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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No.0 引子 ...

  •   阴霾之空,乌云密布,阴沉的天空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一阵躁乱的脚步声,稀稀拉拉,交杂无章。

      “老板,这里!”
      一墨镜男子摘下眼镜,朝着细碎脚步声方向的那群黑影招手。

      这里是城郊某处的私人庄园。
      庄园后方有片空地草坪,维叶萋萋,大风飞扬。

      草坪中央停置了架直升机,驾驶席已经坐上了人,发动了引擎。
      被叫唤的男子找到方位,更是加快了步子朝那儿赶去。

      男子的下颌爬满了粗糙胡渣,脸上浸染了浅淡的岁月痕迹,这男子也是有些年龄的了。
      这么一阵猛跑,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潮红,汗流分泌。

      呼哧呼哧跑着,眼看就要触及到直升飞机,整张脸都兴奋起来。

      嗖——得一声。

      中年男子只觉眼前被一道刺眼白光扫过,眼睛不由闭了起来。
      耳边飘过的声音,犀利刺耳,近在咫尺。

      男子止了步子,低头看,脚掌前端,正抵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

      恍然间,方才的声音和白光的经历涌入脑海,那么的逼近自己,整个腿软了下来,倒在地上。

      “老板!老板!”

      又是一阵脚步声,靠近中年男子,将他扶了起来。

      中年男子惊魂未定,手掌压着自个儿的心脏,大喘着气。

      这段嘈杂中,从草坪一侧的树荫下的黑暗里,渐渐走出个人。

      纤细,高挑。

      走出来的人带来一声轻笑,有些肆意,有些嘲弄。

      “老板,您的动作,也未免太快了吧?害我差点儿就没赶上您呢。”

      声音来源,是那名缓缓走来的男子。
      离开树荫,夜黑月悬,月光照出了男子的脸。

      清秀,精致,有股浑然天成的无害白兔即视感。
      可嘴角那显而易见的嘲讽笑容,显得特格格不入。

      中年男子望见来人的脸,怒火只捣脑门,“印式悠!你丫个龟孙子!潜伏在老子身边那么多日子!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名为印式悠的男子扬起下颌,充满了蔑视,“啧啧啧,柳先生,您说您也快年过半百的老人家了,何必要学人那套玩儿走私,赚那么容易遭人盯的钱呢?”

      “你——!”柳先生气结,跑得通红的脸霎时气得更红,面目狰狞,狠绝地瞪着印式悠,眼睛冒火。

      印式悠笑着,耳朵里的通讯器便响了起来,声音含含糊糊的:

      “哎呦喂我的大少爷,你搁这儿瞎聊个什么劲儿呢你,赶紧把人搞定啊!”

      印式悠冷哼一声:“温琛,麻烦把你嘴里那堆面条给嗦干净了再催,非得让我知道你在通讯器那边儿吃那令我想吐的如同水泥巴样儿得面疙瘩吗?”

      通讯器里传来干呕声。

      紧接着是温琛愤怒地斥责:“我靠,你个臭小子,自个儿吃不着和着让我也吃了吐出来?行了行了你忙活去!”

      柳先生见印式悠正在那儿自言自语不知道干啥,心生希望,赶紧的就往直升机上爬。

      印式悠一看,暗骂了句,立马飞奔过去,两条腿频率高得都看不见影,迅速快猛如虎。

      柳先生才一手扒上直升机门框,一脚踩上去,就感到身后一股强风袭来,浑身一阵哆嗦。

      身后保护他的几名保镖被三三两两打倒在地,但好在也让柳先生成功登陆上直升机内。
      正急匆匆地准备关上机舱门,就被一只被月光照得发白的手挡住。

      柳先生使了吃奶的力气都拉不上!

      就听着门被两股阻力扯得哐当哐当响,惹得柳先生心情更加慌乱狂躁,对着飞行员就是一吼:“你他妈傻的?帮我一起关啊!”

      飞行员犹豫了下便跟着去帮忙,可还没来得急帮手,柳先生就已经彻底败下阵来。

      那只白皙的手彻底抵住了门,伸腿一个跳跃就登上了机。

      男子栗色的发在月夜光下闪得晃眼,恍若一片风飘飘中的麦田。

      登上机的印式悠抬起头,上来就是给了柳先生一脚。

      柳先生被踢了个实打实,惨叫一声倒在飞机机舱内的座椅板上,勉强撑扶着,撕心裂肺地朝飞行员喊:“快开,快开!”

