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不清浅（娱乐圈）》再灯

48、形形色色

　　“陈……陈羽。”清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话都结巴起来。

　　站在她眼前的陈羽，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衬衫，衬衫袖子挽到胳膊肘，全身上下透着一种随意，仿佛他就是刚好路过，就来跟清辛打个招呼。

　　陈羽微微一笑，上前两步走近清辛。

　　“你没说你要来横店啊。”清辛又憋出一句。

　　“这样才有惊喜啊。“陈羽摊手。

　　的确够惊喜的。清辛问：“刚来吗？”

　　“昨天到的。”

　　“昨晚你说你还在北京！”清辛嗔笑道，“好啊，你骗我！”

　　“完了，我的诚信度会不会大大地扣分了。”

　　“你说呢。”

　　“清辛！”跑远了的王佳见清辛没有追过来，就跑了回来，刚搭上清辛的肩，她就顺着清辛的视线看到了陈羽。王佳也愣了一下，随即朝陈羽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一起吃。”陈羽说。

　　“你们去吧。”王佳识相地说，“我把东西拿回房间。”

　　清辛转身去车里拿自己的手机和随身的包包，她抬眼看到后车厢放着的今天中午在剧组发剩的水果和凤梨酥，便将袋子提了过来，背好包，将塑料袋递给陈羽：“这个送你。”

　　“这个是什么？”陈羽好奇地打开袋子，“水果和凤梨酥？”

　　“嗯，就当是你送我按摩器的谢礼吧。”

　　“嗬——”陈羽笑了，“你这回倒挺上道的。”

　　傍晚时分的街道十分热闹，横店虽然与世隔绝，到有个地方挺好的，那就是在这里不用刻意避嫌。陈羽和清辛两人去了拍《千江月》剧组聚餐时常去的菜馆，只是今时往日，已经大不一样了。

　　清辛一数，两人得有二十几天没见了。陈羽比两人在北京上次见面的时候，精神面貌要好多了。

　　陈羽帮清辛倒了杯水：“怎么样？拍了这么久的戏，辛苦吗？”

　　“还好。”清辛捶捶肩膀，“演戏的强度我已经习惯了，倒是人际关系让我有些不习惯。”

　　“怎么了？融入不进去？”陈羽说，“还好吧，你只是一开始有些认生而已。”

　　“不是，现在不是我的问题。就上回跟你说，我们剧组那男主角，我跟他演戏演了快一个星期了，私下几乎零交流，我在想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了他。”

　　“这样我就放心了。”陈羽笑着拍了拍胸口。

　　“你说啥？”清辛假装怒目而视。

　　“没有没有，”陈羽摆手，“这完全不是你的问题，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的人就是这样，你别太当回事，当然，我也不希望你当回事。”

　　“对了，你还没说你来拍什么戏呢？”

　　“就是来演个单元剧，友情出演的性质，大概半个月就演完了。”

　　两个人吃完饭正准备离开，“陈羽！”一个圆脸大眼，长相甜美的女孩突然从室内一张饭桌站起来，跑过来喊住陈羽。

　　“哎，之瑶。”陈羽的表情也比较意外，“你在在这吃饭。”

　　“是啊。”唐之瑶看了一眼清辛，“我说我刚去找你你怎么不见踪影，原来你已经有约了。”

　　“嗯。”陈羽介绍道，“这是唐之瑶，我这次的戏就是和她合作。这是姜清辛，我们已经合作过两次了，刚好她也在横店拍戏，所以就过来找她吃顿饭。”

　　唐之瑶和清辛打过招呼后，对陈羽说：“你这边都吃完了，我们大伙都还在那边吃呢，就过来吧。”

　　“我还是先送清辛回去吧。”陈羽往清辛身边站了一步。

　　“你去吧，我一个人回去就好了。反正不远。”清辛说着推开门，“我走啦。”

　　“哎——”陈羽还没追出去，就被唐之瑶拉了回去。

　　*

　　这天下戏，清辛和一个在剧里演女四号的演员一起吃饭在酒店的自助餐厅吃饭，刚好黄楚文也来了，餐厅里也比较热闹，清辛便打招呼：“楚文哥，一起坐吧。”

　　黄楚文端了盘子坐到她们旁边，因为毕竟是同一剧组的，清辛和那个女演员便跟他搭话。但黄楚文依旧爱理不理，基本用“嗯”“哦”“嗯”代替。

　　“呵呵……”清辛笑得有些尴尬。

　　回了房间，清辛有些不解地说：“我一直以为我的性格在娱乐圈中算是比较少见的，没想到还有比我更奇怪的。”

　　“他不是对你有意见，是对我们这部剧有意见。”王佳说。

　　“你怎么知道？”

