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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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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的人声成了陪衬,王氏既惭愧又欣喜,她没能想到皇上会有将胡小姐纳入后宫的想法,却借着丹书铁券逼迫皇帝让了步,顺势让胡素凝在众人面前认下了婚事。“丫头,今日的事情,算是老身我小人了。老身在这里跟你陪个不是!”说着,躬身行礼。
胡素凝哪能真的让她给自己赔礼,更何况,这件事谁都想不到会这样发展。扶着王氏的手被握住,胡素凝这会儿心里乱的很,也懒得敷衍,强撑起笑脸,与王氏道别便匆匆离开。
“奶奶!”司徒展文分开恭贺的人群,挤到自家人身边,只来得及看到那道远去的倩影。
落霞殿里发出砰的一声!接着,那经常出现在殿内的男声响起,吓得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太监瑟瑟发抖。对于这种听了就能掉脑袋的话,他们恨不得爹娘没给长这对耳朵。
“这就是你所谓的疼爱?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的大事!”
“放肆!”皇贵妃胸口起伏不定,遥指儿子的手臂微微颤抖:“我看你是被美色迷了眼,忘记了你身上的担子!那么一个狐狸精,还没怎么样,就迷得你神魂颠倒了。真到了你——那一日,你还不得把本宫揪到跟前伺候她?在你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母妃,还有刘家?”
“哈!”聂晨钊冷哼怒到极致反倒平静下来,“说来说去,还不是怕你刘家荣华不保?”他甩袖就走,走了两步顿住:“母妃不如让表妹进宫伺候父皇,也许父皇一高兴,就又保住刘家几十年呢!”
“你!混账,混账!”
任由皇贵妃拍炕桌拍的啪啪作响,也没有唤回儿子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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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即便所有的人都与你们的感情无关,可最后仍是没有走到一起,那不是有缘无分,那是一种悲哀,名叫无奈。
宋锦峰坐在胡素凝对面,看着她白玉似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的茶杯,那粗糙的红陶茶杯,在她手里也莫名的高雅了几分。这是京畿大营最近的一间茶楼,临窗,已经是整座茶楼最好的位子。听着楼下街市的喧闹,他有些走神:不管在何时何地,她总能保持自己那份优雅,哪怕是这种只能端上来大碗茶的地方。
枯坐许久,二人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胡素凝害怕,怕说出真相后,两人连这份独处都会不自在;而宋锦峰,则是恐惧于内心的敏感。没有诉诸于口的思念,没有诘问,亦没有解释。他隐隐的察觉,有些事情有些人要远离他而去了。
果然,沉默良久之后,胡素凝开口了:“皇上赐婚了。”简简单单几个字,却是胡素凝千言万语在心中翻滚之后,汇聚的唯一能吐出口的话。
宋锦峰身子僵了僵,他突然觉得这间茶楼屋顶有些矮,窗子也开的小了些,不然的话,为什么会觉得憋闷呢?伸手扯开了衣领,迷茫中,仿佛看到了素素那张莹白的脸,湿漉漉的,不复以往的光洁。“我今早解决了手头上的事情,那家学子家属领了抚恤金,我又归拢了自己这几个月的束脩,都给她了。老人家也不容易,就这么一个儿子,女儿还小。你不会怪我吧?不会的,你理解我的,你是那么善解人意,那么温柔。”他絮絮叨叨,抖着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却没看准,打翻了茶杯,满满一杯茶就这样倾洒在了自己的衣襟上。
“看我,笨手笨脚的。小的时候总是被你笑话,然后你回让丫鬟给我备上好几件同样的外衫。那时候我就想,这么体贴人的好姑娘,将来会便宜给谁呢?能娶你为妻,是我做梦都会笑醒的事儿,可是……”他猛地捂住嘴,狠狠地抹了把脸,“我发现我一直都在做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胡素凝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嘴里心里满满的都是苦涩,那些言语在此时此刻是如此的匮乏、苍白无力。
宋锦峰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已经想不起来了。直到流云不放心自家小姐,上来查看时,才发现她早已坐的浑身僵硬手冰凉。回了马车,大夏天的,被灌了三碗热茶才回过神来。可心里的那种冷,却怎么也暖不过来。
看着像小婴孩一般乖乖任由她摆弄的主子,流云心里长叹一声。
司徒展文自从病好后,第一次彻夜未眠。他觉得自己长了一颗强大的心脏,为啥?这一天之内,心情好比登山一般,从谷底攀上山峰,掉下来,又攀上去。要是换做他奶奶那样的,非得给折腾出毛病来不可!
这个时候的夏夜,已经开始伴随着蝉鸣了。往年他听着这些,总会惦念着捉下来炸着吃,叫上家里的几个美人儿,小酌几杯。可今天,他却总觉得烦躁。
“来人,倒杯水过来。”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侵衣散散的搭在胸前,露出白皙单薄的胸膛,他也不甚在意,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看着进来的身影:“今儿怎么你值夜?”
蓝舞递给他一杯温水,头也不抬地答道:“今儿轮到妾了。”
蓝舞妓馆出身,相貌在几人中虽不是拔尖的,那身条却是顶顶好的。腰肢柔软,柔弱无骨。当初就是她在妓馆跳舞时被司徒展文相中的。
看着蓝舞单薄的侵衣下,若隐若现的曲线,司徒展文心里活泛起来:“上来给爷捶捶。”蓝舞也不废话,脱了鞋就上,盘腿坐在司徒展文身边,给他按起肩来。手指按到腰间时,司徒展文一个翻身,将蓝舞困在身下,手指描绘着蓝舞的眉眼。描着描着,眼前就浮现出另一张脸来,顿时手指一僵。
然而自己的火气已经被逗了出来,断没有半路放弃的可能。司徒展文躺在了一边,手上使力,按着蓝舞的肩头:“下去给爷弄出来。”
蓝舞抿了抿唇,乖顺的匍匐下去,服侍起司徒展文来。
时候不长,蓝舞漱了口,拿着帕子给司徒展文擦拭干净,放好床帐退了出去。黑暗中,司徒展文瞪视着床顶:脑海中满是胡素凝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