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遇见·盟者(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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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以后宓玉就再没有见过胤佑了，确切的说是一个阿哥也没见着。据说是康熙以宓玉身体不适，谢绝任何探访，他老人家自己到是经常屈尊降贵来看望她，还时不时赐些珍稀的补药。胤禩、胤禟、胤礻我、胤祥、胤祯等阿哥也不时遣太监丫鬟送些有趣的书籍、物什来，更令人吃惊的，一直冷冷清清的四阿哥胤禛竟然送来一册自己批注的《三国演义》，让宓玉十分诧异，费解。
午后的天空很是干净，白白蓝蓝的，宓玉顿时也感觉很是惬意，随意地拾落了下头发，披了件衣服，步出了融香院。自从开始怀疑兰晓，宓玉就请求定嫔把她调离了身边，现在身边的是个刚刚进宫不久的一丫头，才十五岁，除了胆小些到也没有什么不妥。
刚刚到达御花园，就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梦瑶格格，饶了奴婢吧！啊！”不远处传来女子痛苦的喊叫，宓玉的脚不由自主地朝喊叫声走去。
宓玉不想迎面而上，就找了个角落，尽量刚好可以看到别人而别人不易发现自己。
“九阿哥、十阿哥，梦瑶格格，饶了小馨吧！”一道胆怯的声音，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女跪在胤禟、胤礻我前面，侧面对着宓玉，脸色很是苍白，弱弱的请求着，不停地在瞌着头，额头已经有了点点血迹；而另一边两个太监拉着一个瘦弱的丫头，前面立了个胖胖的太监，左右掌掴着那瘦丫头，一声声响脆的皮肉碰撞声不觉入耳；胤禟、胤礻我无动于衷地觑着；不远处一容貌艳丽的女子气鼓鼓的，指挥着那太监继续用力开弓。
宓玉看着一直冷漠旁观的两位阿哥，皱了皱眉，脸上满是嘲讽，撇了撇嘴却没要出手的打算，就算救了又如何？皇宫里这种事难道还少，她能全救吗？独善其身！不时为一方法。可是看着那不停磕头的小丫头，心里一颤颤的，不知为甚。
这时一道冷清的声音从宓玉背后响起：“还以为你会挺身而出。”
宓玉回头看往声音传来的地方，是四阿哥胤禛，随意地点了点头，没有置一词。
胤禛本来刚刚在太子那商讨完事情，出了议事厅，精神一直紧绷着，打发了奴才，一个人闲逛着，就看见一道纤细的人影，尾随而至，果然发现是久违的她，见她散漫地看着，不免有些诧异，不禁开口。
“皇宫里最忌讳的就是冲动行事。” 宓玉低下头，淹埋眼里的讥讽，他堂堂一介皇子，连这些个奴才的生死都可以视若无睹，袖手旁观，何来自己就该管这闲事？无权无势的，不是自找麻烦！微微调整了心情，看着与自己并肩旁观的胤禛，“更何况玉无能为力。”
胤禛眼光闪烁，以一种复杂难懂的眼神回视她，“你，真的很难看透！”
宓玉无所谓耸耸肩，冷哼，“哦？”无惧他的气势，迎上他的眼神，慢慢靠近，微微扯动嘴角，冷冷道：“想要活着，就要学会冷漠无情、无视他人的死活，这个...玉从小就知道。”她回头继续看，也没有发现胤禛那莫名有点发红的耳根，胤禛鼻间还萦绕着那若有似无的香气，正正神色，眼里有着震撼，是怎样的童年生活，让这样一个花季的妙龄少女如此地冷漠？这骨子里的冷漠透着阵阵寒气，让人惧怕并心疼着，那么柔弱的样子却有着生人勿近的距离沧桑感。
这时那边忽然来了一个女孩，她喝住那打人的太监，那女孩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甚是清秀。
“是十六格格。” 胤禛旁边解释。
“哦，到是还有好人的这宫里。” 宓玉嗤笑，一句话既说了自己不是好人，也讽刺了胤禛。
“你到真是不肯吃亏的主。” 胤禛叹了口气，不置可否。
