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番外二：刀与蔷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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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绫觉得自己的运气果然很好。她几个小时之前才在心里偷偷幻想了一下泉奈的样子，之后就见到了本人。日向一族的族人也大多面目清秀；绫本人更是容貌秀美。但都没有泉奈给人的感觉惊艳。这种惊艳和容貌无关，只是那种……绫也说不上来，只是模模糊糊地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完全不同的气质，让人想起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鹰，或者一泓收束不住的刀光。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印象，当绫好奇地问为什么泉奈会在这里时，对方那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的反应才让她觉得格外有趣。
“……什、什么为什么啊！这里可是我经常来的地方！”猫少年结巴了一句，又觉得自己这样太没气势，一下子抱起双手、目光盯着水面，故作淡然地说，“所以说绫可是占了我的位置，我才想问为什么绫会找到这里呢。”
他侧脸对着绫，黑色的碎发中露出一截耳朵尖，隐隐染上一点红色。他的余光关注着少女，惊讶地发现对方似乎真的相信了。
“啊，原来是这样吗。”绫双手合十，讶然过后是歉意，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所以我打扰到泉奈了吗……”
“差、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泉奈含糊地说，却又立即补充道，“不过你也不用道歉，我又没说你做错了什么……我可不会被这点小事打扰。”
绫便笑起来。
泉奈看着少女温柔的笑脸，犹豫着还想说什么，却见她看了看天色，向他告辞说该回家了。
“泉奈要一起回去吗？”绫问完后一怔，犹豫道，“啊……我是不是不该问这个？泉奈来这里是有事吧，我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
“不，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泉奈一口否认，清清嗓子，有点不自在地说，“……刚好我也要回去了。一起走吧。”
回去的时候两人并没有过多地交谈，气氛大多数时候是沉默的，却并不尴尬。或许是因为少女毫无忸怩之色，在不经意对上某只紧张的猫少年偷偷投来的目光时，还会回以略带疑惑的温柔一笑。
在最后一个岔路口分别时，绫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捂着嘴笑出声来。
“虽然这么说似乎有点失礼，不过还是想说，”她的目光中带出一丝打趣来，声音也更加轻快，道，“总觉得泉奈十分可爱呢，就好像弟弟一样。”
“……！”泉奈睁大眼睛，手中的点心袋被捏出一个震惊的褶皱，提高了声音说，“弟、弟弟？！开什么玩笑，很明显我比绫要大吧？！还有‘可爱’这种形容词不要拿来形容男人啊！绫真是……”
在对方笑意盈盈的注视下，泉奈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低到他自己都泄气的地步。他想问绫有多大，好认真分辩一下自己才不是“弟弟”，但又知道不可以随便询问女孩子的年龄。
犹豫的结果，就是眼睁睁看着对方挥手告辞，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绫！”泉奈对着那道背影问，“你以后，还会去河边吗？我是说，如果绫喜欢那里的话也不用顾忌我……”
少女回转身，想了想，摇摇头说：“虽然很喜欢那边的风景，但以后可能没有时间了吧……今后要十分努力地修炼才可以呢。”
她为此感到失落，但立刻振作起来，对那个新认识的朋友笑道：“说不定今后还会和泉奈一起出任务呢。泉奈一定很厉害吧，真期待呀！”
“当然！就算在宇智波，我也是很厉害的！”泉奈骄傲道，少年意气跃然眉间，“绫想要和我一起出任务的话，还要多努力才行！”
