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十一章 端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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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三年。
秋意初起，枫叶渐渐染红。风吹叶动，山林波涛起伏；河流自深山奔出，映照辽阔蓝天。一队大雁悠然横过。
雀鹰的眼睛紧紧盯住那队大雁，黑亮的眼珠放出犀利的光。当头雁的翅膀拍打到离它最近的地方时，雀鹰双翅猛然一振，身形扶摇直起，凶狠地扑向大雁！
雁队顿时惊慌失措。刹那间，雁鸣声声、羽毛乱飞；几息过后，雀鹰的利爪掐住了头雁的腹部，在雁队的溃散中盘旋几圈。
一声嘹亮的唿哨响起。
雀鹰长唳一声，双持再振，向下闪电般俯冲而去，破开层层云气，在急速飞行带起的强风中不断变幻身形。眼看就要撞上地面，它却凛然不惧，反而炫耀般贴近地面滑翔数圈，这才施施然飞到主人身边，扔下尚有一丝气息的头雁，轻盈地停在主人戴着皮套的手臂上。
它的主人赞赏地喂给它一块鲜肉；雀鹰昂首吞了。
一只手掌在雀鹰面前挥了挥。这只神骏的空中王者转了转脑袋，黑亮的眼睛盯着那只手掌。片刻后，它纡尊降贵地稍稍低头，允许这人摸一摸它高贵的头颅。
“阿光都长这么大了啊。”
真奈说。她一收回手，被称为阿光的雀鹰立刻抬起头，转眼又是那副威风凛凛、神气活现的模样。“斑大哥，阿光跟你好像。”真奈笑出来，“总是摆出睥睨天下的样子。”
“我的鹰，当然像我。”斑挑眉回道。
“是是~”真奈好脾气地回答。
斑一扬手，雀鹰会意地展翅高飞，在他们头顶盘旋几圈，向着更深处的山林飞去了。
斑少年时很喜欢鹰猎，阿光就是他最心爱的一只忍鹰。火之国地处南方，栖息的多为体型较小的雀鹰。雀鹰生活在林间，主要捕食小型猎物。但阿光十分特别，不仅体型堪比北国凶禽，性格也骄傲得让人不禁怀疑它身体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宇智波的灵魂，因为它从来不屑于捕捉地面上的弱小生物，而总喜欢挑战空中灵动的飞鸟。
整个宇智波家族里，阿光就只认斑，连真奈都是沾了斑的光才能摸一摸它高傲的头。
只是后来他们疲于战争，斑再也没有精力放在自己的爱好上，就把阿光放归了山林。真奈还曾经担心过阿光能不能适应自然界的生活，后来一看，这货简直是虎入山林、鱼归大海，混得那叫一个风光。
有时阿光会飞回来找斑，如果斑正好有空，那就会变成今天这样，重温一次少时的娱乐活动。
雀鹰乘着风，渐渐融入了无尽的天空里。那样恣意、不受束缚的姿态，总是很容易激起人类对于自由的向往。
“要走一走吗，斑大哥？”真奈提议道，“难得天气这么好，我们又有空，就陪我散散步嘛。”
她最后又习惯性地带上撒娇的尾音。
其实木叶还有一大堆工作等着他们，但偷得浮生半日闲，此刻出来了，真奈就不想马上回去。
“你只是想偷懒而已吧。”斑翘了翘嘴角，凉凉地说，“好吧，只能一会儿。”
他们走下了河谷。河水清澈见底，闪着粼粼波光，扑面就是一阵湿润的凉气。斑取下连臂的皮手套，用河水浇去上面雀鹰带来的血污。
真奈站在他旁边撩水，眼睛一眨就故意往他身上泼。斑随手挡住，斜她一眼，露出个恶作剧似的笑。真奈都没来得及躲，就看他把手上残留的血污抹到她脸上！
“斑大哥！”真奈抓狂了，使劲往脸上泼水，一个劲揉着被他弄脏的地方，“太恶心了！！！”
斑哈哈大笑起来，颇为扬眉吐气。