“哟，原来是十六妹妹。” 胤禟开口，一副事不关己，突然发现来人的样子，语气里满是不屑和鄙视；胤礻我则一副希罕样。不过说实话，这么多阿哥里，这九阿哥确实是最俊秀的一个，修长的眉，大而炯的眼睛，鼻子挺挺的，嘴唇薄但形状完美，皮肤莹白而非苍白，却没有一丝文弱书生的感觉，说话语气到是有股老谋深算的味道，他阴阳怪气的开口，眼睛却并没有看那十六格格。
十六格格看着这架势，有点愤懑不平，但是也就一瞬间的事，就立马调整了表情，毕恭毕敬地行礼，也不理会另外一个模样艳丽的格格，礼貌地请求胤禟放过这两个丫头，语气谦卑而不奉承，是个人物啊！知道这里是胤禟说了算，而且不难看出，她——童心未抿。胤禟心里自嘲，看样子他还挺冷血的，这样的情景早就麻木不仁了，竟然感觉旁观都是浪费！
胤禛冷清的声音传来：“那是安岳亲王家的郭络罗•梦瑶格格。”
宓玉点头，看出事情大概会有个好结果，心里暗忱：“郭络罗氏？那不是未来的八福晋。”
“你...真的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救？” 胤禛不死心地问。
宓玉冷笑，转身，迈步，真的准备走了。
还没跨出一步，就听见胤禛的声音：“两条半人命！”
宓玉狐疑地回头，看见那梦瑶格格竟然正朝那十六格格举起了手，如此嚣张、目中无人！连皇上的格格都不放在眼里。宓玉哪里知道，在皇宫就算是格格，不受宠，是任人欺凌的。
“这是哪出戏！” 宓玉不由自主地开口，心里很是不解。
“十六格格的额娘早逝，且不受宠，她是十三的妹妹。” 胤禛解释着，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了出去，开口道：“小六怎么在这里？”剩下一脸阴霾的宓玉。
胤禟、胤礻我听到声音朝这边看来，当看见是胤禛时，胤禟、胤礻我连忙行礼，恭敬而疏离，旁边的梦瑶格格也是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手，扭捏地行了礼。
胤禛点了点头，致意，“本来碰巧遇见病愈的玉格格，就在这四处走走，不巧见着了两位弟弟，还有梦瑶格格。”起身让开，众人这才看见他身后娇小的宓玉，胤禟、胤礻我已是她久病初次见到，心里俱是长吁了口气，眼带关怀。
梦瑶不掩眼里的不屑，看了看胤禛，倨傲道：“什么玉格格，怎么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宓玉敛下厌恶的神色，出现在众人面前，“纳兰宓玉。”她平生最最厌恶这种自以为身份高贵，自命不凡的“贵胄”。
胤禟有点尴尬地拉过梦瑶，“表妹不知道，这是皇阿玛最近才封的玉格格，你就知道玩乐，当然没有见过，而且玉格格大病初愈。”语气里满是兄长对家里妹妹的宠昵和无可奈何，“你还比她小，应该叫姐姐。”
大概听出胤禟话里的意思，梦瑶虚福了福，“原来是玉姐姐，梦瑶这厢有礼了。”
宓玉目光变的冷酷，充满危险，“宓玉可当不起这个姐字。”看着这地上一个额头鲜血淋漓，一个脸颊高高肿起、嘴角亦血迹斑斑的两个少女，心里止不住的冲动，她想杀人，当然，并不是什么蛊的原因，无非是她想起了她那一世的经历，更想起了遇见妹妹的那一幕，也是被人这样欺压着。
胤礻我挠了挠半光的头，嘿嘿笑道：“都是一家人嘛，这都愣着干吗？还不把这破坏气氛的丫头们拖下去。”然后回转头朝那打人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宓玉冷冷开口：“等等，既然是一家人，那这两丫头就交给我吧。”
胤禛示意十六格格跟随着自己，亦看向宓玉，冷声附和道：“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干吗要跟些奴才们制气。”
梦瑶不答应了，跺跺脚，“四阿哥这是什么话，十六格格也就算了。”骄傲地看了眼宓玉，“可这两丫头，梦瑶要是不给她们点厉害，那以后岂不是要爬到主子的头上了！”
“还要怎么个厉害法？” 宓玉冷哼，漫不经心地语气却如地域修罗般冷酷，低头掩饰眼里的杀气，“宓玉倒是知道一种很是解恨的刑罚，保证让格格好好出口恶气。”
