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旧友（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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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怕。
这是夏目贵志对于落座在自己身旁的那位女阴阳师的感想。
这个人，打从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并没有将自己的名字讲出口。
还有关于式神的说法。
以及众人对她的态度。
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人。
但是她的可怕之处不是那些未知，而是他所能感受到的“已知”。
清冽的气。
如同寒冬的冰。
或者是其他寒冷的东西。
但是那个气是活的。
是冰下的水？
但是非常的冷。
坐在她的身旁，连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猫咪老师。”
夏目看着跑到门口的妖怪，忍不住叫出了声。
“啊，妖怪啊。”
摇光看向了门口，那个被夏目贵志叫做“老师”的妖怪已经跑了。
不过妖气却留了下来。
“你的式神？”
“那个……”
夏目一脸的尴尬，但是名取周一却开口说道：“那是很厉害的妖怪啦，再说夏目虽然天赋很好，但还在修行之中，稍微年轻了一点。所以，‘那个’稍微自由了一点。当主大人，请您理解。”
“我说不呢？”
“当主大人，”能够和皇摇光东拉西扯，就冲这胡搅蛮缠的一点，或许就是名取周一被大家当做“麻烦处理机”的原因，“不是谁都和你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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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谁都和我不一样。
皇摇光心中默念着这种似乎特别中二病的话，随后就端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端上来的茶杯，以袖掩口，饮了下去。
一大清早开始就那么无聊，对于皇摇光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这次的聚会是给专门想要交换情报和资源的人提供了良机。
毕竟有的场家镇场，想要拆伙黑吃黑……也要看看人家地头蛇的脸色才对吧？
然而谁都想从皇摇光的手上拿到点情报和资源，尤其是她偶尔漏出来的一星半点，都足够让人觊觎了。
想要交换情报和资源的，一对眼色，自然会逐渐退出场内。
而夏目贵志想要的情报，却是一个妖怪的下落。
本来名取周一答应替夏目贵志问问这个妖怪的下落，毕竟他好像听说过了。
不过，这次他却对夏目说：“不如你问问看这位当主大人。”
名取周一值得是在一旁转着茶杯，看着里面的茶汤玩的皇摇光。
被名取周一指了名，皇摇光依然是不动如山的面无表情，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就让夏目贵志很尴尬了。
他这种从小因为能看到妖怪，而说出了妖怪的存在，结果被他人视作了“说谎精”，从小被妖怪另类的爱（欺）着（负），被人类讨厌的小孩，没有变成愤世嫉俗的中二病，依然保持着一颗温柔的心，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
但这并不意味着皇摇光要给“奇迹之子”好脸色看，她连身为“命运之子”的两家神威都懒得去理，何况是这么一个野路子出来的少年？
“我的报酬很贵的。”
“只是个情报啦，算便宜点？”
“皇一门概不赊欠，从不打折。”
然后，皇摇光又转了下手上的杯子。
“折扣可以给，但是省下来的负担，你可以背吗？”
她问的是名取周一，而名取周一笑嘻嘻的转过了头，看向了夏目。
“哟，这次皇一门的当主大出血，夏目你有什么快点问！”
剩下来的人里头，没有一个人开口替夏目贵志解答这里头的坑。
“名取，别坑人家小孩子。”
反倒是曾经坑过夏目贵志的的场静司开了口。
“夏目，你还是老老实实攒够钱了再来比较好。”
“没关系啦，反正不会死的。”
名取周一知道夏目是个没钱的穷学生，而且也不觉得皇一门的这位大小姐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毕竟她也不会做的太过分嘛。
何况。
他没让夏目贵志看到自己的双眼。
他非常介意夏目这次的举动。
归还妖怪的名字？
这家伙是蠢蛋吗？
不是蠢蛋就是没药可就的天真白痴。
居然想要找个妖怪的下落都找到了的场一门？
不吃点苦头，他下次把命丢了都不知道。
皇一门家的这位年少的当主大人下手很有分寸的，看，他都没死呢。
“我想知道，一个妖怪的下落。”
