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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倘现世安稳 ...

  •   南方的治疗循序渐进,但病情却不容乐观,出现了昏迷现象。期间徐路明不止一次提出要让南方转去D市第一医院,D市第一医院的心脏外科在全国是数一数二,而且医疗设施和条件更好,但南方一直不愿意。有一天,南方陷入了重度昏迷,南方的主治医生说,这虽不是罕见的疾病,但积久沉痼,情况复杂,现在最好转院动手术,成功的几率更大,在病情更糟糕之前,越快越好。许院长看着昏迷的南方,考虑到医生的建议,斟酌再三,接受了徐路明的提议。
      陷入昏迷的南方转到了D市的医院,醒来时眼里重影的灯光,熟悉的消毒水味,周围的是相似而陌生的环境,心里顿时明白了两三分,知道自己还是转院到了D市,身体虽极度虚弱,但还是挣扎着掉了手上的输液管,撑起身体要离开病床,所幸被查房的护士看见拦住了他。
      吴晓英和徐路明赶来医院时,南方正被医生重新按回病床检查身体。病床上的南方即使毫无气力,但仍尽力挣扎着拒绝检查,任谁都可以感受到他强烈的不愿,这时他看到在门口站着的徐路明,还有一个。待医生稳定了南方的情绪后,徐路明二人才走进病房,南方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们,
      “南方,我是妈妈。”吴海英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的同时南方发出了一声嗤笑,有了徐路明作铺垫,他对这种情况已经产生了免疫力,
      “我这又是那里来的妈妈呢?让我看看,长什么样啊。”南方说着撑起身体斜睨着吴晓英,眼中尽是不屑和轻蔑。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在大多数人心里柔软又坚毅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也无数次想象过那种被世界上最伟大的母爱沐浴渗透的感觉,然而想象的这一切在见到自己亲生母亲的此时此刻轻而易举的土崩瓦解。看到这张脸时,生出却是蚀骨的恶寒,自己都无法控制气得发抖的双手和溢出身体的憎恶。这就是他的妈妈?十月怀胎生下他却忍心将他抛下的妈妈?纵使眉眼再相似,却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吴晓英顿时被这话给噎住了,但她知道南方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想化解这尴尬,便走上前去想拉南方的手,
      “南......”,
      “你别碰我!”南方嫌恶地甩开了吴晓英的手,指着门口,
      “夫唱妇随演父慈母爱啊,变着法子恶心我是不是,和你好好说话时快滚成吗!”
      南方直勾勾地盯着吴晓英,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和局促闪躲的眼神,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快感。
      “是妈的错,妈错了,你回来治好病,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好吗?以前是妈妈没能照顾好你,是我们没能力治好你的病养你,是我们的错,我知道说什么也弥补不了了,但现在可以了,给爸妈一个机会补偿你好吗?”
      那为什么现在才来。
      南方心生厌恶,愤怒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虚情假意冠冕堂皇的话还有谁比这夫妇俩说的更动人的吗?
      徐路明看着南方无动于衷的侧脸,不想和他再耗下去,
      “爷爷奶奶一直很想见你,当初没有告诉他们有了你,你的事是我和你妈自作主张,你怨恨我们我无话可说,但两个老人没有错,他们年纪大了,想看看自己的孙子,你也他们一个疼爱你的机会。我最近比较忙不能经常来看你,你妈会来照顾你,总之,你好好接受治疗。”说完便转身走出了病房。
      “你想吃什么......”吴晓英刚开口就被南方打断,
      “你也快滚!我不想看到你的脸!”南方拿起手边的水杯就向门边掷去,一声脆响惊来了护士,
      “夫人,病人情绪刚刚才稳定下来,现在还是不要刺激他好了,您先回去吧。”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门“咔”地一声关上,徐路明的皮鞋声和吴晓英的高跟鞋声被隔在门后,渐渐隐去,南方才得以喘息般地吐了一口气,放松了全身紧绷的肌肉,靠在床头,看着天花板,
      “又变成自己一个人了。”
