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话 溪涧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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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的阳光透过钟鸣塔穹顶之后变得柔和起来，笔直地照在深潭之上；无颜无色的潭水将光折射出淡淡的七彩光晕，与在水中穿梭的斑斓游鱼们相映成趣。
然而，此时大大小小的游鱼们簇拥在一起偏隅于深潭一角瑟瑟发抖。
在它们正下方的那条庞然大物，此刻正在慢慢游弋。由于庞然大物处于阳光照射不到的深处，只能随着它的游动偶尔看见被光照到的部分——庞大的身躯又细又长，有着锯齿状的背鳍，背部披满青色的鳞甲。
游鱼下方的黑暗中，突然蹿出庞然大物的头颅。朝着簇拥在一起的鱼群，张开血盆大口。
咔嚓咔嚓——
庞然大物咀嚼起来。
光线随着太阳的移动偏移了位置。
就在庞然大物将那抹从口中溢出的鲜血也吞咽了下去后，光线照在了庞然大物的头颅上。
庞然大物的真容出现在人们眼中。
长颚大口中满是散发着幽幽寒光的锥型尖牙；一双突起的金色竖瞳又大而圆，看起来比成年人类的脑袋还大；而自它的头顶往斜后方生长着一对笔直而尖锐的锥形双角。它正是雪域的独有之物——溪涧蛟。
溪涧蛟是杂食性动物。它们和传说中的龙不同，不会飞。是地地道道的水陆两栖生物，栖息在雪域的雪松山脉地下暗河之中。
溪涧蛟领地意识极强，本身又雌雄同体自体繁殖。所以，同类相见会为了争地盘打个你死我活。这也是它们外表凶猛的原因。好在雪域地域极广，溪涧蛟们虽然凶猛但性格惫懒喜静又独来独往。被人类看到自相残杀的情况极少发生。
因为领地大食物充足，溪涧蛟们一般情况下，不会攻击人或哺乳动物。偶尔会出来巡视领地，并在溪涧附近晒太阳。有时还会帮助自己领地上的百姓打捞落水之物，故绝大部分溪涧蛟们在自己领地的百姓们心中口碑很好。这也让溪涧蛟们成了整片雪域的瑞兽象征。
雪域的百姓们为了方便投喂偶尔会遇到的溪涧蛟，出门都会带上各种瓜果，有时也会猎些飞禽走兽。
而溪涧蛟们因活动范围的局限性，平时只能吃到水中生物。
加上雪域太冷，能长的果子十几年才结一次果。好不容易结果了，它们去的时候，果子基本上被鸟雀啄食完了。所以，溪涧蛟们想吃果子纯靠运气。
而飞禽走兽们到溪涧饮水的时候，一嗅到溪涧蛟们的气息就会溜之大吉。溪涧蛟们想吃飞禽走兽，只能捡溺水死亡的飞禽走兽尸体。因这层关系，大部分对同类和猎物们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无情的溪涧蛟们，对人类比较随和。
这也让很多人类，误以为溪涧蛟性格温顺。
溪涧蛟如果不倒霉的死于同类厮杀或是落入黑心人类之手，按照人类的记法它们的寿命为五百年。
这条溪涧蛟名为千机，如今已经活了三百六十九年。千机是溪涧蛟中的异类，它是唯一一条离开了雪域，与人类为伍的蛟。千机见证了西女族的消亡与东女族的崛起，实际的智力也比人类所了解的更高。
千机此时非常不高兴！
千机本来在周氏名下所属的殿落群——千机殿的人造溪涧中，一边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一边用粗壮的长尾抽着溪涧中心岛上的苹果树。千机张着大口接着树上要掉不掉的苹果，正准备美餐一顿，涧中却突然出现一个巨大漩涡把它吸了进去。
等千机挣脱出漩涡时，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深潭之中。
这个潭子太小了，千机的身体完全舒展不开。
加上潭中间的十几根石柱，让这对它而言本就拥挤的潭子变得更加狭小。