“女人的洁癖。”他嘲笑道，又揉了揉真奈的发顶。在真奈再次尖叫之前，他施施然补充一句：“放心吧，这回是干净的。”
真奈愤愤地抹了把脸。斑又揉了揉她的头发，才站起身，收好鹰猎专用的皮手套后，从怀里掏出木叶的护额系在头上。
他刚才没戴。
“果然带着有点热吧。”真奈摸摸额头上的护额，抱怨道，“我也应该先取下来的。”
“你怎么越活越娇气了。”斑抱起双手，任由山风拂动他黑色的长发，还有身上甲片拼成的轻甲，“原来打仗的时候，成天裹在重甲里面也没见你抱怨。”
又来了。大家长式的说教+宇智波斑专用·对亲近之人展开的毒舌功力。
真奈故作严肃地点头，恭敬地表示自己受教了。在斑因为她过分的认真而狐疑地眯起眼时，她望着他，很是诚恳地问：“不过啊，族长大人，你还记得你现在面对的不是你的下属，而是你的女朋友吗？”
你这样会被甩的哦。这句话在过去两年里斑已经听过好几次了；他本来很有点睥睨的表情瞬间转化为无奈。到底不甘心自己在真奈面前如此容易妥协，斑还是很有气势地瞪她一眼，才扔下一句“知道了”。
真是硬梆梆的别扭和温柔啊。真奈嘻嘻笑一下，毫不介意地挽起他的手臂，跟他一起往回去的方向走。
太阳很有点毒，真奈就挑着阴凉的地方走。斑口中还是嫌她娇气，却会在她跳来跳去的时候细心地注意她的脚下，哪怕他知道以她的身手并不会因为踩到碎石而摔跤。
河水哗哗流向远方。
“对了，斑大哥，之前柱间说的给各国分配尾兽那件事，你同意了吗？”真奈问。
她一提这个，斑的神色立时就阴沉下去。
“我同不同意有区别吗？”他讥讽道，“柱间那家伙……他都在五影会谈上跟人表态了，和约都签好了！要让五大国人手一只尾兽，真有趣——生怕别人没有力量摧毁木叶，我们就自己体贴地先把刀递给他们！”
夏天的时候，木叶的火影带着他的副手前去参加第一届五影会谈。火、土、风、雷、水，这就是当今世界最强大的五个国家。真奈原本以为柱间的目的是制定国际秩序，保证火之国有一个稳定的外部环境，没想到这位火影一回来就扔了个“重磅炸弹”：他要把尾兽分派给各国，抹平各国之间的武力差距，让五大国相互忌惮、制约。
太理想化了。
暂且不论这个构想是否实用，就说柱间做这个决定之前根本没跟村里其他家族商量，真奈就觉得十分不妥。这是关系到村子安危的大事，稍有不慎就会引来倾覆之祸。生死存亡相关，柱间难道觉得自己是火影，就能一力决定了吗？况且，木叶现在手里根本没有尾兽，柱间需要借助村子的力量——尤其是宇智波的写轮眼，来捕捉尾兽。尾兽的力量足可毁天灭地，捕捉它们必然会出现伤亡。宇智波这两年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元气，但新一代还没长成，再死一批的话宇智波就更加势弱了。再有，尾兽捉来怎么养？如何保证尾兽不会暴动？村民安全如何保证？
柱间一拍脑袋的事，他们这些人恐怕腿都得跑断！
“真应该给柱间颁发一个诺贝尔和/平/奖。”真奈呵呵一声。
“什么？”
“超级大国首脑专用，含义为‘送死你去，领奖我来’。”
斑一愣，“柱间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他皱眉为友人解释，“捕捉尾兽只由我们两个人负责。”
“你们两个人？你跟柱间？”真奈吃了一惊，连忙追问，“怎么，斑大哥你还是同意了？”
“条约都签订了，不履行还能怎么办？”斑先是冷笑一声，神色却比刚才缓和一些，“如果木叶主导的第一个国际条约因为木叶毁约而成为一纸空文，那我们就不要想在世界上占据领袖地位了。”
“领袖不领袖的我倒是不在乎……”真奈撇撇嘴，也知道自己这是诡辩。今时今日，木叶身为最强国家的最强忍村，唯有以它为主导才能形成真正稳定的国际秩序，为和平打下基础。
