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复和师》偏偏有雨

4、爱情玫瑰

　　“慢时代”咖啡馆坐落在繁华的商业D区，从这里往外看去，是摩肩接踵的高楼大厦。匆匆而去的人，陷落在钢筋水泥中，不记得已有多久没有看到阳光。
　　昊翔成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用银色的勺子搅动杯中的苦咖啡。我并不喜欢喝苦咖啡，之所以每次点它，只因为它能让人保持清醒。
　　“是你找我？”
　　昊翔成穿着一件浅色休闲色西装，胸前是一条红蓝相间的条纹领带，神色稍显倦怠。
　　“恩”
　　我点了点头。十分钟前，我给昊翔成打了一个电话，他的办公室就在这栋大厦的10楼。昊翔成是“腾龙”软件公司的项目经理，三十岁的年纪能干到一家知名IT公司的项目经理，在这个城市并不多见。
　　我站起身，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说道：
　　“请坐！”
　　昊翔成看了看我，没有坐下，而是僵硬的说道：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和一个陌生人聊天，有什么事请快说！”
　　昊翔成和我的预想的差不多，似乎搞IT的都是一模子，视时间为生命，而且对陌生人也不是那么友好。
　　“这是我的名片。”
　　我递给昊翔成一张名片，昊翔成拿着手中看了看，问道：
　　“谁叫你来的？”
　　“你觉得呢？”
　　我没有直接回答。
　　“我觉得很无聊！”
　　昊翔成很不友好的回了一句。看来名片上的简介并没有让昊翔成觉得舒坦，事实上，中国人很排斥别人过问自己的情感生活，那是私事，父母都无权过问，何况外人。这也是当前情感工作者面临的尴尬窘境，大多数人最后选择在网络开帮设坛，但是网络终究在虚拟世界中运行，没有现实来得那么直观，而且有些情感问题，光靠敲几个字是远远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见过你老婆。”
　　昊翔成听了我的话愣了一下，半响过后，挪揄道。
　　“是吗？”
　　“她还爱着你！”
　　我补充道。
　　“爱！”
　　昊翔成笑了，和普通的笑不同，他的笑只表现在嘴角上，眼睛上流露出的却是一种失落。
　　“什么是爱，这个世界本就没有爱，如果有，那也只是一段激情，激情过后，剩下的只是灰烬！”
　　昊翔成顿了顿，然后转身就向门口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声音陡然提高几倍。
　　“难道你就这么放弃吗？陈蒙都有勇气面对你们之间的问题，为什么你不可以？”
　　可能是我的声音太大，周围的顾客都投来好奇的目光，而昊翔成停住了脚步，回过了头，我上前走了几步，在离昊翔成三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你可能不了解我，但我只想说，有些东西一旦丢掉，这辈子也别想捡起来！不管它曾经在你心中位于什么位置！”
　　昊翔成看了看我，然后又把目光瞄向别处，约半分钟后，他走了过来。
　　“我给你十分钟！”
　　……
　　十分钟能干什么？
　　能讲一个小故事，能看完一篇中等深度的文章，如果不赶的话，刚好可以吃上一顿包子加豆浆的早餐。
　　事实上，昊翔成在咖啡馆呆了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的时间，昊翔成和我聊的是陈蒙，但却不是此陈蒙，是8年前的陈蒙。昊翔成记忆里似乎都是8年前陈蒙的影子，而对于现在的陈蒙，昊翔成鲜有谈起。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这世界有千千万万种女人，但接了婚的女人只有两种，一种渴望男人的钱，一种是渴望男人的情。
　　前者很好处理，给钱就行，SPA、SHOPING、旅游、中国麻将等等，随便都能打发，但后者就难了，说白了，他需要男人更多的精力，但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更多的是理性动物，感情生活只是一部分，而后一种女人相反，感情生活是其全部。
　　她会在意你为什么那么晚不回家，会在意你结婚纪念日买什么礼品，会在意周末是不是会陪她去逛街，会在意你□□是不是认真……等等，当你有一项不符合她的要求时，她想到的不是你是否累了，而是你在外面是不是有情况。
　　不管男人以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去生活，似乎都摆脱不了被猜忌、被怀疑的命运，但换个方式去思考问题，女人有错吗？没有，她在乎这些，说明她爱这个男人，如果她不闻不问，说明这段感情也到了尽头。
