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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暗箭难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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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曾出门,迎面而来的热乎乎人气和人声,让宓玉顿感自己好像被久束缚鸟笼的鸟儿突然回归了大自然,却开始茫然不适应起来。
胤祥一旁握住宓玉紧紧交握的手,宓玉睁眼淡淡微笑,“没事,这不是就是个演练,塞外还能更热闹。”
胤祥心里划过一丝难受,更是对自己现如今的能力更加懊恼。
“十三,我不希望你因为一些外在而改变自己,那样我会看不起。”宓玉幽幽开口,一脸正色,“变天那也跟你无关。我想阿玛也是如此想法。独善其身,你给我记住,以后你还有个瞎子老婆要照顾呢。”
由胤祥牵引着从乾清宫转战东暖阁,李德全一旁恭敬相迎,介绍康熙最近生活,宓玉回握胤祥的手,毫不掩饰自己的依赖和明目地秀秀恩爱,“嗯。”淡淡回应。
冰凉舒适的房间,可口适度的点心冷饮。宓玉合眼回想大概布局,正中红色大圆柱,基地是蓝色青花瓷砖底,黑色大理石铺满,四周都是满是典籍的书架。小阁楼之上也是满是书籍的书架。东暖阁是养心殿东次间和梢间,分南北向前后两室,以隔扇分割。南室靠窗为一通炕,可做冬季的热炕,亦是夏季的冰床,东壁西向为前后两重宝座,东暖阁西南原有御笔“明窗”,为皇帝每年元旦开笔之处。北室虚分东西两室,东1间小室无窗,靠北墙为床,为皇帝斋戒时的寝宫。
胤祥看着宓玉蹙起的眉头,不知这里头到底是何种状况,但两人的手仍然是一直握住的。
“小两口倒是如胶似漆。”康熙久违的男中音由远及近,康熙的宝座在正中的独立位置,胤祥宓玉依言并排而立,分别行三跪九叩和六肃三跪三拜礼。宓玉严肃而认真地行礼,每个动作都精准而到位,礼毕,两人挽袖站好。康熙点点头,眼里带着满意欣慰的笑意,“等很久了?”
胤祥答道:“没有多久。”
康熙点头,“扶你媳妇坐下,玉儿这是第一次以我儿媳妇身份来见我呀。”
宓玉谢恩,感觉胤祥轻撞了她一下,遂抬头微笑,“以后还请阿玛多多照顾,不过就只有我们三人就不要这般拘束了吧。”摸索着坐到一旁的矮椅,毫不客气坐下,“所幸玉儿记性好,还记得这大概方位。”
康熙眼里划过一丝爱怜,“朕,真是愧对你,让你卷入这场纷争。那韦小子灰头土脸回来了。”
宓玉伸手,如愿康熙放了手到她手中,“阿玛,阿玛,玉儿只叫您阿玛,那前面的一个字,我总是开不了口,总是感觉叫出来了,这所谓的情感就没有了。顺其自然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朕现在想起来,对你的安排太过草率,可现在看着你们两个小儿女还是很高兴的,十三是我满意的儿子,你要好好对待玉儿。”
胤祥点头,一旁握住宓玉收在袖子里面的手紧了紧。
“十三,你到外间去下,我跟阿玛有话要说。”胤祥本来闪烁愉悦的眼神突然黯淡,抚了抚有点波/动的袖口,“那儿子下去了,在外面等着。”
康熙看着两人的交流,抚了抚并没有胡须的下巴,一脸笑意。
“阿玛,可是查到了些什么?”宓玉自有打算,更是了解康熙有了更有利的消息。
“韦赟也算有点本事,你那个丫头也算立了一件大功,听说受了不小的伤,她们弄回了这个。”康熙一旁瞥了眼李德全,一个托盘出现在康熙面前,宓玉的头朝着虚无的方向动了动,却是一丝光线也看不到的。
康熙眼里的心疼一闪而过,拿着托盘上面的一个白色瓷瓶,交到宓玉手中,“你那丫头试过药了,没有什么症状。”
宓玉握住光滑的表面,解开,倒出带有莫名香气的药丸,“几颗?”