千机很爱美，平时会悉心保养自己的鳞片。在它的保养下，它青色鳞片包括鳞片上突起的小点部分都仿佛水晶一般晶莹剔透。连它那位逝去的友人·前任东女族族长·小矮子·循择看了都夸好。
作为一条爱惜鳞片的美丽溪涧蛟，哪怕只有一丝丝刮擦，它都不能忍。
千机觉得这个会把它鳞片刮花地方不行。
它要离开这里，回到原来呆得地方。
溪涧蛟·千机寻找着出口，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体碰到石柱子，它游动的非常缓慢小心。
嗡嗡嗡——嗡嗡嗡——……
千机仰头看向上方，那里不仅人影重重还喧哗吵闹个不停。
嘶嘶嘶——
溪涧蛟·千机吐着猩红的信子，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吵闹的人。
虽然让它不愉快，但它的好奇占据了上风。
有些好奇。
『人类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其实溪涧蛟常年生活在黑暗的地下暗河中，视力并不好。即使它们的眼珠子又大而圆比成年人类的脑袋还大，但按照它们的身体比例整体来看，它们溪涧蛟个个都是豆豆眼。溪涧蛟们是凭借嗅觉（气味）、触觉（震动）、外皮感觉器官（冷热、化学刺激、物理刺激）以及自身的危机感预知力来接触外界。
但千机作为溪涧蛟中的异类，不喜欢冷、不喜欢黑暗。这三百六十九年来它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呆在阳光下面。因此，它的视力比同类要好。但即使如此，它眼中看到的人类，也只是人形色块。
其中，高台上的九道身影是它认识的人。
千机上一次见到这九人同时出现是在东女3976年雪域加入东女族的时候。
千机当时是被它的好友循择的小徒弟苏麟，从雪域带回了蜀海。
千机的记性不差，它记得当时这些人的行为举止以及她们身上各有不同的那份“势”。
现在已过去了二十四年，她们身上的“势”虽然变得更加浑厚。但是“势”的本源没有改变。所以，即使千机在水中嗅不到她们的气味，也能将她们认出来。
她们姿态随意，双眸偶尔开合。间或有几人向它淡淡地投来一瞥，但都是一触即离对它不甚在意。
就在千机收回视线的时候，它感受到了一危险的视线。
随着视线一起到来的是将整片深潭笼罩的危险气息。寒意从千机的尾鳍沿着脊骨一点点攀爬而上，直击它的大脑。
那是打量猎物的视线，和千机看游鱼的视线如出一辙。千机的危机感预知力在脑海敲响了警钟：
『不能出去。』
千机金色的竖瞳上瞬膜开合，随后它往下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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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涟正躺在休息区的长椅子上呼呼大睡，她为了偷懒不被赵棉发现，选择位置费了一丢丢心思。
这个位置极其隐蔽。不仅在连接长老席与比试场的阶梯后面，还位于族长的正下方。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母亲一定想不到我会躲在这里。』
赵涟得意的直哼哼。
“赵姑娘，你脉象平稳。体内的白银巨蟒血毒已经剔除。”南柠收回放在赵涟腕间的手，“不过，切忌食用荤腥。还有，平时需要注意作息规律与饮食健康。否则，神经衰弱之症会有复发可能。”
赵涟听着南柠絮絮叨叨的各种叮嘱，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应了声：“哦。”
“初赛第三局，东擂台，钮悸VS周落玉。”
“初赛第三局，西擂台，赵涟VS齐泪。”
“请以上选手速到对应擂台。”
赵涟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然后往西擂台的方向走去。
