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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谁是凶手 ...

  •   光是这个秘密,崔和翎已经脑补出一段恩怨情仇。

      从那幅两只鸟相依偎在一起的画中,便可以看出李老伯爷对这孩子的出生有多么期盼。

      而深明大义的女子,发现丈夫深爱上其他女子,那女子怀有身孕,丈夫对那女子的爱已经远超了对自己,于是心中涌起了巨大的醋意。趁着丈夫外出,杀死那女子,然后将那女子的孩子养在了自己身边,养成了自己的孩子。

      因着几十年的相互扶持,以及永安郡主的身世,李老伯爷都只能替自己的发妻隐瞒罪恶。所以才有了后面的隐忍与痛苦,之后的十几年都抑郁不得舒,最后抑郁而亡。那段二十多年前的李府秘辛,随着时间的变迁,已经完全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当李琅无意之下发现李老夫人并不是自己亲母,并且是杀死自己亲母的凶手时,李老夫人便决定杀人灭口……

      这个案子到这里便有巨大的转机了。

      但是,李琅是怎么发现这个藏了二十三年的秘密的呢?

      他在那座藏书阁中究竟发生发现了什么?

      当然是不可能根据那几百幅画、画者心情变化发现的。

      崔和翎望向储彧,储彧的脸紧紧绷着,暗沉沉的光下,显得晦暗莫名。

      崔和翎推着储彧的轮椅在小树林里穿梭中。月黑风高,树影幢幢,这种时候,这种气氛,最适合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崔和翎脑子里那关于案件的事便挤了出去,只剩下一些旖旎的想法。

      恰在此时,树林深处男女亲昵的交谈声,激起了崔和翎心中的野兽。

      望着储彧冷厉的侧脸,崔和翎像是受了蛊惑一般,脑袋不受控制地垂下了去。他的脸渐渐地靠近储彧的脸,看着那渐渐靠近的唇,储彧竟然没有推开他!

      崔和翎心中一喜,刚要触及那肖想许久的唇,他的手突然被抓住,整个人便靠在了树上,储彧的手撑在树上,几乎将他环绕其中。崔和翎感觉到一丝危机感,这似乎和他想的不一样,难道不该是他将美人搂在怀里,将美人吻得七荤八素,然后非他不可吗?

      储彧身上的气息很凛冽,眸中的光也很危险。

      只是那时的崔和翎沉迷于美色,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储彧的声音低沉沉的:“你如何知道崔太师的事的?你也是清河崔氏之后?与崔太师是何关系?”

      这句话如平地惊雷,崔和翎终于回过神来。他的眼珠想要转动,但是他和储彧离得很近,一旦有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储彧的眼睛。

      崔和翎第一次觉得和美人过于靠近不是什么好事。

      他暗自吸了一口气,然后道:“以前偶然见得崔太师一面,他穿的都是白衣。至于其他的,都是我胡言乱语的,赌得便是没有说到忌讳的点。我并非清河崔氏,只和崔氏沾了一点边。崔太师权倾朝野,我哪敢和他攀关系。”

      崔和翎说完,储彧并没有放开他,而是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崔和翎眨了眨眼,就在他觉得自己快破功的时候,储彧终于放开了他。

      崔和翎又暗自呼出了一口气,这岂止是美人,还是带毒的美人。

      不过这样的美人才带感。

      储彧身上凛冽的气息顿时敛去,月光下,那张脸俊美地不似凡人。

      崔和翎也不知道储彧是否信了,他唯有装作若无其事。

      崔和翎站直身体,推着储彧走出了小树林。

      一夜过,距离皇帝给的四日之限只剩下一日了。

      储彧自然也猜到李琅之死和李老夫人脱不了干系,但是无凭无据之下,陈氏是伯爷夫人,又是永安郡主,他这刑部侍郎又如何能给她扣一顶杀人的帽子?

      第二日一大早,储彧便去拜访了李晋。

      两日不见,李晋的脸色又难看了一些,见了储彧和崔和翎,也是勉强露出一个笑。

      “我记得李伯爷曾说过,李主事自小便是跟在你身边长大的。”储彧道,“冒昧问一句,李老伯爷不喜李主事的缘由是何?”

