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产的爱情》指尖缘

4、第一次对话

　　学生时代的悠长假期，总是那么美好而无聊的。随手从书橱中抽出一本武侠小说打发时间。在这么炎热的夏日，还有什么比躲在家里睡觉、看书、听音乐更惬意的呢？本来约好了莫言去游泳的，但是那小子最近在追隔壁班的“刘姬”，于是我这个灯泡被临时踢掉了，我总算是明白了什么是重色轻友了。无聊的夏日，有得是时间和青春可以被浪费，翘起二郎腿，看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点点星星，连心情都变得很惬意。

　　昨天和莫言去打篮球，回来路上看到“刘姬”和“姚娜”了。真不明白莫言为什么会看上刘姬，这刘姬脸蛋没姚娜漂亮，身材没有姚娜正点，也就人温柔点，成绩好点，整一个乖乖牌，不过据说她爱到老师面前打小报告。真不知道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的。这姚娜的身材是越来越好了，山是山，水是水，不过就是男朋友太多了，不知道抱起来是什么感觉呢？应该不错吧，否则那里来这么多男生追呢？不过听隔壁班几个哥们说过，那女人很骚，在大马路上也不忘挂上一个男人。看着手上把玩着的日本影星“藤原纪香”的照片，是期末考前借笔记给楼下罗辉那小子抄，从那小子那里当报酬拿回来的。这藤原纪香还真是漂亮啊，比姚娜还正点，不过当然了，否则人家怎么做影星呢？正在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纸团打到我的头上，硬生生的打断了我的思路。

　　捡起纸团，打开，里面是一块橡皮，皱巴巴的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对面的，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呢？我无聊，你吹个笛子来听听？雅儿”她怎么知道我会吹笛子？难道我晚上吹笛子的时候，她在对面认真的听过吗？心中稍稍一动。抬起头，望向对面的窗户，果然那张猫脸正一脸百无聊赖的出现在对面，午后的阳光洒在这张猫脸上，显得那么慵懒，娇柔，看得我居然有那么一丝的恍神。

　　转身拿起书桌上面放着的笛子，走到窗边，问“喜欢听什么曲子？”

　　“随便，你喜欢吹什么，就是什么，我听着就好。”

　　看着对面窗台上坐着的那个女孩，上身随便只穿了件大大的T恤，我很坏心的推测，她一定里面什么都没有穿，下身穿得是一条短得不能再短的热裤，我几乎可以从大腿根处隐约地看到她的小可爱的颜色，可是她却一无所知，依然是这么毫无形象的坐在窗台上。忽然想，她若是打扮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呢？心里这么想着，笛子上面便飘出一曲“妆台秋思”。我到后来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当初会吹那个曲子呢？

　　一曲吹完了，我看看她，她正眯着眼睛看我。“她像极了一只午睡刚醒的猫”我对自己说。然后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在阳光下，这张平凡的笑脸居然生动光彩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瞬间注入，让这脸变得流光溢彩起来。

　　“嘿，我叫陈雅，你吹笛真好听。怎么会想到学吹笛子呢？”依然是那有一丝慵懒而娇憨的声音，我喜欢这样的声音。

　　“没啥为什么的，只是学着好玩。”我回答。我打死也不会告诉他，当初是因为看金庸小说里那些风流帅哥们都会吹笛子，所以自己也附庸风雅一番学了一把。

　　她转了个身，正对我，两条腿就这么晃晃悠悠的吊在窗台外面。她的皮肤真白，在太阳下都晃得我的眼睛有点花眼，我心里说了一句。

　　“你叫周子难？”

　　“嗯。你怎么知道的？”

　　“莫言告诉我的。”

　　“我也听莫言说过，你会拉一手好琴，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拉过？”

　　“……”她的脸色黯然。

　　“哦，听莫言说，你在很远的地方读书，每天都要走一个小时的路才能到学校，真的吗？”

　　“嗯，真的。很远。”

　　“明年就该考高中了，想考那家高中？”

　　“大约是三中吧。”

　　“哦，我现在就在那里读书。”

　　“我知道，你和莫言他们一个学校。那学校好吗？”

　　“还行，你现在的学校呢？你觉得好吗？”

　　“没感觉，总是考年级第一名，已经没有感觉了。数学老师告诉我，现在的课程不适合我，让我考其他学校去。”她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她说得是其他人的事情一样。有时候我在想，也许只有对自己有百分之百的信心的人或者完全不将考试成绩放在心上的人，才能将名次和成绩说得如此稀松平常吧。但是，我很肯定雅儿绝对是前面一种。

　　“陈雅，我……”

　　“叫我雅儿吧，家里都这么叫的。”

　　“哦，雅儿，我……我想问你……”

　　“问吧。”

　　“雅儿，你不害怕吗?你这么坐在窗台上很危险，你下面是五楼。”

　　“哈哈哈哈，不怕，我从前住在九楼，也是这么坐的。不过……，如果你害怕，那我就不这么坐就是了。别把你吓坏了。”说着她便轻巧地从窗台上面跳回屋里。我哑口无言，但是我知道自己的脸红了。

　　“还听曲子吗？”我想尽快的摆脱自己的困境。

　　“好啊，你吹，我坐床上听着。”

　　笛声响起……
　　就在这个暑假里的夏日午后，我和雅儿第一次谈话，也是这个夏日的午后，我认识了这个和猫一样的女孩——陈雅，我叫她“雅儿”。

　　有了雅儿陪伴的暑假，日子变得不那么无聊了。事实上，雅儿是很活泼的人，她总是有很多办法来打发时间，她会让我吹笛子给她听，一听就是2个小时，我吹得几乎是要断气了，而她却依然优哉游哉的吃零食，然后每曲终了还会给一段短评什么的，例如那里的调调没有处理好，或者那里跑偏了，她都能听出来，因此我有时候会想她的确是很有音乐天赋的，最起码她的耳朵对音符非常的灵敏，但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过她拉琴呢？雅儿还会和我聊武侠小说，金庸，古龙，梁羽生她都能说个头头是道。我很怀疑她是怎么读书的，好像她所有的时间都拿来看武侠小说了，那她是用什么时间来读书呢？而且还能读成全年级第一名，我很怀疑她的脑子的结构。

　　但是不管如何，和雅儿在一起，真的是很开心的事，如果你想打发时间，又不想动，只要坐在窗台边上，然后端杯茶水，朝对面窗户喊一声“雅儿”，然后对面窗户就会探出一个猫脸，然后会懒洋洋的问你“什么事呢？”，这时候，你只要挑个她感兴趣的话题，剩下的事情就由她处理就可以了。她可以陪你聊天从早上聊到吃中午饭，而且还能永远保持话题新鲜，让你毫无厌烦。最有趣的是，她那千变万化的表情，可以随着她的话题不停的变化，堪称一绝。也是那个时候，我发现原来人还可以有如此多的表情，而且还能演绎得如此出色。雅儿，真的是很有趣。

　　15岁那年的暑假就这么在雅儿娇憨的语调声和我的笛子声里慢悠悠的过去了。教授爷爷说，我的笑容多了，是啊，雅儿就像阳光一样，总是那么丰富多彩，和她在一起，我的心情也随之雀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