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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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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夜掰开了江小午的手,他半蹲着,左膝曲着,呈一个单膝跪地的姿势,良夜准备站起来,可猝不及防被江小午一个扑过来,整个身体向后倾倒。
他屁股着地,一只手单手撑地,胸膛以下的地方被江小午的身躯牢牢占据。
江小午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两只手紧紧地圈着他的身体,屁股就坐在良夜腰腹的位置。良夜完全怔住了。
“别丢下我……”是江小午的声音。
良夜听到了。
江小午抬起头,脸上狼狈得不得了,刘海是湿漉凝结成块状的,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鼻涕,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张极糟糕的样子。
她吸着鼻子抽噎着,之后再说的话,零零散散模模糊糊的,良夜也无法听清。
“你……”良夜慢慢说出:“看得到我?”
江小午的手不老实地摸上良夜的脸,露出一个笑容,像个孩子似,“妈妈……”她的指尖点着良夜的鼻子,“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妈妈……”
良夜这才把她的手拽了下来,可以确定一件事情,她确实看得到他。
其实能看到良夜的人类也不是没有,但那大多都是在良夜主动说话,露出存在感的时候,不然通常时候,良夜的存在感接近于无,普通人类是无法发现他的。
而江小午却能看到他,仿佛他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普通人类。
良夜把缠着他的江小午从身上拉了下来,可江小午像狗似的,就是认准了他,拉下来,又扑上来。良夜只好在江小午身前蹲下,江小午立马章鱼似的八爪爬了上去。
良夜背起了江小午。
“还记得回家吗?”良夜说。
“记得。”江小午像个求奖励的小孩,伸手一指,“往这边妈妈。”
良夜不得不做一回江小午的老妈。
良夜背着江小午走在路上,路旁种满了桂花,一路走来,空气里飘散了桂花的香气。这个季节,正是桂花开的时候。
良夜跟着江小午指的路,没多久就进了富人区,江小午此时在他的背上已经睡了过去,良夜喊了两声:“喂,哪栋楼?”
江小午才迷迷糊糊地说:“1栋502……”
良夜走到1栋,门口两旁矗立着长椅,他在长椅前蹲下,把江小午在椅子上放了下来后,站起来翻了翻江小午的背包,从里面找出一串钥匙。
良夜站在江小午面前,她躺在椅子上睡得香极了,良夜自言自语道:“真是抽了疯……”却还是认命地蹲下,拉过江小午的两条手臂放于肩上,把她重新背在了背上。
一路进入1楼大厅,良夜按了电梯,门开了,他背着江小午走了进去,按下5楼。没一会儿就到了,良夜跨步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502良夜一眼就看到了。
用钥匙把门开了,良夜没有脱鞋,直接背着江小午走了进去,站在客厅中央,良夜看了眼房间挺多的,他根本分不清哪间才是她的房间。
“醒醒,到家了。”良夜侧过头,对背上的人说话。
江小午头歪在一旁,根本没有要醒来的打算。良夜看了眼客厅,沙发很大,还有毯子,他在沙发前蹲下,把江小午的两条手臂拿下来,人就被良夜给放了下来。
他站起来,看了眼江小午的上半身在沙发,下半身耷拉在地,伸出手把江小午的身体掰正了,又把她的双腿放到沙发上,呈平躺的样子。
再拿过一旁的毯子盖在江小午身上,良夜觉得差不多了。
转身从客厅走出来,人至玄关处的时候,良夜又停下了脚步,看了眼江小午,又走了回去,来到江小午身前,他盯着她穿着鞋的脚看。
二话不说就蹲下,三下五除二地就把江小午的鞋也给脱了下来。
然后良夜这才真正地离去。
从富人区出来,良夜就开始奔跑在道路上,他的速度很快,非人类,没一会儿就绕了城市大半个圈,来到了郊区外的一栋废弃大楼前停下。
1楼很乱,到处都是零碎的大石头小石头,良夜从楼梯处上了2楼。2楼空旷,楼梯口处有墙面,左右两旁也是墙面,三面环墙,但正好对面一片冷空气袭来,那里空空的,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外面的天空和地面。
空旷的地面中央却摆着两张铁床,是工地里的工人专用的那类床,而在两张床的中间隔出了接近两米的位置,中间放着一口大铁锅和火盆,火盆前此时正坐着一个着和服木屐的金发男人。
金发男人是背对着良夜的,他是以石头当凳,坐在石头上的。
“我回来了。”良夜道。
秀儿从地上站了起来,突然一个闪身,就迅速来到了良夜身前,他的鼻尖在良夜四周耸动,“人类的味道。”他的目光透着八卦,“你碰人类了?男的女的?”