　　在乎你认为烦，不在乎你会更烦，这就是千千万万中国式家庭的结。其实有句话说的好，婚姻需要经营，但是在中国，人们最不会经营的就是婚姻，婚姻虽然是一辈子，但浪漫只是一刻，追你那一刻！法国人不同，婚姻是一辈子，同样浪漫也是一辈子，所以，法国被称为浪漫之国，而中国，千百年能浪漫流芳的，只有梁山伯与祝英台，但是他们却是以悲剧结尾。
　　昊翔成和陈蒙本可以像千千万万中国家庭一样，生个孩子将两人绑在一起，但是前几年没有经济基础要孩子，后来有了经济基础两人发现彼此却已貌合神离，尤其是昊翔成，大多时候游离在家庭之外，很多时候他就在想，这个婚到底是结对了，还是错了？
　　张爱玲说也许每一个男子都有两只玫瑰，一只白玫瑰，一只红玫瑰。娶了红致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男人不论怎么选择，结果似乎都不会圆满。昊翔成走的时候递给我一份文件，我发现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你把这个交给她吧！就说我对不起她！”
　　“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她，你应该亲自交给她。”
　　“我办不到，我想我一直是个弱者，正如当年，要不是那场改变我们的演唱会，我想我和她不会有今天！”
　　昊翔成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长久的沉思，离婚，真是解决事情最好的办法吗？事实上，很多离婚的夫妻最后都选择了后悔，这个世界太大，想找一个完全适合自己的节奏的人和大海捞针几乎没有区别，最后的结果还是凑合。
　　其实昊翔成还算是一个守规矩的人，他没有外遇，如果有新闻，顶多只是和一些青春女子开开玩笑，或者在酒吧和陌生的女子聊聊天，他从来没有什么出轨的活动，但在陈蒙看来，已经是犯了女人之大忌。
　　对于女人来说，心出轨往往比身体出轨更严重。
　　商雪进来的时候，我还在咖啡馆里，正在翻阅昊翔成给我的离婚协议书，你很难想象，一个男人可以把离婚协议书写得那么有诚意，满篇似乎都写着“对不起”三个字。
　　“怎么，出难题了？”
　　商雪放下了她标志性的大条纹单肩包，还没坐下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她是一个作家，在麒城小有名气，作为一个女作家，她的确很称职，八卦是她的本色，如果有可能，她恨不得把所有天下稀奇古怪的事情填到她的脑海。
　　“看看这个吧！”
　　我把离婚协议书递给了商雪，商雪接过协议书，她略过大多数细节，只看了财产分配那一栏。
　　“这男人不错嘛，居然把所有财产都给了这个女人，净身出户！是不是这个男人出轨了，或者说是他还有别的什么产业？”
　　作家的想象力总是很丰富。
　　“我们不讨论这个，我只想问你对爱情怎么看？”
　　“什么意思？”
　　“很简单，就是什么是爱情？“
　　商雪看了看我，放下了手中的离婚协议书，略略沉思说道：
　　“从科学上来讲，就是雌雄荷尔蒙之间相互的化学反应，从行为上学讲，就是一个人和另外一个人的彼此吸引，从人类学上讲是培育下一代所做的前期工作，从生理学上讲……”
　　“停！”
　　我赶紧打住了商雪，她要发挥起来楼顶都能让她说塌。
　　“你能不能说点靠谱的，大作家。”
　　“好吧，我说点靠谱的。”
　　商雪双手放在桌上，握在一起。
　　“准确的来说，爱情没有定义，它只是一种情感，是一种人类最伟大、最纠结、最让人痛苦和欢愉的情感，没有人能说出它什么时候出现，但是可以负责任的说，有了人类就有了爱情，如果说有区别的话，上古时的爱情比较直接，而现在爱情表现则含蓄。爱情和喜欢不同，喜欢更为表面，遇到一个帅和男孩或者漂亮的女孩，很多人都喜欢，但是爱情则要深沉得多，你可以为她付出所有，甚至包括生命。在爱情的世界里，没有理智，也没有对等，有的只有付出。”
　　商雪顿了顿，喝了一口我给她点好的拿铁，然后补充道：
　　“爱情看起来很复杂，其实很简单，当你不计较得失时候，那就是爱情，反之，如果你开始计较得失，你的爱情也就溜走了。”
　　“那这世上有没有一成不变的爱情？”
　　“有！……没有。”
　　商雪肯定之后是否定。我看了看商雪，发现她的的眼睛闪过一丝的慌乱，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故事，尤其是作家，深刻隽永的文字不是靠积累都能实现的，还需要经历。
　　其实我并没有想在商雪身上找答案，有些事情本就没有答案！
　　“商雪，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我身体向前微，一本正经的说道。
　　“什么忙？”
　　“帮我找个画插画的人。”
　　“找画插画的人，你干嘛？“
　　商雪一脸纳闷的看着我。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