皇摇光看了夏目贵志几眼。
“名字给我。”
她居然向夏目要了这个。
“要么给钱，要么把名字给我。”
她看出了夏目的顾虑，扯出了一个冷笑。
“我对乡下的小妖怪没兴趣。”
真要收妖怪的话，好歹也得是浮春之乡里头的那些逼近神明的大妖怪才行吧？
再不济，沉睡在西国的那只大犬妖也行啊。
“给她，夏目。”
名取周一不想再让夏目得罪皇摇光了，直接让夏目将那张写有友人帐名字的纸给对方。
夏目只是迟疑一下，就妥协了。
他将那张撕下的纸给了皇摇光。
皇摇光看到那纸上的名字就笑了。
“对了，你要找那妖怪做什么？还给那家伙名字吗？”
她将纸往口袋里一塞，就站起了身。
“嗯，怎么了？”
“你的运气真好。不管如何——”
她也不用费大力气了。
“我们走吧，静司。”
皇摇光慢慢悠悠的走出了屋子，来到了屋外的森林之中。
她手上夹着那张写有姓名的白纸，口中吐出了那纸上所写的文字。
“过来！椿象！”
纸上的墨水发生了扭曲，这是在挣扎。
但是不能违背姓名的约束，真名为“椿象”的大妖怪裹狭着黑风而来。
这登场一看就知道是怎样的厉害角色。
“静司。”
对于落到她对面的妖怪，皇摇光只是淡定的向着招了招手。
“过来。”
也不在乎自己像是被召之即来的式神一样对待，的场静司手上握着烟斗就走了过来。
皇摇光一抬手，眼睛也不眨的揭下了对方眼睛上所遮盖的符咒。
那只被诅咒的眼睛暴|露在了空气当中。
“接下去要很恶心了。”她口中这么说，手指却毫无犹豫的插|进了的场静司的右眼里，手指收拢，从眼眶中挖出了他的右眼。
没有血留下。
这是异常的。
她挖去的眼框中只留下黑漆漆的一片。
皇摇光将眼球丢给了来到自己面前的妖怪。
“给你，这是当初说好的约定之物。”
妖怪将这眼球一吞而下。
如同吃到至高的美味。
如同获得梦寐以求的珍宝。
随后，皇摇光抬起了纸，冲着纸上轻吐了一口气。
“去吧，椿象。”
她的气让纸上的墨水发生了蠕动，随后，化作了虚无。
情势瞬间就变了。
失去了名字咒语束缚的妖怪瞬间向着皇摇光扑了过来。
气势滔天。
而皇摇光挖出眼球，如同饵食一样丢出去的那只右手上出现了一把金色的扇子。
扇子张开，扇边沿着妖怪的头颅，从上至下，一切为二！
这是要彻彻底底的斩草除根。
“！”
夏目贵志看呆了。
而名取周一则扣住了夏目贵志的肩膀，牢牢的将他摁在了原地。
“别过去。”
他的眼中是从未出现过的严肃。
哪怕是曾经命悬一线的时候，他也没露出这么严肃的神情。
“你的愿望不是已经被实现了吗？”
“但是你要付出的代价还没给呢。”
“！”
夏目贵志已经看呆了。
他见到了自己要找的妖怪，但是和其他的妖怪定下的约定却没办法完成了。
想到还有一个笨蛋的小妖怪在等着椿象回来……而这个约定却无法再次实现，他就心中充满了罪恶感。
“不是你的错。”
名取周一继续安慰着夏目这个信赖妖怪的笨蛋。
“夏目，那个妖怪已经没救了。堕落到那种程度，无论是谁都救不了。”
“斩了它，才是最好的结果。”
夏目痛苦的心中又被刺了一针。
名取周一用“它”来称呼那个妖怪。
“可是……总该有办法的！”总该有办法的。
“不，没有办法。”
名取周一说着这个世界的铁律。
“堕落的妖怪就要斩，堕落的神明就得杀。这是铁律。不然，付出的代价你根本不敢去想。”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以为自己能够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以为自己能够做到他人做不到的事情。
以为这样子就能找到自己的作用，以为这样子就能让自己显得了不起。
但是根本没用。
对于大人来说，你的所有英雄义气，你得所有努力，说不定只是添乱罢了。
大人们也有这种热血的过去，但是等成了大人，绝大部分的人就对于未成年人这种没用还添乱的热血没有丝毫引导的耐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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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摇光那一边，她将扇子翻转，将上面露出的一颗眼球塞进了的场静司的右眼眶。
他的眼睛重新能够看到了，看到妖怪的能力也是。
唯一的不便，大概就是这个眼珠子的颜色——是人偶般的绿色。
“这个眼睛很罕见哦，是大难不死之后的小姑娘得到的见到“异常”的能力。”
“多谢您啦。”
听到的场静司道谢的一瞬间，皇摇光以为自己会恨不得将他摁在地上暴打一顿，但实际上，她只是没什么兴趣的摆了摆手。
“两清了。”
“欸。”
的场静司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似乎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旧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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