梦瑶本就没有多关注宓玉，初见也只是感觉是个长的过分美丽的柔弱格格，更何况表哥好像对她有着情愫，以为她帮她出气，遂开口询问，“真的？说来听听。”
“名唤梳洗，可并不是指女子的梳妆打扮，而是一种极为残酷的刑罚，它指的是用铁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最终咽气。是一种逼供的酷刑，梳洗之刑的真正发明者还是朱元璋呢。” 宓玉饶有兴趣地徐徐道来，阴深恐怖的酷刑在她看来好像是谈论着天气怎样，她徐徐开口，靠近梦瑶，对她吐气如兰，却让梦瑶浑身颤抖起来，“实施梳洗之刑时，事先有人把受之人剥光衣服，赤裸地放在铁床上，用滚开的水往他的身上浇几遍，然后用铁刷子一下一下，一下一下地刷去他身上的皮肉。就像平常百姓杀猪用开水烫过之后去毛一般，直到把皮肉刷尽，露出白骨，而受刑的人等不到最后，早就气绝身亡了。”宓玉嫣然一笑，对着已然呆愣的梦瑶道：“梦瑶格格可说这法子好玩不？”
梦瑶眼神里满是骇然，一副惊恐样子，嘴角竟然哆嗦起来，“什……什么嘛。”
三位阿哥离的较远，更何况中间还隔着跪着的两个丫鬟，只是听见话语，并不知宓玉说这席话时的神色，更何况，宓玉用了催眠术，从胤佑那偷学的小小伎俩，可对上梦瑶这等单纯的丫头倒是绰绰有余！让她置身于酷刑之中，让恐惧包围她周身。
胤禟皱了皱眉，看着一身颤抖却没有话语的梦瑶，眼带疑惑，不动声色道：“玉格格竟然坚持要这两个丫头，胤禟本也不好说什么，但这是良妃娘娘的奴婢，恕胤禟不能答应，不过胤禟答应，一定不再追究此事。”朝胤禛点了点头，走过拉过已然无动于衷的梦瑶，眼神深远地看了眼没有看过他一眼的宓玉，唤了声胤礻我领着那几个太监，俊美的侧脸一片阴沉，抿着嘴，离开。
胤礻我本不愿离开，但也察觉这状况的诡异，还有宓玉寒色逼人的玉脸，悻悻尾随离去。
“多亏了玉格格。” 十六格格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并没有发觉什么，立马高兴地跑过去，拉了拉宓玉的衣袖，“你们快起来，怎么就惹到了那魔女？”
两丫头惊魂未定，仍然是齐齐跪着，磕了磕头，低低抽泣不成声。
胤禛虽隔的远，却也知道其中必有蹊跷，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宓玉，默默不语。
宓玉摇了摇头，扯回自己的衣袖，她不习惯陌生人的靠近，退到她感觉的合适位置，朝跪着的两个丫鬟淡淡道：“要想生存就要灵活些，不要那么轻弃生命。”也没顾及胤禛这时是何种神色，不耐地挥手让她们相携离开，那额头有着血污的小丫头暗暗地抬头看宓玉一眼，有一丝犹豫，最后还是颓然低下了头，扶起一旁闷声的伙伴，默默离开。
十六格格仔细地看着宓玉美丽的脸庞，心里顿生熟悉，这个美丽的格格可真好看啊！本就是是个半大的小孩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突然满面惊喜道：“就说怎么好像见过你，原来是看过你的一幅画像，是十三哥画的，还以为是谁家有这么好看的格格呢！”
宓玉眼神一窒，眉头轻蹙，看了眼没甚表情的胤禛，然后是十六格格，不语。
十六格格这才后知后觉，吐了吐舌头，缄默起来。胤禛见宓玉思忖着，示意十六格格离开，与她静立着，默默然。
宓玉回过神来，看着胤禛冷声道：“四阿哥，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胤禛听见那声“我们”眼睛一亮，淡淡微笑道：“哦？说来听听。”
“我们同盟吧！”
微风轻轻拂过，好像刚刚一幕并没有发生一样，有的只是这样静谧的气氛和低沉的谋划。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遇见·盟者(已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