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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结束 ...

  •   自从知道自己穿越的是之前穿越世界的前朝,邱妤就开始丧,好吃好喝都提不起她的兴趣。

      和尚见状跟在两人身边,怎么赶都赶不走,借口是担心天命之子从此消沉,下一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现,不如守好现在这一个,顺应天命。

      秦峥是不相信的,他坚定的认为这和尚就是看上他姑姑,打他姑姑的注意,所以眼神刀子一个劲往他身上丢。

      三人一狗在叶子枯黄时分到达邯诚,秦王倒没有表示,老头子激动地两眼泪花,见到邱妤就扑上来,“乖徒弟,为师可想死你了。你怎么那么慢,我已经好几月没有尝到你的手艺,今晚你看看能不能给为师来只烧鸡?”

      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顾向雄死了,死在在三年前,邱妤送完他最后一程,然后接手了整个顾家庄,顾老爷子将之前盘踞在他手下的毒瘤大部分都拔出了,所以她接手时没受到多大阻碍。

      之后三年,天下大乱,西北两边闹得都很凶,南边也不安定,各地诸侯揭竿而起,没有道理你造得了反,我就造不了,皇帝谁不想当,这天下那么大,不求独吞,分一杯羹总可以。

      风雨飘摇的大周终于走向了末路,逼皇帝死的安王还没坐上龙椅,就被手下给杀了。总有那些心怀天下见不得百姓孤苦无依的,秦王联系他们先将边疆的战乱平定,皇位让那些人去争,谁坐上去谁死,谷老先生的毒可不是开玩笑的。

      战争总是残酷的,因为盟友的倒戈,秦王死在了战场上,圣手李子也没能留住,上百支箭插在他身上,死得不能再死。

      秦峥没流一滴泪,沉默着将人埋去,跪在他爹坟头,磕了三个头,拿着秦王的佩剑,一句话没说,带着军队冲锋陷阵。

      邱妤也不好安慰什么,既然他叫她一声姑姑,那她就把他当侄子,护他周全,即便是知道他不会死,还儿女双全,能让他少受些伤也是好的。

      又三年,天下大定,当时反起的诸侯也安分得不行,途中有见秦王一脉势不可挡倒戈的,现在都领着封地开开心心过着舒坦的日子,庆幸自己当初脑子没糊,也不看看那么多奇人异士,随随便便来一个就能让人尸骨全无,江山打下来了有什么用,还不是要有命去享。

      七年过去,谷老的身体早年自己试毒弄坏了底子,现在所有的毛病都出来了,又不肯让李子圣手医治,心里死活要争那一口气。

      邱妤见状,瞒着他,针对他的身体状况,偷偷跟李子圣手学了一些调理方法,大多数是食疗,谷老的身体受不得药物,跟体内的毒一反应,人没了都不知道怎么没的。

      李子圣手告诉他,谷老那不是病,他治不好,就算是让他师父来,也只能让他无病无痛的多活些时日。

      医毒本一家,又有些现代的知识撑着,邱妤在学医上面显出惊人的天赋,李子圣手忍不住一教再教。

      老头子身子骨还算硬朗,除了阴雨天习武时留下的暗伤会作痛之外倒也没有别的毛病。

      何清平三年前娶了妻,同年腊月,便生下一对龙凤胎。老头子现在的日常就是一手牵着三岁的孙子,一手抱着三岁的孙女,在她面前晃悠,催她赶紧结婚,二十八岁的姑娘,在这个时代真的已经很老了。

      谷老精神较好的时候也会抱着三岁的年年不撒手,晃晃一般只有在他娘和皇帝以及她这里能得到亲亲抱抱的待遇,男孩子嘛,要坚强,要独立。

      经过战争的洗礼,当初满嘴玩笑话的小孩现在也成为一个沉稳而又严肃的偏偏少年,在朝臣面前气势惊得吓人,在他们面总是那副乖孩子模样,也确实是个乖孩子。

      和尚越发的有佛性了,嘴角常年挂着笑,对谁都是一个样,浑身通透的气质,令人倒是异常舒服。

      邱妤看着普华寺建成,万层阶盘踞着山腰,跟着和尚和皇帝走了一遍,这次再也没有喊累,出了一身汗,反而浑身轻松,回想起很久以前,有些伤感。

      那短暂的时光像是一场梦,现代的生活亦如一场梦中梦,好几次她都梦见自己回去了,过着以往早上十点起床,刷牙洗脸点外卖的生活,然后睁眼看见依旧古色古香的雕花窗,墨画晕染轻若丝的缙云床帐。

      和尚站在寺庙外,送两人下山,笑着对邱妤道:“佛祖告诉我,你会再来的,希望到时候你还记得贫僧,不记得也没关系,那也是命运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秦峥有些不开心,和尚这是几个意思,庙不是已经修好了吗,就不能安分待着?

