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爱着你》慕千雨

2、餐厅里的对峙

　　餐厅虽小，但氛围很好。旭伟忽然想起莫兰刚才被打断的话，侧着脸问她：“丫头，你刚才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刚才？……”莫兰一想起刚才亲昵的画面，脸又红了。她吱唔地说：“旭伟哥，大学我想报考和你同一所学校。”旭伟递给她一块叉好的牛扒不解地问：“警校？为什么？”莫兰接过牛扒，塞进嘴里，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说：“因为我也怕我的男人让人拐跑了呀！”这下换旭伟差点没把嘴里的可乐喷出来了，他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靠近莫兰的耳边说：“我就这么没有安全感吗？”“是的，是帅到没有安全感。”莫兰望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说道。“……”可能没有想到莫兰会这么的在乎他，旭伟微微地怔了一下，一把将莫兰抱在了怀里。“旭伟哥……”莫兰轻呼他的名字，“别乱动，就一下就好。”旭伟按住她的手，让她安心地贴在他的肩上。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生活，父母的离异，奶奶的去逝，都让他的心灵受到了不可磨灭的创伤。十六岁的年纪，花一般的年华，却比同龄人承受了更多的痛苦和磨难。直到后来，莫兰的出现，才让他感到生命从此多了一份阳光。“谢谢你，莫兰……”这句话他在很久以前就想跟她说了。“旭伟哥，你今天怎么了？”莫兰挣开他的怀抱，关切地看着他。“没什么。”旭伟努力地挤出点笑容，温柔地将她的发丝撩在耳后。他们起身结账，却从一个包间里传出了一阵巨响，接着从包间里走出三男二女，这不是刚才和简新一起来的朋友吗？莫兰和旭伟都停住了脚步往包间看去，“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倒以为老子吃素是不是？”说完又是一阵巨响，“求你了，简公子，我不知道她是你的朋友，我的小店经不起各位的折腾啊。”这是餐厅老板的求饶声。一定又是简新这家伙在找老板的茬了，这家伙除了游手好闲外，哪里有热闹的事都有他的一份。“我去看看。”莫兰挣开旭伟的手，却被旭伟拉住了，他镇静地看着莫兰说：“先等等，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这时，简新走出包间，用木棒朝柜台使劲地挥动了几下，顿时一整排一整排的洋酒瓶倾泻而下。老板吓得从房里一直跪着出来，哭喊着：“我的酒啊，求你们住手吧。我知道错了，我会赔偿她的。”“赔偿？我呸！”简新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直接拿着木棒朝他的身上狠抽了几下，这才解气的扔掉棒子，并且示意和他同行的朋友翻倒了几张桌子。看到这样斗殴的场面，客人没有一个敢坐下来吃饭的，个个战战兢兢地推门而走。“你真他妈的活腻了是不是？”简新的一个朋友用脚踩在老板的身上，低头又是一拳……“住手！”旭伟让莫兰站到身后，上前制止：“老板已经道歉了，你们就不能手下留情吗？”“你小子是谁啊？竟敢多管闲事。”殴打老板的男生边说边向旭伟走去。莫兰赶紧走到旭伟身边，挽着他的手臂。“没事，放心。”旭伟安慰她。“哟，挺漂亮的小妞啊。有空出来玩玩啊。”简新的一个男性朋友突然走上前来吹着口哨，吊儿郎当地对莫兰说。“请你放尊重点。”旭伟边说边扶起了仍跪在地上的老板。看到旭伟如此不惧怕的样子，那男生恼羞成怒地搬起地上的椅子朝旭伟砸来。“小心！”莫兰尖叫出声，紧接着，椅子在半空中被旭伟踢成两截，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扔椅子的男生也傻眼了。这是哪门子功夫？“大哥，这小子挺拽的，教训教训他。”说话的是一位女生，就站在简新的身后。长得很是漂亮，一双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乌黑的直发像瀑布一样垂落下来，显得特别清纯。只是这么可爱的女生，讲出的话怎么会这么难听？莫兰看见简新轻轻地托起那女生的下巴说：“宝贝，放心，我会解决的。”说完，他径直地走到旭伟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这是我和他的私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声音低沉，却带着狠劲。旭伟没有半点退缩，直视着简新的眼睛说：“私事，那请不要影响到在这儿用餐的客人。”“客人？”简新看看早就跑得没有人影的餐厅说：“那请问，客人在哪？我怎么一个也没看见？
