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你上[穿书]》绿梨炖糖

16、占有欲

　　珍惜机会就更专注，韩承泽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大汗淋漓地走到边上坐下，拿起自己扔在地上的外套，从兜里摸出手机。
　　姚非池给他打过两个电话，还有条短信，内容是让韩承泽忙完联系他。
　　唉。
　　如果当作没看见，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韩承泽颇为无奈地拨回去。
　　喉头有一阵铁锈似的腥甜，随着胸腔的鼓动越发明显，如果可以的话，他真不想说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听筒里传出姚非池的声音：“喂？你练习结束了？”
　　“嗯，刚坐下休息，”韩承泽喘着气，“什么事？”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你在春洄路？我正好在附近办事，晚饭一起吃吧。”
　　“……”韩承泽一怔，“不回去吃么，阿姨怎么办？”
　　“妈今天不在家，和一群姐妹出去喝茶了。”姚非池低笑一声，“不是让你喊妈么，怎么还这么见外。”

　　知道他双亲都已不在，薛诗蕊分外心疼，提过几次让他喊自己“妈妈”，不过韩承泽一直没改口。
　　实在是感觉怪怪的。
　　“过阵吧，让我做下心理准备。”韩承泽岔开话题，“咱们怎么碰面？”
　　“你下楼吧，我马上到了。”姚非池的声音伴随着“呜呜”的风声，显然是在路上，“穿好衣服，外面风有点大，别着凉了。”

　　还是觉得累。
　　韩承泽放下电话，在压腿用的杆子上靠了一会儿，依然提不起劲。

　　苏婕随身带了毛巾，练习完毕把自己收拾妥贴，此时已经穿好衣服，拿起包准备往外走。路过韩承泽的尸体旁边时多看了一眼，了然地笑出声：“累了？”
　　韩承泽给了她一个恹恹的眼神：“是啊……你不累么？”
　　她看起来气色比他好太多。
　　苏婕笑笑：“刚来都是这样的，练久了就好了。你这样子一看就是平时缺乏锻炼，宅男吧？”
　　太敏锐的人真不可爱。韩承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附近还算安全，不过回去路上也要小心。”苏婕对他眨了下眼，“狗仔多，注意形象。我先走了。”
　　“好，谢谢苏姐，你也一路顺风，再见。”

　　唯一熟悉的苏婕走了，满屋子的陌生人说不上话，韩承泽又靠了回去。

　　没过多久，手机又响了，韩承泽看都不看来电显示：“喂。”
　　会打这个电话找他的人只有姚非池。
　　“下来没？我到楼下了。”
　　“就下来，等我一下。”
　　韩承泽挂了电话，以八十岁的姿态开始慢吞吞地穿外套。
　　一只袖子，两只袖子，纽扣总共五颗。
　　没有背包要收拾，韩承泽再也磨蹭不下去，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外走。

　　好在公司有电梯，免去双腿跋涉之苦，韩承泽走出大楼，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得哆嗦了一下。
　　姚非池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看见他便皱了眉：“怎么搞得这么累？我看你要不还是别……”
　　“别，”韩承泽打断他，“什么我都听你的，这件事你就依我一次，成么？”
　　难得听他求饶，姚非池怔了怔。
　　韩承泽：“你怎么会在这儿？……又跷课了？”
　　“没有，”姚非池摆摆手，示意他跟上自己，“放学以后来的，刘子文约我见面。”
　　刘子文？
　　三个字在韩承泽迟钝的大脑中来回走了一圈，他才想起这是谁：“啊？啊……上次那个老太爷？怎么样了，治好了吗？”

　　春洄路一路的林荫道，灌木丛也很密很高，景致不错，也方便藏人。姚非池正要开口，突然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闪光，下意识地抬手遮了一下。
　　相机？他不悦地皱起眉。
　　韩承泽扒着他的肩膀，探头往路边看，一个高挑的男生在警卫的保护下上了保姆车，随后绝尘而去。
　　刚才的闪光灯应该是在拍他。
　　韩承泽若有所思道：“唔……好像是喻成。难怪他们刚才提醒我这条路狗仔多呢，我还以为是说着玩的，没想到真能碰见偷拍的啊。”
　　喻成是公司最近力捧的人气新星，据说是因为接了几部网剧后突然在网上火了起来，被粉丝爱称为“小鲜肉喻哥”。他今天听见几个练习生议论，说公司有计划让他和旗下女星炒绯闻。
　　姚非池盯着看不见人影的灌木丛，眯起眼睛。
　　不知有多少相机隐没在树丛里，等着春洄路上诞生新的新闻。

　　“怎么了啊？”见他没说话，韩承泽凑过去一看，这才发现他神色不虞，当时就在心里为狗仔队们抹了一把汗，“喂，没事吧？刚那些狗仔也不是偷拍我们，你别往心里去啊。”
　　“嗯，我没事。”姚非池摇摇头。
　　“你还没告诉我呢，”韩承泽说，“老太爷的病治好了吗？”
　　“那破病早就好了，”姚非池心不在焉地说，“不过气血亏空，调养非一日之功，刘子文最近忙着照顾他呢。”
　　能把没人能治的毛病说成“破病”，这也就是男主角才办的出的事吧。韩承泽酸溜溜地想。