　　“那个时候你去换衣服了，我就先把箱子和其他东西先搬到车上，他的车不就停在我们隔壁吗，我刚好就听到他在打电话，虽然不知道打电话的对象是经纪人还是朋友，但说的话还是听得青春的，大概就是说，咱们这剧剧本幼稚，演员水平也低，要不是看中了演古装偶像剧会有网络人气，他也不会来接这种剧。”

　　“是吗？”

　　“反正我听到的他是这么说的。”王佳耸耸肩，“不过这么一来也解释得通了，哎，就是假清高嘛。”

　　清辛拿手机百度了一下黄楚文的履历，的确，他的作品都是以都市生活剧为主，还有少量的年代剧，古装偶像剧方面一片空白。其实当时听到男主角是黄楚文的时候，清辛也颇感意外。

　　业内对剧种的划分泾渭分明，演员也大都在同一类型的剧中打转，但近年来，随着网络的兴起以及年轻人群越来越成为观剧主力，网络人气也成为演员越来越重视的一部分，而极易获得年轻人关注和讨论的古偶便也成为香饽饽，于是便逐渐有演员放下身段开始涉足古偶。

　　不可否认，古偶大多以情情爱爱为主，内容缺乏深度，人物也多脸谱化，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吧，就像这部剧，虽然归根到底还是小情小爱，但故事的可爱性和精彩程度还是很足的，电视剧归根到底还是一种消遣用的娱乐产品。而且，好的剧本好的角色永远就那么几个，除了金字塔顶端的那么几个，大部分演员还是把演戏当做一份工作。而且，演员水平就一定很低吗？像陈羽，他的演技就很好啊。电视剧归根到底还是演员演绎出来的，态度如果不端正，再好的角色也成不了。

　　清辛决定了，在接下来的日子，她要证明，自己的水平也不低。

　　*

　　今晚是大夜戏，出外景。晚上十一点多，现场制片拿着大喇叭喊：“周媛请大家吃披萨，还有奶茶。”

　　工作到半夜饥肠辘辘，听见有这么豪华的夜宵，工作人员都欢呼起来。

　　“周媛，让你破费了。”清辛说。

　　“哎，这算什么？”周媛挥挥手，又转身去招呼大伙：“大家尽管吃，绝对够。”

　　作为毫无名气新人，清辛每集的片酬只有几千块，虽然是公司自家的戏，也要按例抽成，相信周媛也应该和她差不多。日常的一些开销，私下的请客人情，还有不时要请剧组的工作人员“喝水”，拍完整部剧下来，到手的其实几乎没剩多少，但也只能将这些当做是前期投入了。因此，周媛这一顿可以说得上是大手笔。

　　周媛招呼完大家，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咬了一口热烘烘的披萨。我这顿披萨可比你那寒酸的果汁和凤梨酥好多了。

　　夜宵落肚，也该继续工作了。

　　沈彩绫在苏锦绣的帮忙下，挺着身孕跟着皇室仓皇逃出京城，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又得知太子可能已经被敌军擒住，吉凶难测，她一时难以自抑，在营房外默默地流泪。苏锦绣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握着她的手，陪她默默坐着。

　　“好，来，三、二、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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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头里的周媛，低垂双眼。清辛坐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

　　片场一片寂静，只有半夜的风摇动树梢的声音。

　　真的好静，好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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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UT！”

　　“李导，对不起，我调整一下。”周媛站起身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的热闹影响了周媛的入戏状态，总之，刚刚第一次，她完全没有哭出来。周媛去喝了几口水，镇定了一下心绪，然后又回到机位前：“李导，可以了。”

　　“好，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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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周媛终于费力挤出几滴眼泪来，可是不一会儿就干了，只留她皱在一起的眉头和故作戚哀的双眼。

　　“CUT！”李导喊，“周媛，不是要你干嚎。”

　　“是是是，李导。”

　　虽然李导没有催她，但周媛心里渐渐焦躁起来。这场戏可是她大显身手的好机会呢，但现如今……说好的要压过清辛呢？

　　又试拍了几次，周媛还是没怎么哭出来。

　　“怎么回事？”李导从监视器后起身，表情似乎不太好。

　　“周媛，不要太急，先深呼吸，大家都会等……”清辛的手还握着周媛的手。

　　“不用你来教我！”清辛话还没说完，周媛就大吼了一声。

　　清辛愣了一下，站起来：“对不起，打扰你了。”

　　清辛让开后，风迎面刮来，周媛的情绪稍稍冷了下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吼了清辛，现场的工作人员都在面面相觑。完了，这下他们都该占着清辛了。

　　“周媛，弄点眼药水或者催泪棒吧。”李导走过来说。

　　眼药水？催泪棒？我居然也要用到这种东西？！这让周媛受了极大的打击，再想到刚刚吼了清辛之后工作人员看她的眼神，周媛又气又恼，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