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木言

6、第六章 山魈

　　（六）.山魈
　　“吱吱，臭道士连你师傅都奈何不了我，何况是你，快滚”，怪物尖嘶跳起，躲过男子偷袭，之后，一边张牙舞爪一边在男子四周不断来回绕圈。
　　不知是被怪物难听的声音所扰还是因为一袭没成，男子微皱其眉未语，两眼闭起，双手负背挺立圈中，随着怪物越绕越快连带着风也变得犀利起来。
　　“臭道士去死！”
　　瞧不清的影，让圈子的四周看起来都是怪物，男子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用耳朵听怪物声音传来的方向。
　　利爪破风，带着怪物身上那股难闻的气味，黑毛后扬，纵跳起跃，当空朝下，直直朝男子天灵盖抓去。
　　眼看怪物爪只离男子天灵盖那么寸许，随着一阵枯叶旋起，男子侧身移步，一黑一红的眼睛不知于何时睁开，移形换影之间两手张开有如大鹏展翅，接着双脚点地，借势用力后跃，返转，掌风回劈，轰，怪物当空被一掌击向大榕树。
　　晃晃悠悠，树上那些动物尸体在历经风吹日晒之后终于在这一惯性作用下藤条崩断纷纷从树上砸落。
　　出击成功，然，男子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一步一步走向怪物，一边从腰间解下乌金绳，看这举动是要将怪物绑起。
　　树下，怪物龇牙咧嘴，冲着渐逼近的男子不断嘶吼尖叫，铜铃暴眼尽是愤怒，扯下头上动物干尸，放入口中撕咬成四五块后，俯身四肢着地，“臭道士”，吱～～，一声长长刮铁，就见这怪物一个跳跃又朝男子迎面扑去。
　　榕须迎风飘荡，从没吃过这等亏的怪物使尽全力，十指尖爪伸张，哪知男子这回竟然不躲避，只是直直站在原地，风止树静，接着就见男子整个身子被怪物扑倒在地。
　　“臭道士，看我撕了你，吱～吱～”，看着被压在掌下的男子，怪物恨恨连连尖笑，十指尖尖利爪深深插入男子两边肩胛骨。
　　吱吱，一滴两滴，大嘴张开，腥臭的绿涎沿着獠牙滴落，溅在男子俊毅脸上烫出了几个小窟窿。
　　仿佛不感痛觉，男子嘴角微扯露出一丝冷笑，紧接一个伸扣，快如闪电，怪物还未回神，就听其后一阵嚎叫，这怪物的右臂竟生生被男子折断分离。
　　吱～～吱～～吱，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怪物不断嘶吼，然，因左爪还被男子按压插在肩胛骨一时拔不出来，疼痛难忍中，怪物只好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带着倒刺裹着毒沫喷射向男子面颊。
　　侧头，闪开，男子轻松躲掉朝自己面颊袭来的舌刺，脸上之前的毒涎随着袖子擦拭那些点点窟窿竟然瞬间消失无影无踪，光滑的就像从没发生般。
　　没了舌头的怪物这会只能在一旁唔唔闷叫，之后，可能是因失血过多原因，整个毛躯奄软了下来，男子这才不紧不慢拔出怪物左爪，拿起乌金绳绑紧，弄妥这些，再低头去看另一个还留在右肩胛处的断臂，眼睛眨都没眨，就将它拔了出来，一片树叶晃悠悠掉落，随着断臂拔出，只见其五个血窟窿竟然在逐渐缩小，再看左边除了五个血点其它未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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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斜梢的盘龙镇，虽然傍晚将至，然街道上因为赶集日的原因人流数量还是很多，其中摆摊准备做夜宵者有之，不过更多的是清帐收摊，跟着来的小孩们趁大人不注意的时候就在一旁嬉笑玩闹了起来。
　　街边一间叫春香面馆的此时更是坐满了人，一日下来忙着赚钱饿得连肚子也顾不上，这会，看大伙个个吃得是狼吞虎咽，平日就觉可口的面今日吃起来更加觉得美味。
　　“一号桌结账，四号桌加卤牛肉三两”，一月一次的赶集日，生意兴隆的让春香面馆的老板娘直笑得合不拢嘴，钱屉堆得叮铛响，就在大伙吃得正香，门外突然飘来一阵恶臭，“哇，什么东西这么臭，还让人怎么吃，不吃了不吃了”，不知道是谁喊了声，之后就见众伙全部掩袖跑出店外。