　　“……那他找你做什么？”
　　“嘁，”姚非池冷笑道，“这么大的人情，总要给点好处吧。这事你就别管了，倒是你，今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韩承泽完全没跟上他的思路转换，一脸迷茫：“啊？什么事？”
　　“我听说，”姚非池坏笑着对他挤眉弄眼，“有人和你表白？”
　　“……”
　　“我操，”韩承泽惊呆了，“你怎么知道的？”

　　有时候韩承泽特别好奇姚非池的小道消息都哪里来的，看小说的时候只见风萧萧兮写道“他有特殊的信息渠道”，作为读者他还觉得挺爽，没有深究；等现在真活在男主身边才发现这招有多恐怖。
　　韩承泽打了个寒噤，有种被扒光衣服放在姚非池面前巡视的感觉。

　　姚非池带他离开春洄路，到附近的夜市边上寻了个大排档搓了一顿，晚饭后，他俩一同回家。

　　韩承泽惊讶地发现，姚非池和他分享了一些事业上的事情，比如说刘子文最近很信任他，对他提出的合作计划也不再怀疑，而是抱着感兴趣的态度在和他接触。
　　最初的受惊若惊过后，韩承泽就没什么兴趣了，他本来就对商场上的事情不在行，只因为看过原著才猜到姚非池的目的，大概是为了向姚家报仇。
　　他那个渣爹在本地有一些生意，刚好和刘子文的产业有部分竞争。

　　韩承泽打了个哈欠，在姚非池展望将来的时候睡了过去。
　　因此他没看见姚非池若有所思的眼神。

　　公司那边每天都要去，韩承泽报考了一中的表演特长生后，班主任见他几次摸底考试成绩都不佳，也就默许了他午休过后常常不在学校的行为。
　　练习结束得晚，姚非池几乎每天都去接他。
　　据他说，最近和刘子文的合作项目谈到关键的地方，几乎每天都在附近和对方碰面。
　　韩承泽倒是无所谓和姚非池一起吃饭，就是有点想念薛诗蕊做的秘制红烧肉了，天天吃大排档的感觉可不怎么美妙。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他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
　　中午的天台依旧是阳光和微风，韩承泽看看春风拂面的姚非池，再看看满脸娇羞的洛薇，又低头看看多余的自己。
　　他似乎……很久没看见婉玉了。
　　送走洛薇，他拦下准备回座位的姚非池。
　　“我说池哥，”韩承泽有点纠结，“你知道婉玉去哪儿了吗？好像很久没看见她了。”
　　姚非池奇怪地看他一眼：“人家和你表完白就不见了，你来问我她去哪儿了？这事不应该问你自己么？”
　　“……我都没说她什么时候不见的，你猜得真准啊……池哥，她就一个小姑娘，虽说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你别和她计较。”
　　“心疼了？”姚非池挑眉，“这么在乎……怎么不答应她？”
　　“……”饶是韩承泽台词诌得顺也无言以对，“你想象力是不是丰富了点……我真对她没意思，但她是无辜的。你说人瞎眼看上我有什么错？你要是不喜欢我和她玩，我离她远点就是了。”

　　他左思右想，觉得姚非池可能是病态的占有欲冒头，否则他想不通为什么婉玉会失踪。
　　并且这种占有欲不是因为看上婉玉对自己不爽，而是对自己有占有欲？否则的话，韩承泽想，现在失踪在学校里的应该是他而不是婉玉了吧。
　　韩承泽悄悄通过系统看了一眼，姚非池此时对婉玉的好感度为-15。
　　……还真是讨厌得不行。
　　要说姚非池的占有欲，真叫一个莫名其妙，原文里，他睡过的妹子不能和其他人走得近也就罢了，就连自己的得力小弟，他也要管他们探亲交友。
　　韩承泽还记得书后期有这么一段剧情，说的是姚非池新收了一个看得很顺眼的小弟，结果人家转头和一个他不太喜欢的人交好，隔天那个新朋友就从世界上消失了。
　　风萧萧兮对此的解释是男主从小命苦，因此缺乏安全感。

　　去你妹的安全感啊！你缺乏安全感就要草菅人命的吗？！
　　韩承泽暗自腹诽。
　　即便如此，他还是得赔着笑脸，以免姚非池对那个无辜的姑娘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想来现在姚非池还没有彻底黑化，事情应该还有转机。

　　听见他的话，姚非池像是语言功能临时失灵，一字一顿地复述了一遍：“我不喜欢，你就离她远点？”
　　“对啊，我肯定是听你的嘛。”韩承泽点头如捣蒜。
　　姚非池：“一言既出？”
　　韩承泽：“驷马难追。”
　　“哦，”姚非池说，“我什么也没做，她最近被分去X中干活而已。”
　　X中离这里四个街口，从福利院出来，和他们的学校是两个方向。
　　这也就是说，婉玉没事？
　　韩承泽眼睛亮了起来：“谢谢池哥，那我先去练习了？”
　　“嗯，”姚非池点点头，“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一定一定，”韩承泽点头哈腰，“都听池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