      身为南方的亲身母亲,吴晓英迟迟露面的原因是一来她不知如何面对南方,南方对徐路明的态度也可见得他并不想看到她,二来她心里有自己的算盘。说实话,对于南方她并没有什么感情。这些年来,她不是不知道徐路明这些年在外头拈花惹草,但只要没有明目张胆养女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和徐路明走过了最困难的时期,糟糠之妻不下堂,如今苦尽甘来,她可不能没享两天福就让别人登堂入室,而家产更是不能落入他人手里,她已经习惯了钱的滋味,自小她就知道贫穷的味道是多么可怕,嫁给徐路明是她人生最大的转机,也是唯一的机遇,她必须紧紧抓住,她已经苦了小半辈子,不想再过当初的苦日子,但没有子嗣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这是她争权夺利最不利的因素,也是徐路明有二心的重要原因,虽然他表面上没说什么,但随着事业越做越大,他不是没有考虑到这方面,而现在南方回来了,对于吴晓英似是不费而惠,但听徐路明所说,南方这边非常不好办,对他们二人的怨恨极深,掂量一番,这孩子弄不好还会是她的绊脚石,而且他的病也说不准以后的日子。所以,南方的到来对她来说福倚祸伏,不过现在必须让他尽快接受自己,让他和自己站在同一条阵线上。
      徐路明再次来到B市,向许院长说明了南方的情况,当务之急是让南方尽快动手术,希望能带一个孩子过去和他做伴,安抚南方的情绪,劝劝他。徐路明的话不无道理,南方情绪不稳,加之身体状况愈下,根本不适合动手术,但这又是迫在眉睫的事,许院长一听南方的问题心里也着急,表示福利院里和南方交好的便是许远和溢希,
      徐路明便问,“就是那天站在病房门口的两个孩子吧。”
      许院长点点头,徐路明低头佯装思考了一会,表示许远是女孩子,多少有些不方便,这么一来,溢希便是最佳人选。
      虽然许远比溢希稳重可靠,但让她一个女孩子去许院长心里确实不放心。内心权衡了一番后,许院长应允了徐路明。
      溢希一听是去帮他南方哥的,恨不得马上就飞过去,但看着许远,又有些不舍,终于逮到机会说了自己觉得很霸总的一句话,
      “阿远,我很快就回来了,好好照顾自己。”末了又中二地加上一句,
      “等我。”
      许远被他的话整得哭笑不得,
      “好啦,到了那儿好好照顾南方。”许远的手抚上溢希的肩头,
      “他需要你。”
      “还有,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溢希随着徐路明踏上了去往D市的路,望着徐路明冷硬的侧脸和离别时B市灰暗的天,在这条通往南方哥的路上,溢希的心似被异样的阴翳拢住,不舍,不安?
      反正很快就会回来了。
      爷爷奶奶来医院探望南方,两个老人大包小包提了一堆吃的,南方虽对徐路明心怀怨怼,但面对两位慈祥的老人,他无法拒绝,更无法恶语相向,看着满桌丰盛的家常菜,从未吃过家人煮的饭菜的南方带着点怯懦的尴尬,受宠若惊地拿着筷子,不知从何下手,奶奶见南方不动筷,一边拿起筷子夹起大把大把的鱼和肉放到他碗里,一边说,
      “吃啊,孩子,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都给你做了。快吃,待会儿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老人独有的慈爱的语气让南方不太适应,他直愣愣地看着碗里堆得像小山似的饭菜,这才动筷。
      饭菜很好吃,但南方只知道是好吃的,却尝不出什么别的味道,香的?还是甜的?他不知道,只是不停地吃着,他从来没有吃得这么好吃的饭菜,尽管已经饱了,可南方还是不停地吃着,努力地吃光眼前的每一道菜。
      看着狼吞虎咽的南方,两个老人有藏不住心疼和内疚,一旁缄默的爷爷突然开口,
      “孩子,十几年来没能好好照顾你,却是在医院看见你,是我们的错啊。”
      南方手中的筷子下意识地一顿,但很快恢复了原样,夹起一块肉送进了嘴里。
      “以后想吃什么就说,瘦成这样,得把我孙子养胖点啊。”奶奶和缓而疼惜的话语像水蒸气一样附在南方的眼上,形成一层氤氲的水气,南方深吸一口气,想让尽快那水气蒸发殆尽,
      “嗯,好。”南方摸了摸刘海,
      “奶...那个,我吃饱了。”
      “好,吃饱了就好,我问了护士,她说你下午还有个检查,现在先睡会儿,待会儿我叫你。”奶奶一边说一边给南方调试着床的位置。
      老人眼里的温情的疼爱是那么自然,南方闭上眼,还能感受到老人的目光,就像冬天的柔和阳光照到脸上痒到心里的温暖舒服。
      溢希先被徐路明送回了家。两个老人听闻溢希的来意,心里既是宽慰也是高兴,知道溢希与南方从小便是如亲兄弟般一起长大,见溢希乖巧,更是拿他当亲孙子般对待。吴晓英听徐路明提起过溢希,如今见到溢希,这孩子果然面容清秀,
      “你就是溢希吧。”
      “是,阿姨好。”
      “我是南方的妈妈,以后你就在这住下,不用拘束,就当是自己家。”
      “诶。”溢希点点头,看着满脸笑意的吴晓英,他心里并不觉得多亲切。
      “二楼第三间房是你的房间,行李放那儿就好了,我们先去医院。”
      带着溢希去,南方不会那么排斥自己吧,吴晓英心里盘算着。
      “南方哥。”
      换了吊瓶刚睡下没多久的南方听见仿佛有人在叫自己,好像是......溢希的声音?是在做梦吧,溢希怎么可能来。南方翻了个身准备接着睡,迷迷糊糊之间却看到了溢希的脸,愣了神,
      “什么鬼,我难道对那小子思念过度,幻听就算了,现在还出现幻视了吗?”
