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传说》陈小庆

11、说着说着就恼了

　　第十一章说着说着就恼了
　　第二天一早，我打点两大箱子宝物，正准备辞别，钱塘君却派人来请，说要和我谈件事情。
　　清光阁，与凝碧宫大同小异，只是相比之下小一些。我到那里时，没有看到别的宾客，只有几个弹琴的在角落里弹奏着当时天上人间非常流行的《春江花月夜》。
　　钱塘君亲自迎接我，两人并肩坐在上座之后，钱塘君说：“今天没别人，咱们好好喝酒说话。”
　　“钱塘君厚情，无迹心领了，但我想趁天早赶紧回去……”话没说完就见他已端起一瓯酒，敬给我。
　　我待要不接，他却一直那么端着，没办法只得喝了。他方笑了。
　　他也喝下一大瓯之后，借着酒意，拉住我的手说：“你应该没有结婚吧！”
　　“嗯！还没遇见合适的！”
　　“我有个想法，今天就对你说了，如果行，咱们就都好好的，如果不行，咱们都得掉进粪坑里——”
　　我莫名其妙：“什么事，这么严重？”
　　钱塘君又和我干了一瓯酒说：“还是我侄女玲珑的事，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品行什么的都不用多说了吧，我昨天也和哥嫂商量了，她也得开始新的生活了，我们打算把她许配给你！”
　　一句话差点把我震翻在地。
　　“什么？”我不敢相信。
　　“咱们做个亲戚的意思，这也是她的一个归宿，无迹你也算是有个媳妇！”
　　我眉头一皱，站了起来，冷冷地笑着说：“真不知道钱塘君原来也是如此庸俗之辈，竟然会为人做起媒来，我无迹自小就讨厌包办婚姻，什么娃娃亲童养媳都被我看不起，你以为我做这件事是希望得到回报吗？我完全是出于我做人的基本道德，没有想过什么个人好处！”
　　钱塘君看到我那严厉的样子，竟呆住了。
　　我继续说：“大丈夫救人于危难，完全可以不惜牺牲自己性命；不该趁人之危，谋个人私利。我虽无妻，却想自由恋爱，根本不会在这样情况下去娶妻。”
　　钱塘君听到这里，手足无措，一会儿笑一会儿愁，他没有想到我会拒绝，可能我看着不像这么高尚之人吧！
　　“寡人久居龙宫，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像你所说的什么自由恋爱，以及关于伦理道德的大道理。刚才言语粗鲁冒犯公子，实在不是寡人本意，寡人没想到公子如此高尚，施恩不图报！”
　　“没想到吧！”说实在的，我自己也没想到我为什么会那么高尚。
　　钱塘君自罚三杯，向我道歉。我忙说：“其实我也看得出您是一番好意，我们就当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好吧”
　　两人握手言和，遂为知己。
　　…………
　　我要走了，洞庭君依依不舍，说夫人要见我，亲自感谢。
　　潜景殿，顾名思义，就是潜藏在风景后面的地方，是后宫宴会之处。人不多，都是后宫女眷。
　　夫人流着泪对我说：“小女受公子深恩，感恩戴德，却不能略报一二，公子说走就走，真是让人遗憾。”
　　玲珑来到我面前，深施一礼，敬酒道：“公子大恩，不知何时得报！”
　　“我们不是说过，不用这么外气的吗？”我笑言。她听了也轻笑。
　　夫人说：“不知今日一别，还有相遇公子之日否？”言语中满是叹惜。
　　我刚才虽然没有答应钱塘君所说亲事，但此情此景，睹此仙姿，也难免有感叹之情。我想喜欢一个人，就要看有没有缘分。我于是说：“有缘自会相见！”
　　终于离开了，十几个武士帮我抬着两个大箱子，在出水口，我告别洞庭君钱塘君等一干人等。眼睛一闭，一睁，又来到了大橘树下。武士们问这些东西送到哪里？我说北岸平民旅舍。
　　又是眼睛一闭，一睁，北岸平民旅舍也到了。王九和鹦鹉正在檐下吃炒豆子。
　　将箱子放好，武士们辞去，我若有所失，忽然想到，我忘了问明白一件事儿！后来我才明白一切都是场阴谋！人生没有那么单纯。
　　“王九，这几天你们过得可好？”我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看着王九和鹦鹉。
　　“……”王九不语。只是望着我，鹦鹉也是如此。
　　“王九，你怎么不说话？”我心生疑窦，拍拍他肩膀。
　　王九似乎对说话已不感兴趣，望着我带回来的大箱子也无动于衷。
　　“王九……”我摇晃着他，“你这是生病了吗？说话，说话呀！”可是无论我如何喊，他就是不开口，像是从来就不会说话。
　　“自你走了之后，他就没有再开过口！”旅舍主人对我说道。
　　难道他以为我不要他了，将他抛弃于此？！我思忖，便开始做王九的思想工作。
　　“王九，别想不开，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王九，我不是说去办事了吗？看看，我买了很多好东西呢！”我指指大箱子。
　　任我怎么说，他都不说话。
　　不知道这些天鹦鹉睡没睡觉，如果睡觉，说梦话了吗？我又思忖。看看王九，看看鹦鹉。我不在这几天他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又想起我忘了在洞庭龙宫里问明白的事了，就是那幅画上的仙女的来历，她和王九如此之像，应该不只是巧合。其实王九的身世我一直也没有弄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