      这段旧事,很少人知道,但是李晋绝对是其中的一个。李琅出生的时候,李晋已经十五岁了,他是看着李老伯爷迎娶如娘的,也是看着如娘诞下李琅的。

      所以,李晋是见证者。

      李晋的眸垂着,刚毅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像是在思索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崔和翎道:“这个本是为父母所期待的孩子,因为一件事的发生,成了父母厌恶的对象。李老夫人再深明大义,也无法面对这个不是自己孩子的孩子。而李老伯爷,一旦看到这个孩子,便会想起另一个人。所以,只能由你来带这个孩子。”

      十五岁少年,悄悄地潜进了那个房间,看着摇篮里躺着的白嫩的娃娃,有些好奇,有些无措。但是,当那娃娃水弯弯的眸子望向他,朝着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时,终于激起少年心中的一缕涟漪。他抱起了那个娃娃,这一抱,便再也放不下来了。

      李晋睁开眼睛,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了。

      “你断定李琅并非被恶鬼害死,而是被人杀死的原因,并非那虚无缥缈的梦境,而是你知道凶手是谁吧!”储彧的声音突然响起,每一句话都如一柄利刃,刺入了李晋的心里。

      一边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一边是亲手养大的弟弟,对于李晋来说,两边都是至亲,这太难抉择了,所以他便将这抉择交到了储彧手里。

      “母亲和弟弟,你的心还是偏向了弟弟。”储彧道,“李琅手中的那幅画上撕下来的纸,可是你放的?”

      李琅被逼到绝境,自藏书阁上坠下,慌乱之下,撕下的也该是靠近窗户的画,而不该是距离窗户最远处的那幅画。而且,凶手也不该任由他手中握着可能揭发他的证据,所以,这证据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他想来想去,也只想出一个可能,这个人必定是知道真相的,那唯有李晋了。

      李晋留下了提示,他们沿着提示的路走着,终于找到了真相。

      “所以……杀死李琅的凶手,就是你的母亲—陈氏。”储彧道,声音里带着无形地压迫力,直视着李晋,“李伯爷,我说得对吗?”

      “储侍郎说得没错!”一个声音响起,这声音不是来自李晋,而是来自门口处站着的人。

      李老夫人一身黑色的劲装,头发竖了起来,皱纹依旧,但是一脸的英气,与上一次相见时相比,气势又是完全不同了。她站在门口处,目光沉沉的。

      李晋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看着门口的人道:“母亲。”

      李老夫人并没有理会李晋,而是径直走到了储彧的面前:“我守着这个秘密已经二十多年了,每当我看到二郎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她。二郎生得太像她了,让我连欺骗自己的借口都没了。纵使二郎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但他始终流着李家的血脉。若非这次,他发现了那个秘密……”李老夫人的脸上闪过懊恼与悔恨,轻叹了一口气,“罢了,这也是命,我欠二郎一条命,今日便将命还给他。”

      “老夫人可否说清那日的经过?”储彧问道。

      “我一直知道夫君书房里藏着秘密。然而,那些东西是夫君留下的遗物,我不能一把火烧了,所以只能留着。但是,我也一直很注意藏书阁的事。二郎本是从来不去藏书阁的,从前一段时间开始,二郎便时常去了,悄悄的去,一留便是很长时间。二郎的一举一动其实都落在我的眼里。直到那一天,二郎终于发现了里面的秘密。我不能让秘密暴露,所以便将二郎从藏书阁上推了下来。当我出现在二郎身后的时候,二郎很惊诧……”她闭上眼睛,仿若看到李琅惊诧到惊恐的模样。

      “我没有办法,我已经失去夫君了,不能再失去李府老夫人的位置了。”李老夫人睁眼,眼神决绝,带着一丝狠戾。

      “老夫人所指的秘密便是李主事发现他的母亲是如娘,而不是你吗?”储彧问道。

      李老夫人摇了摇头:“是我杀了如娘。如娘诞下孩子后,我便以一杯毒酒,了断了如娘的命。”

      “那这般,夫人岂不是欠李主事两条命?”崔和翎突然道,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

      李老夫人的脸色僵了一下,而后道:“我与如娘之间,并无亏欠与不亏欠。我亏欠的唯有二郎的。”

      二十年前,李老夫人以一杯毒酒杀死同为平妻的如娘,二十年后,李琅发现真相,李老夫人便杀人灭口,护住了自己的名声。

      这便是这桩命案的真相吗?

      李老夫人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储彧作为刑部侍郎,不抓她都说不过去了。

      阿虎带着李老夫人离去。

      “阿娘。”沉默许久的李晋突然叫了一声。

      李老夫人没有回头,只是脚步顿了一下,便继续往前走了。

      崔和翎推着储彧的轮椅往外走。

      “二郎握在手里的东西,不是我放得。最开始的时候,我没有想到是阿娘做的。实际上,到现在我也不相信,因为阿娘不是这样的人。”李晋道。

      李晋的脸隐在暗光里,影影绰绰地看不清,他的声音很低,像是说给自己听得,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痛苦:“二郎,若是他不愿,是没人能让他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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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谁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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