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求拉黑》安贪欢

3、寻常巷陌

　　见凤然如此神态，似她再多说一句就要上来揍她，终是没敢吭声，愣愣地点点头。

　　九青天帝的嗜好，真是变化莫测。

　　见她没再吭声，他眉宇间有舒展的趋势，“那便叫他们去做我的牌子挂上吧，我也乏了，就不送老宝了。”

　　奉野野呆了呆，忙狗腿地应声退下。

　　待出了凤然的房，她才反应过来，如今自己才是这勾栏的主人，却混得如此窝囊。

　　真是官大压死人。

　　且她方才留意他拍桌的手，掌大且有股男人的力量，而一般的公子的手都是完美白皙，他却不是。

　　显然，凤然确实不一般。

　　她又细细往后瞧了瞧，笃定地点了点头。

　　往后的几日，她与那中年男子一同给勾栏进行装潢、宣传，待完事后，那中年男子，也就是原老鸨又嘱咐了几句，就带着妻子回老乡了。

　　奉野野望着勾栏的牌匾，只见刻着“春风渡”的三个字被擦得油光铮亮，着实欢喜。

　　自凤然愿意日日接客后，勾栏的生意好转了不少，虽依旧卖艺不卖身，但好歹有了头牌的噱头，往来的客人也多了，奉野野一边乐着收银子，一边又盯着凤然，深怕惹他不悦。

　　比如某晚有个肥头大耳的官家女要包他一夜，凤然只是抿了下唇，她就如风一般搅了过去，直接叫三个公子把那恩客拉走，虽赔点本，但总好过因小失大。

　　然而凤然似乎并不领情，对她冷眼一哼，大步离去，整整两日未与她说话。

　　之后，她便不敢再随意出手了，毕竟他的思路让她琢磨不透啊不透。

　　夜幕初至，勾栏又是一派热闹之景，公子们许是很久不曾见如此场面，皆活跃得很，腰枝曼妙，引人入胜。

　　奉野野磕巴着瓜子，见小绿刚招呼完客人正闲着，便把他唤来。

　　小绿是那日她初来勾栏时遇见的龟公，后来渐渐熟络，发现小绿虽为人滑头，但做事认真，心性良好，便收了作跟班。

　　“老宝怎么了？”

　　她拍拍边上的椅子，又把桌上的瓜子盘推了过去，“陪我聊会儿。”

　　“哎。”小绿喜滋滋地坐下，光明正大地偷懒，搁谁都乐意。

　　她一边飞快地吐皮，一边道：“你晓得凤然公子喜欢什么不？”

　　小绿挽起袖子，思索着道：“老宝可是要送凤然公子东西？”

　　看看，心思玲珑的人就懂得举一反三，她问对人了。

　　“正是。”怕传出去引起不公，她一脸严肃地补道：“近日冲他来的人多，得嘉奖嘉奖，以免被挖墙脚。”

　　小绿认同地点点头，又低眉想了好一会儿，兀的抬头咧嘴道：“凤然公子喜欢武！”

　　她惊了惊，“舞？”

　　“是啊，凤然公子的才艺便是这个，每日他都会表演一个节目，给咱们带来好大的利润，老宝若要送，便送和武有关的吧。”

　　奉野野一咬牙，当即就上街给凤然买了上好的彩带，握着渐扁的荷包，肉疼得不行。

　　自从她下凡以来，所有的吃穿用度都离不开银子，偏偏她使不得法术，生活得甚为艰辛，好在凤然有可能是她要寻的九青天帝，熬过个把月也就是了。

　　待她回到勾栏时，繁华热闹的时段已过去，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此刻大多公子都扶着恩客去了后院，凤然也回房休息了。

　　奉野野握紧手里的彩带，挺着腰杆像查房一般来到二楼，踱步来到凤然的门前，左右看了看，这才叩响，“凤然公子可歇下了？”

　　里头轻微的动静后，门便开了，迎面是凤然略微不稳的呼吸，看样子是歇下了。

　　她立刻点头哈腰，“可否进屋说话？”

　　他扬眉望着她，眼里带着三分疑惑，还是敞开门让她进去。

　　她这才发现自己没细看过他的屋子，东西摆放齐整，就是有些布局格格不入，与她所想的舞者略有不同……

　　“为何墙上挂着这么多剑？”有长剑，短剑，刺剑等等，简直快赶上个兵器库了。

　　他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眼睛盯着她，专注地留意着她的表情，“我擅长舞剑，习武之人屋中怎么会少了它们，怎么，老宝不知？”

　　奉野野搓紧手中的彩带，用袖子擦了把冷汗，眼睛眨巴又眨巴。

　　此武非彼舞。

　　她真是成了冤大头啊……

　　“不知老宝今儿个找我又有何事？”他拿眼睨着她，上下打量，“负手的东西可是给我的？”

　　这人怎么比成精的猴头还敏锐……

　　奉野野有些哆嗦，这一哆嗦，就不小心把彩带哆嗦出了个边。

　　完了完了。

　　本来要拍马屁，现在拍马菊花上了。

　　凤然果不其然敛去笑容蹙眉道：“这是什么？”

　　她双手拱着彩带上前，“给你的剑配剑穗。”

　　凤然：“……”

　　时光匆匆又匆匆，转眼过去了七日。奉野野从不太适应凡间的岁月飞快，到如今百无聊赖地期盼着九青天帝的渡劫快些到，也好让她早些回天。

　　自打她知道了凤然是个练家子，便天天鼓舞着他去后院舞剑，起先凤然是高兴的，毕竟前老鸨不赞同他如此阳刚之好，不许他练剑，奉野野如此支持，自然欣喜。

　　可久而久之，奉野野不仅让他朝五晚九的练，还欲免他接客，兴许是触碰到了一个头牌的禁忌，凤然生气了，一连两天不拿剑。

　　这不，奉野野正独自坐在后院哀愁着。

　　她容易么？

　　逼他练剑还不是为了在渡劫那日躲过雷劈，要知道，十八重天的天雷可比雷公手里的凿子强上千倍，若全指望她，还不双双劈得剩一缕元神。

　　叹息间，她就起身往大堂走去。

　　此时正是白日，公子们没有接客，总爱齐聚大堂边嗑瓜子边唠嗑。

　　奉野野没什么精神头，见桌上没有凤然，觉得他可能还在生自己的气，便打算上去慰问一番，不想公子堆里冒出一句话，叫她一下子激灵了。

　　“听说了么？河对岸开了家新勾栏，叫‘百草园’的。”

　　奉野野立刻跨坐凳子，“说下去。”

　　“那家勾栏虽是新开，头牌也不如咱们凤然公子，可贵在人多，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开张不到两日，生意快赶上咱们了。”

　　“可不是，听说价钱还比咱们便宜，说是‘新店开张，白菜不商’。”

　　奉野野急了，叫小绿拿来笔墨纸砚，写了个告示张贴，决心广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