“好吧。”她妥协，却又强调，“但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柱间是火影，在村子的事务上他也不能这样我行我素！”
“当然。”斑理所当然点头道，“我已经好好教训过他了。”
“教训？”真奈脚步一顿，神情微愕，“什么时候？”
她正好踩到一片落叶上，发出“噼啪”一声碎响。路旁野花上停着的蝴蝶被惊飞，翩翩然地飞走了。
“昨天……还是前天？”斑不怎么在意，相反，他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之前和柱间的比斗中了。“柱间总算还知道捕捉尾兽需要宇智波的力量，哼……真是天真一如既往的家伙。”
“不过也正好，只有我跟柱间两个人的话，就不用担心族中出现伤亡了。”斑露出一种独属于族长的放心。
“哦，是吗……”
想也知道，柱间必定是专门来找她家族长赔礼道歉——说不定还来了个土下座？真奈不无恚怒地想，什么商量捕捉尾兽的事情，难道她斑大哥还会让这位火影一个人出去吗？无非就是自知理亏，过来打滚卖萌求原谅而已。柱间那家伙最擅长这一套了！
两年里，这并非头一回。每每斑和柱间的意见出现分歧——更准确地说，是斑、真奈和扉间之间出现分歧时，柱间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最后就和稀泥，两头安抚。真奈是不知道柱间怎么安抚他弟弟的，反正对斑，柱间哄人技能简直点满，每每都能找到让斑消气的办法。
真奈都快怀疑她家族长的CP是她自己还是柱间了。
开玩笑的。
她主要担心的问题其实是：双方合作不能光靠友情来解决矛盾，而木叶内部更是有五个家族。有人嘲讽政/治不过是赤礻果礻果的利益交换，但实际上，承认彼此都将己方利益放在第一位反而是合作的前提。简单说来，你在这里占了我便宜，那其他地方的好处就该让给我点。这是最基本的规则，也是长久合作之道。假如有人老是损害另一方的利益，又不肯在其他方面让步，却还高举着道德、人情的大旗逼着另一方低头，那再好的关系也会出问题。
可，都说疏不间亲，其实亲最好也别间亲。否则你让被劝的那个人怎么办？真奈知道斑很珍惜柱间这个挚友，便不想让他为难。
反正……
“光教训柱间怎么够？至少扉间肯定是知道尾兽计划的，都跟着柱间去开会了不是吗。”真奈半开玩笑地说，“正好他反对我一个议题，不如作为交换好了。只有他同意，我才肯把斑大哥你借给柱间，否则免谈。”
反正，有她在。
“就是公开审判那个？”斑回忆了一下，“扉间那家伙……呵，当初说要民主的是他，现在阻止民众知道真相的也是他。”他脸上闪过一抹嫌恶之色，“还真是虚伪。”
“谁知道他在想什么？”真奈耸耸肩，“大概被害妄想症吧？类似‘凡是宇智波提出的我都要反对，因为他们肯定不怀好意’这样的。”
说完，她又拽拽斑的袖子，笑眯眯道：“那就这么定了？在我跟扉间谈好条件之前，斑大哥你先别答应去捕捉尾兽。”
斑觉得她这样有点小狡猾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一时手痒，“啪”就弹了她个脑瓜崩。
在真奈的抗议声中，宇智波的族长轻松道：“就照你说的做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6章 第十一章 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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