　　“诶，别跑啊别跑啊，你们还没结帐，快回来结帐，该杀的千刀，是谁坏了老娘的生意，我非剥了他皮不可”，原本在柜台里面算帐的老板娘看见人一下子全跑光，气得一边卷袖子一边从屉柜底下抽出一把鸡毛掸子一路骂着跑出来。
　　停稳，臭气根源，抬头，之前还在骂咧咧的老板娘瞬间换上另一付面孔，“哟，这不是毛家道馆的小子，快快快，进来，前日里多亏了你家师傅，我家丫头的性命才能保住，快进来，今日就让我好好款待款待，谢谢你家师傅”，笑语之间老板娘热情拉人，店对面围着刚才从店里面跑出来的食客，只见大伙脸上此时全是一付害怕表情，其中还有一人不断冲老板娘挥手示意快跑。
　　吱唔～～～唔闷声刮铁，黑影处突然冲出一怪物，朝老板娘龇牙咧嘴，血淋淋的断舌吓得老板娘当场昏了过去。
　　手拉乌金绳，从乱葬岗一路拖回镇上，崎岖不平的山间石子把怪物身上的毛都磨去了大半，失去半条手臂的怪物才刚恢复没多久，这凶残野性即表露无遗，在吓昏老板娘之后就不断挣扎起来，然这乌金绳可不是什么寻常之物，其所制材料可是与那干将莫邪同一种，更何况，这条乌金绳还经过了道家七七四十九日的浸淬，捆尸锁鬼绝不在话下。
　　怪物挣扎数晌，看脱不开，干脆掉头转向对街吓人，吱唔～吱唔～，“呜哇～，妈妈，妈妈，呜～～～我怕，我怕，妈妈，呜～～～”吓得众人摔成一团，其中还有几个小孩更是被吓得嚎啕大哭起来，还有一个摇鼓卖货郎连货担都不要一路连爬带滚尖叫着妈啊妈啊飞奔消失于街角转弯处。
　　“什么妈啊妈啊，真是莫明其妙，撞了人也不道歉，什么人嘛”，就在卖货郎消失的转角，一个面容黝黑的男子一边拍着衣裳一边口中嘟哝着出现在街角，人刚转过来，“怪物啊～～”，尖叫，又一群人朝这个方向冲过来。
　　“妈啊，撞死人了”，大伙你推我挤，黑男子被撞着连转数圈，小鸟一群满脑飞，眼看这分不清东西南北停不下来，一袭蓝裳，走近，伸手，把黑男子歇停了下来，“师兄！”
　　甩甩，晃掉脑袋里的小鸟，待看清面前人，黑男子尖叫：“师弟你是不是又没把东西装起来”，每回总是这样，以前是夜里他也就不说什么了，现在大白天的竟然也这样，“师弟啊，你要考虑考虑下别人，他们可跟咱不一样，经不起吓得，唉”，看着面前依旧一付石头表情，黑男子摇头，无奈叹气，转身走向后头，弯腰提起已被打昏过去的怪物，对眼一看，“吓，这是什么”，吓得黑男子一下子扔掉手上怪物跳回师弟身旁。
　　“走”，听到师兄吓声，男子并未回答，只是继续拉动绳子径自前走。
　　一时吓胆，黑男子真想开口大叫，看看别人家师弟，再看看自个的师弟，冷血动物。
　　因为怕怪物突然醒来，黑男子脚下小跑几步超过自己师弟之后一边回头说道：“师傅与镇长他们现在在祠里，我先走一步，你要快点，不能让他们等太久”，说完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抬头看天，已是夕阳，街道两旁，男子路经的店铺纷纷掩起大门，不过从门缝中时不时飘出一两句这样子的对话，“这怪物是不是前几日闹得镇上鸡犬不宁的祸害”，“肯定是，不然也不会闹腾的这么厉害”，“这下可好了”，等等之类的。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让我瞧瞧，让让，让让”，茶馆楼上，一群人怀着既害怕又兴奋的心理瞧着街上热闹，你推我挤，对走过楼下的男子指指点点，你一言我一语，“向来都说毛师傅的小徒弟厉害，果然如此，就是这相貌长得过于怪异，不然，可惜，可惜了”，“这么可惜，你把女儿嫁给他啊”，“去，老没正经”“哈哈哈”，众人嘻嘻哈哈完全忘了街上那时的混乱。
　　“看不见，看不见”，听着嬉笑对话，人群中只见一少年不断上下蹦跳就是没办法挤进去，最后气鼓鼓停在那儿，骂了声，“讨厌鬼，笑吧笑吧等会哭死你们”，十指摊开，上面挂满钱袋，怀表，一脸得意放入怀中，转身下楼跑出店门。
　　顶着夕阳余辉，停在店外的少年脸上散着光，抬头远望，低吟，“好阴郁的背影哦”，少年的心中充满了好奇，这人们口中所说的厉害人物究竟长得什么样子，连背影都显得这么阴郁，好奇啊！
　　“想知道，就去毛家道馆喽”，不知何时在少年的旁边围了一群人，听见少年的感叹，其中一人好心提供线索。
　　“哇！”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少年差点将揣在怀里的东西全部暴露，转头看背影消失，赶忙弯腰趁人不注意溜出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