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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欠你的太多 ...

  •   Chapter 3

      终于有一天,我想我真的放下了你。
      如果有来生,我会在那条小巷里的樱花树下等你。
      满地凋零的樱花,是我来生的等待。
      当你路过。
      灿如花开,繁花落尽。

      隔天,周久七在满是红色的噩梦中倏然醒过来,撑着床榻坐起来,揉了揉眉心,看了看酒店特有的装潢舒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来,噩梦总是反反复复困扰着她,每每回想起当年的事情她总是浑浑噩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端过右边床头柜上,昨晚习惯性放在那边的水杯,轻轻喝了一口水。
      喝冷水,已经变成她的习惯。
      冰冷的触感能让她迅速清醒过来,也能让她原本可能炽热跳动的心冷静下来。
      如果当初,她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又怎么会追在秦北身后整整三年。
      看看手表,已经指向十点,一边懊恼自己又起晚了,一边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手机铃声适时的响了起来,她抿了抿唇,看了看屏幕,眉头微微皱了皱。
      L城本地的号码。
      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接听了起来。
      “七七啊,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你现在住在哪啊?怎么不回来住呢?”
      周瑾沧桑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过来,这头的周久七倏然手脚冰冷,就连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都忘记了。
      她的好父亲。
      在跟另一个女人同时出轨毁坏了两个家庭之后居然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跟自己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回哪去?
      那个或许现在还飘荡着浓烈血腥味的房子吗?
      心里浓浓的无力与悲伤。
      妈妈,你看,你花费了大半辈子的青春与心力爱着的那个男人还能安稳的住在那个房子里呢。
      “周先生,您别胡说了。我回哪去?我现在挺好的,您不用操心。”
      她尽量控制住自己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尽量平和。
      电话那头的周瑾身子一僵。
      他知道,那年的事情发生过后久七就再也没有叫过他一次爸爸。
      她总是疏离的叫着自己周先生。
      他不敢反驳,更加不敢逼迫。
      所以她说她要出国,他就极力支持,说换个环境也不错。
      那时,周久七用一种无比鄙夷的神情看着他。
      后来走的毫不留情,甚至七年来,半个电话都没有打回来。
      “七七,爸爸知道当年的事情…”
      “闭嘴!”周久七大声的反驳着,完全失去了之前语气的平和,“你没有资格说当年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有资格说起这件事情。
      说完,不等周瑾反应过来,就先一步把电话挂断。
      把手机随意的扔在软软的床榻上,她缓缓蹲下身子。
      悲伤的不能自已。

      “周周!周周!开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唐苏特有的聒噪声音。
      周久七眨了眨眼睛,搓了搓面无表情的一张脸,迅速过去开了门。
      唐苏一脸痛心疾首的冲进房间,拉着周久七就是一顿说。
      “周周,你怎么才起来!”
      一边在客厅打开超大的电视机,调到新闻频道。
      周久七在国外奋斗七年,除了大学四年和读研的时间,早已经有能力买车买房。
      这样的酒店,她可以住一辈子。
      她不解的看向火急火燎的唐苏,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电视机。
      “…据多方面的确认,秦市长独子秦北先生与财政部长独女江笙小姐将于本月月底举办结婚仪式,据说,本次婚礼在户外举办,两家人已经达成共识大办流水席。而因为这次仪式,一直低调行事的秦北先生于昨天晚上携手未婚妻接受华彩媒体的专访…”
      周久七看到秦北的照片在电视机里,显得格外俊朗帅气,眸色微微一沉,随即淡笑着将视线移开,看向气急败坏的唐苏。
      漫不经心的模样把唐苏气坏了。
      “周久七,你别说你当真放下了!”
      唐苏当然知道周久七当年离开的原因,也知道周久七当年家里发生的事情,但是她只隐约知道她的母亲自杀,却不知道她的母亲是因为秦北的母亲才自杀。
      或者说,唐苏并不知道周久七怨恨的究竟是谁。
      她只字未提,唐苏也不好多问。
      却着实是惋惜这段感情的。
      她陪伴周久七走过这么多年,知道她性格的固执。
      周瑾的公司开的大,周久七从小就吃穿不愁,性格好外貌佳,从来没有主动追过一个人。
      更别提一追就是三年。
      她看着一脸漠不关心的周久七,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只能把电视机一关。
      “糖糖,你别恼。”周久七突然出声,声音清浅,眼睛却看向别的方向,“秦北他…昨天就说过了,他要结婚了。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但是爱情这两个字最是难懂。”
      她娓娓道来,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恬淡。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曾认输过,更别提追一个人整整三年仍旧一点回应都没有,我大约是累了,又或者是觉得前路渺茫。我大概是感动不了秦北那样冷静自持的男人,所以早早的放弃不好吗?更何况我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一种伤害,他的存在对我来说…”她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几秒钟才倏然抬头,“糖糖,你说当年我要是不走是不是今天报道的就是我跟他的婚事?”