      “南方哥,你还好吗?你连我都认不出了来吗?不是心脏的问题吗?怎么现在连脑子都有毛病了,难道转移了吗?”溢希见南方一脸呆滞地看着他,又想到南方之前昏迷的样子,悲从中来,拖着哭腔说着说着脸也垮了下来。这时南方毫无征兆地伸出手打了一下溢希的脸,溢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呼晕了,
      “哥!你干嘛打我!很痛啊!!!”溢希捂着脸睁着兔子眼,一脸懵逼。
      “闭嘴,痛就对了,再不打你你就要给我说死了,什么脑子有毛病,你小子脑子才有病吧,一脸哭丧的样子怎么回事,你哥还没死呢。”南方说着扬起手另一巴掌又蓄势待发的样子,
      “果然,不愧我哥,嘴巴还能动的这么利索,看来我来是多此一举了。”溢希缩着脖子碎碎念着。
      “不过你小子怎么来了啊,刚才我还以为我出现幻觉了。”南方落下的手这回停在了溢希的肩膀上,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近了床边,
      “是徐叔叔接我来的,他和院长说你都不好好接受治疗,于是,就派我来协助监督徐南方同学接受治疗。”
      南方看着溢希一脸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斯人就是我的中二脸,不由得笑出了声,他这个弟弟真的是蠢得蛮可爱的。转头看见了徐路明和吴晓英并肩站在门边看着他们,下意识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但能够把溢希带到他身边,他心里竟有了那么一丝感谢。
      溢希从南方房里出来已过傍晚,本来他是要做南方的陪护的,但是南方让他回去吃饭,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由于南方的原因加之自己本来的想法,溢希对徐路明夫妇一直保持着礼貌却疏离的态度,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爷爷奶奶。爷爷奶奶慈祥的气息,每个家独特的味道,让人不由自主的安心,舒适而温馨的摆设,带着点陈旧的魅力,勾起幼时模糊的记忆,偶尔清晰的片段在溢希眼前闪现,他仿佛重新回家了,这种久违又熟悉的温暖。
      溢希是被遗弃在游乐园的。刚到福利院时,他总是不和小孩子一起玩,他觉得他和他们不一样,他不是“没人要的孩子”,自己是有爸爸妈妈的,爸爸妈妈只是不小心把他弄丢了,他总是坚信他们还会回来找自己,但时间一长,迷茫却坚守的希望还是绝望已变得泾渭分明,
      “吃菜呀孩子。”爷爷的轻唤拉回了溢希的晃神,
      “诶,好的,爷爷。”
      这种感觉是什么呢?溢希捧着手里的碗看着一颗一颗圆润分明的饭粒,就像一件珍贵的东西失而复得又怕失去的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在溢希的陪伴和爷爷奶奶的悉心照顾下,南方的身体情况略有好转,两周后如期进行了手术,幸运的是手术还算顺利。但先天性心脏病手术后早期,即在三个月内应限制活动量,且复杂的心脏手术,术后需要恢复较长一段时间,需要根据心功能情况,在医生指导下恢复体力活动,一般不宜像正常人一样从事体力劳动或剧烈的体育锻炼,随着机体的康复,经过复查,取得医生同意后才可逐渐增加活动量。且先天性心脏病治疗周期较长,南方的心脏的问题由来已久,术后还需进行较长的调养,不能出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溢希仍和爷爷奶奶一起像之间一样,每天准备好南方的吃食送到医院去,奶奶一边吃饭会一边念叨年轻时候的事,爷爷在一旁笑着看奶奶说,时不时补充两句,溢希也说起了他们在福利院时候的事,提起了许远、敬燊和柳容,经常讲到有趣的事惹得大家哄堂大笑。南方溢希与爷爷奶奶的相处从一开始的略显尴尬到后来的自然而然,最为普通的日常却是最为温情的存在,两人从未感受到这种如潺潺流水的岁月静好,窗外柔和温暖的阳光也一并被揉碎流进了两个孩子的心里。
      吴晓英也每天也都来一回,炖一些补品给南方送来,时常也陪南方过夜,南方对她发脾气摔东西,也都默默受着,徐路明虽忙,但一周也会来一两趟,向医生了解情况交代一些事情,爷爷奶奶的规劝也起了作用,南方从最初的排斥逐渐到默许,二人待溢希也甚好,虽还不及视若己出,但也算无微不至了。
      南方的心脏一时间虽不可能好得完全,但身体状况逐渐好转,出院的日子也临近了。
      出院这天,南方接完许远他们打来的电话,当溢希叠好最后一件衣服时,他转头对溢希说,
      “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是啊,这不正要走吗?都收拾好了。”溢希整好了行李袋看着南方,
      “我是说,阿远他们在等着我们。”
      溢希的笑停在了脸上,逐渐僵硬,一时间二人都沉默不语,陷入了意味深长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