良夜扒开他径直走到大铁锅前,在石凳前坐下,用大勺子舀起一勺就准备往嘴里喂,可惜秀儿在这时问了个煞风景的话。
“你的麻袋呢?”
良夜拿勺的手就这么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下一秒,良夜的身形就极快地消失在了大楼里。秀儿慢悠悠地在石凳前坐下,优雅地给自己盛了一碗。
秀儿金发大帅哥,穿得也极有品味,优雅得像个富家子弟。但现实他却是坐在废弃大楼,以大铁锅为生,手里拿的碗还是那种外面刷着白漆,碗口镶着蓝边的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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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夜的身形迅速闪现在城市里,终于回到了他和江小午见面的地方,看着地上还好生生放着的大麻袋,他松了一口气。
这可是他辛苦了一整天的。
如果被人捡走了,他绝对会心痛到无法呼吸的。
良夜提起大麻袋,重新回到了废弃大楼。他把大麻袋放下,径直走到大铁锅前,头一出现在锅头,良夜就懵了。
全是汤汤水水和大骨头!
他一把跳起来,拎起秀儿的领口,“我的鱼呢!”秀儿无辜地看着他,“不都在里面吗。”
良夜简直气得发疯,“那都是鱼骨!”
“这只鱼可能骨架大。”
良夜掐上秀儿的脖颈,“啊你这只死猫!”他气得头昏脑涨。
“不带人身攻击的。”秀儿依旧优雅。
“那是我买的!”良夜心口疼:“我的钱!”
“你会烧不?”秀儿道:“没有猫,你能过上一日三餐的生活吗?你还攻击猫。”
良夜最终颓废地放下手。
秀儿优雅起身,摸了摸脖颈,又来好心好意地劝良夜:“鱼骨是猫最爱的,你看猫还把它留给你。”
良夜想打猫。
说干就干,他撸起袖子,逮住秀儿的双腿,猫最怕别人拽他尾巴,所以秀儿当场就化作了原型黑猫,良夜捏住黑猫的脖颈皮肉提了起来。
黑猫还在狡辩,“不带说不过就干人家的!”一只口吐人言的猫,如果江小午在这里的话,怕是要吓昏过去。
良夜冷笑两声,“你不是最喜欢鱼吗?等会让你吃个够。”
废弃大楼的外边就有条河,良夜带着猫三两下就跃到了河边,黑猫很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下立马就认错:“我错了,良夜。”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猫最恐惧水了,当下就紧紧地扒着良夜的手不放,“你还想让猫给你打扫屋子洗衣做饭不?那你就千万别放开猫啊!”
最后,当然是不可能。
猫还是被良夜毫不留情地丢进河里扑腾了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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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透进窗户,照进了江小午的家里。江小午醒来的时候,头疼得要炸裂。她掀开被子,赤脚走在地上,来到厨房倒了杯冷水,一口入喉,瞬间清凉了起来。
江小午对昨晚的记忆只停留在从纯真的生日宴会上跑出来,后面的记忆她断片了,关于自己是如何回到家里的是一点儿没印象。
所幸今日是假期。
国庆节放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