      当年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唐苏眸子闪烁了几下,欲言又止的动了动唇,最终却只能低下头去。
      当年,她身为局外人看得最是分明,秦北那所谓的冷静自持早就在周久七愈演愈烈的攻势下破碎了一地。
      如果说他每次拒绝周久七之后那一脸怅然若失都是假的。
      那他又何必在周久七离开之后每日都去当年的高中坐上一下午?
      唐苏那段时间自然也是非常不适应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密友出国,总会抽时间去高中看一看当年在教室的桌子上刻下来的小秘密,而十有八九总会碰见秦北独自一个人在操场上绕着圈。
      常常是夕阳时分,昏黄的日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空旷偌大的操场上显得格外寂寥。
      碰到过几次之后她偶尔问起来。
      “秦北,你每天到这来是因为周…”
      “不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北迅速打断。
      她错愕的张了张嘴,正想反驳一句她连名字都没有说完,最后却因为秦北认真的表情哽在喉间。
      那么认真的表情,是否每次拒绝周久七之后都是这样。
      未免太伤人。
      直到他大学毕业,弃政从商,就再也没有见他来过高中。
      最后一次碰见他,大约是一个晚上。
      那天是周久七的生日,唐苏也特意来了学校,却不想看到了在操场云梯上看到了喝的烂醉如泥的秦北。
      黑夜中,他向来白皙的脸格外清晰,脸上亮晶晶的,好像是哭了。
      她手忙脚乱之下却隐约听到了秦北无意识的喊出了周久七的名字。
      秦北也一直是喜欢周久七的。
      这个认知在唐苏的脑海中成型,她的心中突然为那个坚持了三年的姑娘雀跃了很久。
      第二天却受到秦北的信息,说他昨天说的都是胡话,让她不要当真。
      话里话外透露的,都是让自己不要告诉周久七。
      她此刻看着站在窗边情绪有些低落的周久七,多想告诉她。
      再努力一把吧,他是喜欢你的啊傻姑娘。
      是否因为秦北的演技太好,以至于那么多年后,周久七仍旧不知道藏在他心底最深的秘密。

      “我今天约了中介,你有空吗?陪我去看房子?”
      周久七率先打破房间里的安静,回过头看向唐苏,脸上又挂着和煦的微笑。
      这样的笑容让唐苏心里有些难受,不知怎么的她突然站起身来,在周久七不解的目光中不知道在验证什么一样,“我今天有事。周周,你自己去吧。”
      “好。”
      周久七没有太多心思深究唐苏的不对劲,点了点头,从衣柜里挑出一件最近ALIEN刚出的新品,已经是十月份的天气刚好适合这件中袖的裙子。
      她随意拢了拢身后的长发,看了看手腕的表,拎着包包就出门了。

      “秦北,你这样做不会损害到江家的面子吗?江笙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姐能够忍受在户外举行仪式?”
      跟秦北大学四年同窗之谊的林澈调侃着,双手撑着桌子想居高临下看着秦北的小动作一览无遗。
      却不想秦北一甩手把一沓数据扔了过去,头也不抬。
      “能不能忍受与我无关,她要结就结,不结拉到。”
      林澈面上带笑,看着头也不抬的秦北,不放过他每一个动作,每一次都准确无比的接住他抛过来的资料。
      “我听说,周总的女儿回来了?”
      啪的一声,厚厚的资料被关上,在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安静。
      林澈被吓了一跳,再也不敢调侃。
      听秦北的高中同学说过,曾经有一个姑娘跟在他身后锲而不舍的追了整整三年,最后因为家事出国了,为此秦北还闷闷不乐了好几个月。
      这么看来,好像是真的。
      林澈拿着数据哂笑着想趁他不注意溜出去,却被秦北叫住。
      “看来你真的很闲。”秦北脸色清冷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将一沓厚厚的合作开发案的合同扔过去,“这个开发案交给你了。”
      说完也不等林澈反应,就再次低下头。
      “秦北…秦总…秦少爷…小的错了…”
      “滚!”
      秦北温柔的对着林澈笑了笑,勾唇吐出这一个无比优美的字,毋庸置疑的态度终于堵住了林澈的嘴。
      随着门被关上,秦北终于缓缓抬头,看了看腕表,环胸靠在办公椅上。
      他的父亲一直让他从政,但是他见过太多政治上的漏洞与肮脏的交易,终于在高考那一年爆发的那一系列事情中让秦越有了一丝愧疚,也就任由他修了金融系和管理系。
      公司起步不久,在政治上的支持也已经蒸蒸日上。
      合伙人就是他跟林澈,两人也算是L大的高材生,这么一来,好像也发展的还不错。
      胃里火烧般的疼,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撑着桌子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凉水,一口饮尽。
      微喘着靠着墙壁,脑袋微微后仰,流畅的脖颈顺着流下来一滴汗水,晶莹剔透。
      久七,周久七。
      你现在又在哪里?

      彼时周久七正在跟着中介看房子,在L城看了一下午,早已经精疲力尽。
      身为一个知名的设计师本来就应该有或多或少的强迫症,更何况久七本身就是一个完美主义者,看到的房间要么就是阳台不够宽敞,要么就是书房太小,再不然就是上楼的扶手不是她喜欢的雕花。
      总而言之就是不是那么满意。
      “周小姐,我们还有最后一个地方没有去看,您看今天已经这么晚了…”
      “没事,去看一下吧。”
      她是一个格外有计划的人,今天决定要做的事情今天就一定要做完。
      开着车到了市中心的那栋独立的别墅。
      并不大,却装潢的格外精致。
      还没有进去仔细查看,周久七就暗暗夸赞这房子原主人的别具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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