　　”简新的朋友也瞎起哄的一阵哈哈大笑……旭伟毫不示弱地说：“我！我就是客人，很显然，你影响到我了。”“那又怎样？”简新收起笑容，满是不悦地看着旭伟说。“那就请你们离开，放了这老板。”“说得倒轻巧，大哥，别跟他废话，废了他。”简新的小跟班显然失去了耐性。“你敢？！！！”莫兰说着，拿起手机直接拨打110的电话。“这贱人居然敢报警，大哥，快撤！”“该死，姚莫兰，看来你真不像一般的小女生。”简新突然对莫兰大吼，接着，一把扯住老板的头发说：“妈的，这事还没完。
　　我们走。”经过旭伟身边的时候，简新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而那个跟随在简新身后的女生却将莫兰好好打量了一遍，这样的眼神，看得莫兰全身发麻。“没事了，起来吧。”莫兰安慰老板说。旭伟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转身问老板是怎么一回事，没想到老板反倒再次跪在地上，使劲地煽着自己的耳光大骂自己不是人。旭伟和莫兰更是不解地面面相觑。
　　走出餐厅，旭伟把莫兰送回家后便直接回到奶奶的旧房子里。自从考上大学后，他已经很少回到这儿了。推开破旧的木门，随着吱呀一声，旭伟走进门内。虽然许久未曾回来过，但屋内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么脏乱，反而地面很干净，几盆摆在大树下的喇叭花和玫瑰也都开得娇艳。一定是有人细心的照顾，它们才能开得如此茂盛。旭伟驻足，弯腰提起放在一旁的水壶为花儿浇完水后，便转身朝一个房间走去。这里是兰市，房子都很有南方的特色。夏天雨季的时候，雨水总会沿着瓦砾滴落下来。而旭伟走进去的这个房间，正是以前他住的卧室。那年高考前夕，莫兰来找他，正好下着大雨，他俩就坐在这房间的门坎上一面聊天，一面看雨。直到雨停的时候，已是晚上七点。当然，那天送莫兰回家的时候，也免不了一同挨莫兰妈妈的骂。旭伟轻轻地打开抽屉，翻开一本相册，修长白皙的手指一页页地翻看着，这是他最不愿记起的往事，也是他最难接受的现实。每一张的照片记录着他的成长，曾经开心快乐的家庭，最后闹得四分五裂。合上相册，旭伟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揉按着太阳穴。这时，房门被打开了，听到声响，旭伟也向门口看去。探进头来的是住在隔壁的宋大娘，自旭伟懂事起就一直叫她大妈。奶奶去逝那年，这位善良的大妈也帮了很多的忙。“大妈，是你？！”旭伟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本来沉重的心情在看到宋大娘后，仿佛看到了亲人一般激动了起来。“小伟，孩子，真的是你，太好了。大妈还以为这房里遭了小偷，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真好，看到你回来。”宋大娘边说边将一双粗糙的手抚在旭伟的脸上，捏了又捏。这是她疼爱旭伟的方式，从小到大，从未改变。旭伟也任由她捏，脸上还浮现着稚嫩害羞的表情。就算旭伟结婚生子了，大娘还是会像待孩提时的他一样待他。因为在宋大娘的心里，始终不会忘记住在她家隔壁的老奶奶带着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孩。“大妈，对不起，我本来应该先去看你的。”旭伟说着，搬过椅子让大娘坐下。看到已长得如此俊朗和秀气的旭伟，大娘高兴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所房子虽然破旧，但整洁干净，就连床单都像刚换洗过一样，透着阳光的味道，旭伟仍不住问大娘是不是她帮忙打扫的。没想到大娘却微笑地看着他说：“你这个傻小子，交女朋友了吧？”旭伟先是一愣，然后摸着后脑勺笑着点了点头说：“嗯，大妈也见过她的。”听到旭伟亲口说出，大娘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是叫莫兰吧。瞧，这孩子倒挺勤快的，隔三差五就会来这儿打扫卫生。看到你这傻小子能认识这么好的姑娘，大妈真的很高兴。”说完，大娘的眼里已有些婆娑了。“大妈……”旭伟真的很庆幸有个这样关心他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