接受的度。
　　陆展明洗漱完穿好衣服，扎着围裙煮了小米粥，又煎了几个鸡蛋饼，打开买来的小咸菜盛在小碟子里，安静的吃完早餐后，吴浪收拾完餐桌，把碗筷放到洗手池，刚打算挽起袖子刷碗，就听见陆展明叫他过去。
　　吴浪眉毛扬了一下，心里已经料想到要干什么了，他擦了擦手，来到客厅，看到陆展明沏好了一壶茶，看到吴浪来了，陆展明用眼神示意吴浪坐下。
　　吴浪慢吞吞地挪到了沙发边，此时陆展明已经坐到了沙发对面，看到吴浪磨磨蹭蹭地不肯做下，略惊奇的看了一眼吴浪，说道，“站着干什么，坐。”
　　吴浪坐到陆展明对面的沙发上，低着头不敢看陆展明，十指交叉放在膝上，有些紧张地绞着。
　　而陆展明坐下来，回想起这三天的焦灼和不安，再看吴浪现在一副乖乖仔的模样，一时也找不到突破口来开口问吴浪这三天发生的事。
　　一时间，客厅里散发着一种迷之尴尬的气氛。
　　看吴浪越来越不自在，陆展明自己也不自在，他从上到下打量着吴浪，突然视线聚集在吴浪交叉的双手上，细长白皙的双手上，十指的指甲呈现出一种健康的肉粉色，陆展明脑海中闪现出吴浪昏迷中那双十指乌黑细长的双手，他握着那双手握了一天夜，也看了一天一夜，那双手分明就不似正常人般有着血色，苍白的毫无血色。
　　陆展明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的念头也慢慢成形，他看着吴浪，坚定地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吴浪，你认真告诉我，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是什么物种。”
　　吴浪的双手猛地绞紧，骨节突出，他低着头不敢看陆展明，他心里想了很多，将这三天发生的事删删减减在心中也罗列了好几张腹稿，万没想到陆展明一上来就问到真个问题，他到底该怎么说。
　　陆展明看到吴浪低着头沉默，刚想开口再说，这时门铃想了，陆展明只是瞄了一眼玄关，就不去理会，安然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插肩等着吴浪的答案。
　　可是门外人似乎认定了屋里有人似的，一直坚持不懈的按着门铃，叮铃叮铃的声音吵得陆展明有些心烦，但是他现在又不能输了气势起身去开门。
　　吴浪在门铃响了的时候，心里暗松了一口气，能逃也是是一时，可是门铃响了陆展明迟迟不去开门，这让吴浪不禁有些惶恐，该不会陆展明这次真的较真了吧。
　　吴浪有些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陆展明，眼神无辜的开口：“陆哥……嗝！”
　　得，什么气氛都没了，陆展明哼了一声，瞪了吴浪一眼，眼神里透露着等会再收拾你的信息，起身去给那不速之客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