      飞行员被这迅速地一脚搞得有些懵,被这么一叫才浑身一抖得回过神来,做回驾驶座。
      手脚麻利,飞机起飞。

      直升机顶端的旋翼哗哗扇起,四周莫莫维叶被强风刮动,东倒西歪。

      印式悠笑着看他,如看猴戏,“柳先生,你以为起飞了就能成功逃脱了?”
      说完又是一笑,笑他的天真。

      柳先生自觉在飞机上了,心中也是有了些稳操胜算的想法,想也没想就朝印式悠猛扑过去。

      “我跟你拼了!”

      柳先生到底过了大半辈子富贵日子,年迈中年,身上尽是些五花肉肥肉的,没半点有用的肌肉,伸手也慢吞吞。
      在印式悠眼里看,和几倍减速的影像播放似的。

      嘴角噙着笑,跟散步样得悠哉,身子一侧,柳先生就扑了个空,地上摔个狗吃.屎。

      柳先生摔在地上,恼羞成怒,一模西装内袋,想起自己带了把枪,脑子一热就抽出枪杆子。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印式悠那张沉着的脸。

      他胡乱将子弹上膛,扣下扳机,结果枪声响起的刹那,手腕一阵剧痛,双手被朝天踢上,枪打空,子弹打中了直升机天花板,威力十足,穿了个洞。

      空中的直升机一阵天旋地转,左右摇晃。

      子弹穿过天花板直接射中了旋翼,直升机整个失去了平衡。

      柳先生心中的恐惧蔓延开来,愤怒已经被恐惧彻底淹没,抱头大叫。

      直升机飞行员也慌了,感觉双手已经不受控制得发抖,无法好好再驾驶。

      “起开!”
      飞行员被人从座位上推开,摔在旁边。

      印式悠坐上座,表情也有些紧张,手脚利索地开始操作起来。

      “柳忠义,亏你特么赚那么多脏钱,你还不好好请个资深飞行员和好的直升机,弄那么个破烂儿飞机,枪一打就穿!纸糊的吗?”

      一阵操作,飞机总算渐渐平稳了些,但机身受损也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印式悠就找了块儿空地降落。

      “琛,派点儿人来西湖边儿的空地。”
      “OK。”
      “还有,你吃个面疙瘩吃到现在,你腮帮是多不灵活?”
      “管着吗你,好好开你的飞机去!”

      柳忠义被拷上了手铐。
      他觉得,上帝跟他开了个可怕的玩笑。
      活了大半辈子,他竟被一个毛头小子给骗了,出卖了!

      充满岁月的脸本是神采奕奕,此时却充满了落魄沧桑。
      黝黑的瞳孔深不见底,见不着光。

      “印式悠!你赢了!”
      沧桑的瞳孔骤然扩大,讥讽而怨恨,目光直直地瞪着从飞机上徐徐下来的悠然少年。

      印式悠被唤了名,侧头瞧了他眼,淡定地对上他仇恨旺盛的眼。
      还以泰然之姿,给予嘲讽的笑容。

      “柳先生,你死了这条心吧,即使再怎么懊恼轻信了我,你也只能认了。”

      柳忠义深沉着脸,恍然仰头大笑,“哈哈哈——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我竟然像个小丑一样的被你玩弄那么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甚至最后一刻,我的命都是你给救下的!”
      如果飞机刚刚持续紊乱的飞行,出事是早晚的。

      “毁了别人一辈子的心血,你感觉爽吗,开心吗?印式悠,先生。”他两眼又直直地盯视他,仿佛要将这张人畜无害却手段残忍的少年,刻印在骨子里。
      到死,都不可忘却!