（10）
整个六月，再加上七月，绫都没有再见到泉奈。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绫忙着修炼、学习木叶村的各项制度，而泉奈更是公务繁忙。也是在这两个月，家里随大流地订了一份木叶官方报纸——《木叶日报》，绫自己则是看《星光在线》看得津津有味，才发现新朋友在村中真是异常受欢迎。
直到八月份的中忍考试，绫作为考生才再次见到了泉奈。工作中的泉奈十分严肃，看见绫轻轻松松打败对手之后也只是淡定地宣布了胜负。等考试结束，绫特意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泉奈匆匆跑出来，在见到她之后路出惊讶的目光。
“绫怎么在这里？”对方惊讶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刚才的冷静严肃了。
“难得见到泉奈，总要聊一聊呀。”绫微笑着说，旋即疑惑道，“不过泉奈这么匆忙的样子，是有急事吗？是的话我就不打扰了……”
“没有！”泉奈果断地说，顿了顿，放低声音，“我就是顺便来找一下你……”
他拿出一盒药膏，别过头说：“刚才用八卦掌的时候，绫自己的手臂也受伤了吧？看你若无其事的样子就知道不想被人发现，不过这可瞒不了我……喏，这个给你，效果还行。”
绫怔怔地看着他。泉奈今天因为担任中忍考试考官的原因，难得穿了木叶忍者的标准套装——轻薄的长袖长裤加上绿色马甲，规规矩矩的服装也能被他穿得比旁人多几分风采。他的语气和表情说不上友善，绫却能感受到其中的真诚。
泉奈被少女看得越来越不自在，差点炸毛，正打算赌气地说一句“不要算了”，就感到少女的指尖轻轻扫过手心。他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赶紧收回来垂在身旁。
绫拿过药膏，小心地收好，很郑重地道谢。泉奈被她的认真弄得有点茫然，但又有些得意和开心，最后到底没忍住，大大的猫眼眯了眯，露出一点笑意。
接下来的气氛就自然多了。泉奈评价了一番绫刚才的表现，别别扭扭地说其实她的实力还不错，要是再注意哪些地方会更好；见绫连连点头，觉得很满意，却又想起上次分别时的对话，警惕而怀疑地盯着绫，再三强调是自己比较大，不要把他当弟弟看。
“绫今年才17吧。”泉奈抱怨道，“我可是满20岁了。”
绫憋着笑保证不会再说类似的话，却在心里偷偷感慨这样介意年龄的泉奈反而更可爱了呢。她倒不奇怪泉奈怎么知道自己的年龄；日向一族的忍者资料应该已经归档完毕，对方是高层人物，当然有查阅资料的权限。
当泉奈为了少女的偷笑撇嘴时，背后有人在不耐烦地叫他的名字。
“……我知道了！马上就来！”泉奈回头，没好气地吼了一声，又重新对着少女放低嗓门，说，“那我就先走了。”
“嗯，你去忙吧。我也该回去了。”绫了然道。
但当泉奈转身时，绫又叫住了他。
“泉奈。”她柔声说，眼眸沉静，“谢谢你。”
（11）
绫转过拐角，夕阳便从庭院中斜射过来。
她停下了脚步。
“绫，你看上去格外高兴。”
日向茂久站在走廊那头，黑色的长发披散在墨绿色的羽织上；银紫色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女儿。绫从小就是个温柔爱笑的孩子，但此刻的她眼中更有一种别样的神采。
他走到绫的面前，淡淡地问：“你跟宇智波家的泉奈关系很好？”
“还好。我们认识不久。”绫有些茫然地看着父亲，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严肃，小心地回答，“算是朋友吧。父亲……？”
“……朋友吗。”茂久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终究还是告诫道，“绫，你可以和族外的人交好，但要记住，有些责任是你注定要承担的。你知道界限在哪里；期间分寸你自己把握吧。”
这段在外人听来意味不明的话，对绫而言却如同炸雷。她脸上的血色倏然退去，一张脸变得雪白；那些盈盈的笑意、别样的神采瞬间黯然。她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是”，道声“失礼了”便快步走开，匆忙的步伐好像是想逃离什么。
“……绫，”茂久鬼使神差地叫住女儿，脱口问，“你会怪父亲吗？”
绫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父亲。她的父亲在外人眼里永远是优雅沉稳、强大淡然的日向族长，此刻眉宇间却有着愧疚和心痛。