“赵姑娘，你下次中毒可以再找我医治。”
赵涟没回头，直接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躲在阶梯后面的粉衣少女自然看见了这一幕，她看见南柠在用看小白鼠的眼神看赵涟。
粉衣少女：『诶？你问我为什么知道那是看小白鼠的眼神？』
『因为我就是在南柠家打工的侍者W。』粉衣少女甩了甩头发。
『唔……头发打在脸上……有点疼……』粉衣少女捂着自己脸。
周落玉捂着自己的脸也是这么想的。
“哼。”凌冰见状双臂环胸，轻哼了一声，“再敢私下说我平胸抽的就不是脸了。”
“啊，那不是胸肌吗？我看着很结实。”周落玉又说了一句，“你说是吧，子期？”
顾子期点头，声音温润：“确实，不然凌姑娘和贾姑娘开场对决时的那记擒拿便……”
凌冰瞪了周落玉一眼，又是马尾一甩。
“啪——”“啪——”
周落玉用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另外半张脸，看了看自己的傀儡，一人一儡二脸懵逼。
“为什么又打我们，我们可是在夸你诶！？”
“不稀罕。”
“……女人心海底针。”周落玉自知理亏便没有还手，她拉着自家傀儡往旁边移了移，与凌冰的头发保持一定距离。
周落玉看着凌冰又要甩头发抽她，吓得不轻。
“请周落玉选手速到东擂台。”
这一刻，周落玉觉得主持人的声音简直就是天籁。她跳到傀儡顾子期的怀里就往东擂台上冲。
凌冰翻了个白眼。
“初赛第三局，西擂台，赵涟VS齐泪，赵涟胜。”
西擂台已经分出了胜负，东擂台这边还没开始。
但周落玉一点都不慌忙。
甫一上台，便和傀儡同时向对手钮悸拱手作揖。
“钮姑娘天人之姿，在下实在不忍心对钮姑娘下手。”顾子期的声音实在好听，虽然只是具木头傀儡，但身形气度端得是朗月清风，堪比大家闺秀。
钮悸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下子就羞红了脸。
“那、那个，我认输。”钮悸羞答答地搓着衣角。
“咚——”
“初赛第三局，东擂台，钮悸VS周落玉，周落玉胜。”
周落玉上去还没一会功夫就赢了，她笑嘻嘻地往台下走。
“公、公子且慢，不知公子如何称呼？”钮悸欲语还羞。
周落玉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看钮悸，又看了看自己的傀儡。
“我叫周落玉。”周落玉笑着介绍道，“这是顾子期，是我的竹马兼未婚夫。”
刚恋爱就失恋是一种什么体验？
钮悸一愣，满腔甜蜜一下子化为了苦涩。钮悸只觉得心痛欲裂，她用袖子捂住脸转身哭着跑出了试炼场。
『不娶何撩？渣女！』
长老席上的季无双应该是所有长老中最认真观看小辈们比试的人，周落玉的举动她自然没有错过。
『对傀儡有着畸形的爱。淳卿若是嫁过去，肯定会被冷落。叉掉叉掉。』
季无双将心中儿媳妇预备名单上的周落玉画了个大大的叉。
“第三局复赛资格争夺战，周落玉VS赵涟。”
“请两位选手稍作休整，随后前往中心擂台进行第三局复赛资格争夺战。”
周落玉看到了东擂台上的赵涟，冲赵涟挥了挥手。
赵涟懒洋洋地回挥了一下自己的手。
轻松赢得比赛的周落玉根本不需要休息，她冲赵涟挥完手后便如弦上之箭飞跃到中心擂台上的一根石柱上。
石柱直径约一米，一人一傀儡立于其上倒也正好。
赵涟也不做停留，她跳到西擂台的台柱上，一手扯下帘幔往前一甩，红色的绸幔铺漾开来，在她的面前形成一条通往石柱的路。赵涟脚尖轻点着绸幔,几息之间便踏上了石柱。
两人各占一柱，对视而立。
“第三局复赛资格争夺战，周落玉VS赵涟，开始。”
梁红叶敲响了锣鼓。
“咚——”
周落玉十指翻飞，看不见的线在她的手中舞动。傀儡顾子期动了。
“子期，上！”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23话 溪涧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