      “我诅咒你,你这样的人,玩弄别人感情,博取别人信任!注定一辈子都是孤独一人,哈哈哈哈哈哈!”他自以为是他人生的判官,判定他的邢责。

      听着他的诅咒,印式悠不怒反笑,口吻嘲讽,“所以说,没那本事,就别学人玩儿走私。因为你——”
      他意有所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你!”
      他走近他,嗓音清冷起来,如同从冰柜里拿出后冒着冰雾的冰棍:“只有无能的人,才玩儿诅咒这套把戏。”

      虽说这样的诅咒之词,他早已听得不计其数,但他还是忍不禁嘲讽起来。

      柳忠义。今年四十有六。Z市柳氏企业的总裁。于两年前从海外偷渡大批量的毒品,证据确凿。
      而风靡一时的柳氏企业也就此查封。

      天空依旧憋着雨水,不肯下落,时而打两下闷雷秀存在。

      印式悠推开自家门,将外套脱了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也没顾着开灯就朝靠客厅沙发上躺下,仰头望天。
      白生生的天花板干净得让他脑神经放松下来,自持沉着的神情也松散下来。随即闭下双眸,陷入深思。

      一声叹息,胸口起伏,将近期的疲劳全然吐出。

      好累。

      他足足在那个男人身边呆了一年才搜刮出偷运毒品的罪证,好几次险些丧命。
      就连刚刚,都是命悬一线。

      咔嚓一声,房门被打开。

      一名看似邪魅的男子靠在了印式悠家的门前,语带戏谑:“恭喜了啊。终于又解决了个案子。怎样?和着要不我慰劳慰劳你帮你做顿好吃的?”

      印式悠斜睨他一眼,嫌弃地开口,“省省吧。你那恶心得要死的面疙瘩就别放我桌上污染我的视线了,简直是拉低我的视觉审美线。”

      邪魅男子就是温琛。是印式悠的同事兼发小儿。
      温琛见印式悠如此露骨地回绝自己,故作失落:“小悠悠真是讨厌,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

      印式悠对他的控诉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愈发嫌弃地别过头,“温琛,这种表演,还是姓岳的适合点儿,你就免了吧。”他稍停顿一瞬,道:“你不恶心我都嫌恶心。”

      温琛见印式悠没有着道,也自感没趣,耸了耸肩,道:“哎。你这小子也真是越长大说话越气人!对了,姓岳的让我来叫你过去一趟,有新任务咯。”话尾音调略浮,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印式悠闻后,一惊而起,从沙发上蹦直起身板:“什么!姓岳的连一天的时间都不让我休息?”
      温琛挑眉一笑:“也没办法,谁叫你任务总是完成得那么好呢。”

      “……切。”

      “你可以考虑这次任务别再那么拼命,说不定上头也不会再让你那么频繁接任务。说到底,谁不喜欢好好利用勤勤恳恳为自己工作的人才呢?”温琛走上前,长臂搭上他的肩。眼神飘过他袖口的污垢,莫名有些心疼起来。

      这小子,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

      印式悠的脸庞上原本的疲惫被敛起,又变回了以往。

      干净的瞳仁扫上温琛,“你这眼神看得我想吐。”

      温琛:“……”

      印式悠从他身边离开,将挂在落地架上的外套再次穿上。背影直挺,短发微贴两颊,漂亮地双眸光泽焕发。

      开门的那一刹那,温琛听到他说:“任务的其他事情,就交给你了。”

      他走在灰暗的走廊之上,黯淡无光,似是路途前方有着望无边际的汪洋之海。

      这个世界亦真亦幻,恐惧、绝望、孤独。

      印式悠知道,那个诅咒,其实一直深深扎根在他心中,发芽成长,毒藤缠绕。

      屋内,温琛喃喃自语,点了根烟:“小悠,你啊,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空的彼方,云雾团团,倾盆大雨,潸然落下,水雾覆盖整座城。

      水雾中的某大学里,两名少年面面相觑,其中一名少年,手里还捧着个什么。

      忽然间,另一名少年将那人手捧的东西抢了过来,丢进雨水里,狠狠得踩,死命得踩。

      “哼,知道了吗,这幅画是我先画出来的,不是你!”

      被抢夺了物品的少年,淋着大雨,冲上去将已经无法入眼的画卷从水中捞起,低着头,抱着不说话。

      “妈的,我说话听懂了没啊?”少年踹了地上的少年一脚。
      “……懂了。”

      恶劣的少年吐了口唾沫离开了,徒留下被欺负的少年,蹲在雨水的海洋中,久久未动。

      少年感觉脸上被一层绵薄的布料扫过,才抬起头来,发觉眼前晃出名少女,蹲在他身旁。

      “你是……”少年看清来人,瞳孔放大,难以置信地嘴巴大张。
      “想报仇吗?”
      少年讷讷点头。
      “你等着。”

      少女说完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雨水飘洒,少女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No.0 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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