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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 林、寺、马、菲的奸情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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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不会那么恐怖吧,简直就象一出蹩脚的骗局。刘卉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所以心里这样想着。她特意把口气变得有些严肃,一字一句地说,王格潘主任,林总三个小时前刚刚给我打过电话,说是有事,要在北京多呆两天,打电话的时候,才刚刚退掉机票。就是掉下十架飞机,也轮不到他。
王格潘已经哭了出来,说是真的,林总遇难了,航空公司来的通知,要你马上赶过去。
一定是电脑上忘了去掉名字。名字是他的,人是别人的。刘卉还是一副不急不躁的口吻,但一颗心已狂跳不止。
王格潘突然记起应该给林寺打个电话核实一下,要是他接电话,说明真弄错了名字。
他赶紧取出手机,颤抖着拔了一串号码。手机里传出声音:“你好,你所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把手机递给刘卉,刘卉已从他脸上读出了不祥。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接过王格潘递来的手机,刘卉就象在接一只烧得火红发烫的煤球。
刘卉的思维停顿了。
在这个时候电话关机,是否意味着某种不祥的征兆?她突然感到后怕起来。难道丈夫就这样一言不留地撒手人懁了?虽然自己本打算今天要向他摊牌,告诉一些他不愿意听的话,然后离开他,但毕竟还没有摊牌,还没有离开他,还要在一张饭桌上吃饭,一张床铺上睡觉。一句话,他还是自己的丈夫,自己还是他的妻子。刘卉突然感到万分难过,为林寺鸣哀怨鸣不平。在这件事上,上帝是否对他太刻薄,太无情了?有必要以这种方式来惩罚他吗?刘卉在这一刻,心突地软了下来,有了不再想离开他的念头,有了想一直守着他、护着他的冲动,就象呵护叮咚一样。
叮咚,林叮咚,她的儿子,难道要永远成为一个林寺的秘密了吗?
想到这里,刘卉感到一阵晕眩,人好象快支持不住,要倒下来。
王格潘。
王格潘正站在她面前。刘卉感到了一股力量。
是王格潘及时扶住了她的肩背,一点也没有迟疑耽搁。也许,在赶来的路上,王格潘已想好了在什么时间,在哪句话之后,就可以出手,使出力气扶住她。要是不在路上,也许是在敲门时,计算好了扶的时机,还有扶的位置,扶的角度,扶的力道。
王格潘做得很有分寸。先是扶,然后是抱。抱得张弛有度,恰到好处。
王格潘懂得把握,懂得忠心和忠诚如何去体现,犹如一条看门狗如何讨得主人的欢心。不错,王格潘一直在暗恋她,讨她的欢心,默默地,暗暗地,一厢情愿地。所以,别人不会知道他的心思,而他也在努力着不让刘卉知道。
刘卉怎会不知道。她是个聪慧的女人,只是不说而已,但在暗中精湛地把握着分寸。该退而避之的,就识趣地躲开,一点也不去伤害他,该受用的,也会很有策略地受用,让他觉着既得重视,又界线分明。王格潘笨拙的讨好方式,之所以能游刃有余,进退自如,就因为有刘卉在背后收放有度,操控得当。
此刻的刘卉,为丈夫感到悲哀,也为自己感到害怕,脑袋里装满了“怎么办?怎么办?”的呼号声,好象“怎么办”叫得越多,事情越能好办,越能解决。
其实是束手无措,惊慌恐惧。
恐惧的感觉把刘卉拖入万丈深渊,知道从哪里来,却不知往何处去。一切都变得不定,无常,变幻莫测,好象每个人都有能力逆转你,倾覆你,在一瞬间里,家、破、人、亡。
如果林寺死了,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刘卉真的不知道,也没有勇气去知道。丈夫的神鹰文化发展公司这几年发展很快,很红火,成了影视圈中的一大腕。只要这腕有点风吹草动,媒体就会跟着炒作,跟着喧闹,还来得又凶又烈。这就惹得那些有钱的人,那些有钱找不到好地方花的人,揣着钱、兜着钱、捧着钱、扛着钱来找林寺,嚷嚷着要把钱投给他,争着当他的投资人。林寺也乐得这样,花别人口袋里的钱,任何时候只有一个爽字,爽得连想都不用多想,“哗哗哗”地把钱甩出去就行了。要是不“哗哗哗”地花,那些揣着、兜着、捧着、扛着钱来的人,还要找他评理呢,问他为什么不花我的钱,为什么不用我的钱。所以,最要紧的是多上几部电视剧,多开拍几部电影。林寺满脑子想的就是上马上马上马,开拍开拍开拍,最好是这边还没参加完开机发布会,又得赴那厢去主持开镜记者会。报纸、电视、电台上不是林寺今天开机啦,就是林寺明天开镜了,要不就是林寺后天在筹备什么好戏啦。总之,风风火火,热热闹闹,娱记们兴奋,投资人开心,当局者乐意,老百姓也不寂寞。林寺呢,更是躲在暗处哈哈大笑,形势大好嘛。既然各方面统统看好,气势如虹,林寺就打着小算盘,要折腾着让神鹰公司上市,这才是终极目标。上市了,就可以明目张胆地圈钱,圈了钱,就可以更加自由自在地花,更加得心应手地用,这样的日子,不是神仙的日子,还能是什么日子?
所以,林寺在上个月一口气开拍了四部戏,两部电视剧,两部电影,总投资额超过4000万元。当然,属于林寺的钱只有区区几百万,绝大部分是那些投资人的。
要是林寺从天上摔下来,不死还好,只要一死,问题就会泉水一样涌上来。那些投资人会象饿狼一样扑来,把属于自己的钱要回去。那些拍戏的人,也是如此,林寺摔死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至少会象饿狗般冲上去,能扒的扒,能偷的偷,能瞒的瞒,实在不能扒,不能偷,不能瞒的,就死命地烧。烧钱呐,再多的钱哪能撑得住烧,何况四部戏加起来才4000万,一会就能烧光。
那些饿狼一样扑来的投资人,能拿到钱吗?不能。钱都花在磁带上、胶片上了。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剩下的只有一条命,刘卉的命。
他们不想要刘卉的命。他们只想用刘卉的命去要回他们的钱。就这么几秒钟,就这么摔下来的功夫,刘卉成了欠债人,将要过被人追讨的生活。
林寺啊,林寺,你怎么忍心就这样摔下来?!林寺再也听不到刘卉内心的哀号。
刘卉还是想得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