      邱妤微微勾了勾唇角,“肯定不记得。”随后又指着一旁的空地道,“和尚,记得在这一片载些树,等我下次再来有个歇脚的地方。”

      “贫僧记下了。”和尚应得随意,也没有在意一颗树的长成要多年之久,意味着下次再见也许是数十年后。

      二黑也步入了老年期,邱妤带着他在临阳的街上散步,碰上依旧还在翰林院当官的林蒲还能聊上两句,可惜的是他家那条狗没了。

      柳萋萋还是那副我不差钱的做派,越发雍容华贵。

      打仗那会儿,这位家里没少出资,以的还是她自己的名义,为这事还跟她夫家闹崩,现在柳萋萋已经成为秦国第一皇商,死压她丈夫一头。

      好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谷老的身体快要油尽灯枯,合水巷蕴绕着一股悲伤的色彩。

      谷老说他要看他外孙大婚,没那么容易死,还说想去小时候跟老头子还有她妻子长大的无忧谷看看,顺便把坟立在那。

      秦峥还不知道谷老是他外公,谷老以为自己活不久,不敢说,没想到活太久,更不敢说。

      李子圣手说,谷老至多还剩三个多月,邱妤旁敲侧击的问秦峥有没有喜欢的女孩,什么时候成婚。秦峥好像很不耐烦,最后还是回答说没有,又让她帮着打听,她挑了一个品行良好的世家小姐,安排两人见过面,没告诉女方秦峥的身份,女孩满脸羞红,点头答应。秦峥问她是不是确定这个了,眼里的情绪复杂到她不敢去深想。

      她点头说是,然后夸赞一通,皇帝大婚,普天同庆,谷老脸上的笑就一直没有停过。

      皇后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这么一个皇后,未来已定,历史再怎么被串改,那也还是未来的历史。所以她并不担心这个皇后会出问题。

      第二日临近中午,邱妤带着收拾好的包袱与谷老一同上路,老头子藏在后头抹眼泪,谷老嘲笑他,“她做你徒弟的时候,照顾了你九年,现在她也是我徒弟,自然得给我养老送终。”而后又说,“等我这把老骨头熬不下去了,自然把她还给你。”

      老头子在这有牵挂,身子骨也能看着孩子长大,谷老则不行,没多少时日,外孙也不需要他操心,唯一的心愿就是趁着还能动缅怀一下过去。

      其实谁都知道,老头子哭的是再也见不到的故人,但没有人提这件事,平添伤感。即便是老头子想去陪他走完走后一程,谷老也能说出十来种理由推迟,他说,都是黄土没过头顶的人了,经这一遭痛苦做什么。

      邱妤不敢留在这,那天她闲逛听到有人在喊冯大人,除了年轻了些,确实是冯芷兰她爹没错。

      秦国历史她虽然知道的不是很详细,但二十几年后,甚至是冯芷兰出生那年,皇帝没有姑姑,这她是知道的。

      她觉得,也许再过些时日,她就要重新变回冯芷兰。

      秦峥他们站在城墙上目送他们的离去,李子圣手驾着一辆装满药材的车追上刚出城门的邱妤和谷老。

      谷老有些气,“你来做什么?”

      李子圣手笑呵呵地说:“为了给你这把老骨头续命,那丫头拜我为师,这徒弟只学了个皮毛就要跑路,以后出去混江湖便是个半吊子的神棍,平白污了我圣手的名声。我自然是要跟着徒弟,让她学有所成,不需要说医死人,肉白骨,最起码能把能救的就回来吧。怎么,许得你教她,就不许得我教她?都是同一个师门出来的师兄弟,未免有些狭隘,还是说你怕她学有所成后,将你的制出来毒全解了?”

      “呵,你爱教就教,天底下还没有谁能制出小儿哭的解药。”

      小儿哭这种毒邱妤会制,但不会解,因为谷老没有教,或者根本说他也不会。

      小儿哭这药说毒也不毒,是谷老一次手误将相似的两种药材弄混调制出来的,效果只是让人耳边没日没夜的出现小孩子的哭声,不致命,但会让人睡不安稳,长久下来神经衰弱,就跟撞鬼一样。

      二黑吐着舌头,嘴角上扬,看得出来它很高兴,也许是知道自己要回家了,是的回家,邱妤和二黑都一样,十多年来从来只把无相谷那栋小木屋当做归宿。

      这次他们没有从悬崖上跳下去,一行人之中除了邱妤,没有谁跳得动。二黑主动带路,带着几人从当年它跑出来的那条道上进谷。

      七年过去的山谷没什么多大变化,小木屋上周围长了些藤,正是初秋,叶子还绿着,小破屋也变得诗意起来。

      那时候种的菜枯了一年又一年,上一年的种子留到下一年,现在那片菜地周围,全是菜,没经人照料,长得有些参差不齐。

      谷里的鸡鸭羊不如之前多,可能大多都跑山上去了,但还是留下了一批,可能是记着邱妤的骂,和二黑的凶,菜地那边竟很少有动物过去。

      花草都长得很好,崖底还是没有人问津,没有妖娆的魔教教主,也没有走到末路跳崖遇上老爷爷学到绝世武功的主角,不对,老爷爷让她拐跑了,自然没有主角。

      谷老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离开的,那时已经入冬了,他嘴角带笑,旁边还放着老爷子让鸟送来的信,他一直嫌弃的圣手李子哭了一夜。

      送走了人,邱妤便跟李子专心学医,第二年初秋,太子出生,李子送走了他最有天赋的徒弟,邱妤的离去很突然,前一天晚上还拿着药材来问他,不过睡了一觉,就再也没醒过来。

      李子看着守在床头的二黑,摸了摸它的头,眼泪止不住往下流,“难怪这几天她走到哪你跟到哪,你要是能告诉我一声,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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