“不，不会。”她摇摇头，说，“父亲的心情，我都理解的。”
她眼中含笑，真诚、温柔、充满包容和体贴，却在极深极深的地方含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惘然。
“……我已经很幸运了。”她说。
已经很幸运了。
她回到房间，拿出那一小盒伤药，与她心爱的首饰盒摆在一起。纤细的手指点在盒盖上，似在犹豫究竟要不要打开。
半晌后，少女叹了一口气；她打开首饰盒，将伤药摆在最深处，然后重新将盒子关上。
咔哒一声轻响，锁扣搭上。澄澈的银眸注视着紧闭的盒子，仿佛看到了一条无形的界限。
（12）
修炼和任务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构成了绫生活的全部。有两次他们还是同一队的搭档，因此绫亲眼目睹了这个骄傲少年的另一面——月光下的森林中，雪色的刀光映亮他高傲的表情，写轮眼转动时是猩红仿若嗜血的色泽。
太过强大的人容易让人产生距离感，尤其当这个人还很骄傲的时候。但当绫对上他的眼睛，她只看到了另一种纯粹——对自身力量的绝对相信，和对世间一切事物的毫不畏惧。
她对泉奈的这点印象自此一直停留在心底；这就是为什么无论过去多久，她总喜欢在心里称呼这个人为“少年”。他就是有那种不变的少年意气，永远在眉间肆意飞扬。
不过搭档的机会非常非常少——写轮眼和白眼的能力有一定重合，总把它们放在一起未免有些浪费。
枫叶染红的时节里，点心店推出了应季的红枫造型的果子。金红色的面皮雕刻精美的脉络，甜美的红豆沙包裹其中；这样精美的点心当然每天总是供不应求。绫连续几天都错过了出售的时间，最后只能对着店铺暗自叹息。
啊，好可惜……今天是出售红枫果子的最后一天呢。看来只能等到明年了……
那天晚上，正好是木叶全村通电的时候。夜幕降临时，青山翠谷中便亮起一片莹莹光辉。绫站在街上，看着村中的点点灯火，觉得很像星子从空中落下，但又比星空的光芒更温暖。
少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夜景，不由因为这份美丽而露出微笑；一时间，连没能买到点心的遗憾都少了几分。
或许这就是补偿吧？她乐观地想，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呢？
当然是有的。
少年从一旁的屋檐上一跃而下，还是微扬的下巴、精致而暗藏骄傲的眉眼，跳下来时悄无声息，像一只行走在夜色中的黑猫。
“这个给你。”他将手中精美的点心袋随手递给她，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刚才顺手买的。”
红枫果子。
于是最后一点遗憾也被补上。夜空中繁星满天，街上明光点点；俊秀的少年，随手递出的礼物带来失而复得的惊喜。
……我是不是该拒绝？一刹那，绫的心里闪过这样的想法。父亲的警告仿佛又回荡在她耳边，伴随着血色的夕阳和被她锁进最深处的伤药。
但是……只是这样的程度，没有关系吧？她默默地回答自己；应该，没有越界吧……
“……可是，”绫看看点心，又看看泉奈，迟疑着说，“给了我的话，泉奈自己就没有了吧？而且这个想再买的话，要明年了呢……”
泉奈本来是偏着头，仿佛在欣赏对面商铺的灯光，只是时不时扫一眼少女；听到她的话之后，郁闷地鼓了鼓脸颊，抱怨道：“绫想什么啊，我又不喜欢吃甜食。喏，给你就拿着呗。”
“哎？不喜欢吗？”接过点心的少女开心地眯了眯眼，又惊讶道，“第一次见面的三色丸子……啊，果然是我做错了吗？不、不好意思，泉奈，我总是想当然地以为大家都和我一样喜欢甜食，一定给你造成困扰了吧……”
“没有啦！我那次……是因为家人喜欢！对！那次刚好家里有人要让我带点心，所以绫其实帮到我了！”
“……真的？”
“当、当然！对了，那家伙也喜欢甜食，还很擅长厨艺呢！下次让她做点心，带来给绫尝一下吧。”
“咦？不用啦，那样很不好意思的……”
“没关系！反正她喜欢做这些！还抱怨说我不喜欢甜食，害她做饭不能尽兴呢！”
“啊，这样的话……那我会好好期待的。”
“嗯……”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番外二：刀与蔷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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