康熙用手敲了敲桌子,“本来有三颗的,但是试药费去一颗,另外一颗,那医者老儿保命并没有给予。”
“可保一时性命?”宓玉倒出一口吞下。
“诶,你这孩子,怎么就……”康熙着急地看着宓玉竟然一口吐下,“确实不是彻底的解药。”
宓玉当然不是傻子,既然这药有三颗可见就不可能是彻底的解药,说奇怪,这蛊毒除了让宓玉失去了身为纳兰宓玉之前的记忆外,并没有让她有任何不同于常人,当然,她也知,这身体是越来越容易疲倦,嗜睡。不过她到明白并不是突兀的中毒失明,而是中毒颇久,毒针正好诱发。宓玉正想问康熙对这次塞外有何打算,就感觉头一阵子眩晕,扶住麻疼的头,靠到椅背,这药还真“有效”,“阿玛,好疼。”
康熙一旁吓了一跳,平常人吃了没有任何反应,这一吃就有了反应,可见真的是找对了药,可惜让那小老儿跑了,满眼具是担忧,俨然一个心疼女儿遭此横祸的慈父模样。“李德全,快叫御医。”
宓玉的嘴唇都泛白了,拉住康熙明黄的衣角,“阿玛,没有事,可见确实有效果。”那本是黑亮的眼睛突然有泉水流动般的灵气溢出。
“那叫十三进来。”康熙回头看着已然一头冷汗的宓玉,招呼李德全唤人。
“李公公,慢!”宓玉依着康熙的手臂直起身子,“我想知道一直是谁给我下毒,能坐到如此不留痕迹。”
康熙沉吟了一阵,“胤礽最近一直跟年羹尧走的近,索额图也是一旁相商。”宓玉半眯着眼睛,康熙双眼深陷,脸上一丝血色都无,如此炎热的天气,竟然满脸的青色,眼里虽因见到宓玉而有了高兴的色彩,可眼底深处的疲惫失望却是一望就知的。
“我知道了,我这是自己后院失火了?”
康熙皱着眉从宝座上站起来,背着手来回踱步:“你也要注意你那妹子,也不简单啊,一个其貌不扬的丫头,可以混到良妃那儿做了个粗使丫头,而且还救了梦瑶丫头,甚至现在跟梦瑶是关系密切,梦瑶向良妃讨了他,想想你跟老八那边的接触,一样样都是有那丫头身影的,胤礽最近低调了不少,我到希望他真的收了性子。”
宓玉深吸一口气,满脸疲惫:“阿玛,玉儿省的。”
皇帝盯着发呆的宓玉道:“琢磨什么呢?有什么话就说吧。”
“一直以来,我一直隐藏在戏台后面,以为在操纵着一个个戏子,引领戏剧的高潮,没有想到,那些所谓的戏子到最后都有自己的思想,我不过就是一个幌子,突然有点对自己失望小小。”
康熙的脸有些动容,也不再绷着脸,坐回炕上,端起茶盏,边拿盖拨着茶叶边说:“听说你给胤佑训练了一批人?”
“嗯。”
皇帝用手指敲了敲炕桌,“左右不过你再给朕训练一批人。”
宓玉知这是康熙怕自己失去了生活的勇气,给自己找事情做呢,遂笑了笑,“阿玛不问这些人现在何处?”
“我既然应了你这声阿玛,而不是皇阿玛,自是信任你了,你是聪明的孩子,相比也了解我对胤礽是失望了,可是……大清的江山不能毁在他手上,与其放任自流,不如自己快刀斩乱麻。”
宓玉知康熙是有了一废太子之意了,只是少了个导火索,而索额图密谋篡位大概就是那把火了。“阿玛,玉儿一直不明白您对十三是个什么态度,左右他如今位置尴尬,不如太子受宠,却也算是帮衬着太子那边的,不如八阿哥在朝堂的风流,却是不是籍籍无名,而您让马尔汉作为我父亲,对于十三不失为一个后足,可他本性就不如十四的好胜。”
“朕的儿子,朕还不了解吗,那是十三没有那个心思,说起来,还是朕对不住她额娘,她额娘本是草原的一朵独立鲜艳的花朵,到了这紫禁城也是枯萎衰竭的结果,朕当时就不应该让她进宫,说不定此时她若在宫外还是健在的,不过就算她因为我被置身宫廷也还是没有失去她的本性的,你看看这宫里的女人,哪一个本来就是那么心计的,不过是这浮华的表面诱使了她们渐渐贪婪的心。所以,从小我给予胤礽厚望,孝诚仁皇后与我一同患难,虽不是情投意合,却是那时我的最大动力,鼓励我,支持我,虽最终我们失之交臂,我想,这一辈子,大概我都不会忘记她吧。”
宓玉感同身受,一个人在逆境中求存是多么艰难,她不是没有经历过,也许那时候的一个善意微笑对那时的人来说,都会是巨大的动力。到底我的额娘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宓玉微笑起来,如此让两个如此优秀的男人记挂,如此地遭受各种挫折,却又坚强地活着。
宫里的规矩,宓玉和胤祥到宁寿宫向皇太后行礼,仍旧要六肃三跪三拜。皇太后年岁大了,容易乏,但见到已然看不见的宓玉还是掉了眼泪,宓玉只能尴尬地一边垂手不语,曾经相处还是有真的感情的,倒是胤祥说了几句体己话,才让老太太拥着僵硬的宓玉,嘱咐要时常来见见她。其后赏了一堆金玉项圈镯子如意,就让跪安了,毕竟还要去拜见各位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