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逃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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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点整，起床号吹响。三班大门呼啦就开了。
史今黑着脸第一个冲进了水房，洗漱。不小心踢倒了一个脸盆，翻在水房门口，似乎是谁扔下的。捡起来随手搁在了池子里，转身开水龙头准备接水刷牙。想了想又扭身拿起那个脸盆看了眼。“哐”盆子飞出水房差点砸到刚进来一班代理班长。
“你tm找死啊！大清早的！”还有点没睡醒的王国耀躲过盆子开口就骂。
“哗啦啦”水龙头被开到了最大，强劲的水压敲打着史今的后脑勺，激起巨大的噪音，淹没了挑衅的话语。
王国耀十分不爽利，瞪着弓背伸脑袋冲凉水的人，穿的都一样，看不到脸，有点拿不准是谁。“喂！说你呢！”伸手推了史今一把。
“滚！”史今吼道，猛地抬头，别住推自己的手，朝肘关节反方向一扭，身侧猛地一撞，王国耀直接被甩出了水房。
大清早撞鬼了！妈的！后脑勺一阵闷，王国耀算是彻底清醒了。朝后挪了挪贴了墙壁给飘出的厉鬼让道。
史今黑着脸，低着头，湿湿嗒嗒，出门左拐，进了自己班的门。
……
上午八点，训练时。冷风萧瑟，寒流来袭，太阳滚进了云朵里，估计也觉得冷。史今吸了吸鼻子，缩到队伍最后，让班副整队，早上得瑟的嗓子哑了。
八点十分二排长出现，挥手说今天两个排一起训，你们排长病了。最近流感，同志们要注意身体。队伍小小骚动，多是欣喜之声，看来心里骂骂也有效果。史今咧了咧嘴，把清晨的事情串起来，猜到了什么，活该你！
何勇瞥了一眼缩在队尾的史今，冷笑了下。
兔子很可爱的打了个喷嚏，接过大夫递过来的卫生纸擦了擦鼻子。训练到一半的时候，史今同学鼻涕眼泪横飞，完全控制不住，被二排长打发回来看医生。
“有点被冷空气刺激到了。没炎症，冻得。年轻人多穿点，耍什么啊。”大夫开了两盒银翘vc“多吃点vc，去澡堂子里捂一下，睡一天就好了。”是军装偷工减料么？保暖性这麽差，今早那位也是冻得。大夫想起那个将门虎子毛就竖，但没认出眼前这个托了条清鼻涕笑的傻兮兮的兵是那天那个被将门虎子宠到没谱的跟班。
高城仰在床上，百无聊赖，浑身无力，昏昏沉沉，大老爷们儿一条居然被个小感冒撂倒，里子都丢光了。
轻轻敲门声，有气无力哼哼了声“进来。”脑子彻底罢工了，眼前一片模模糊糊。一个影子出现，很熟悉，很温和，很安稳。高城翻了翻烧得有些红的眼睛，想了想，脑子的齿轮艰难的咬合了一下。是史今。暧昧俗气笑着的史今。
“你你你不……不训练啊？”挣扎的要坐起来，史今赶快去帮忙，高城却突然缩了缩，拿被子隔开了史今的手，自己够热的了，再碰，能着了。
"你你帮帮……我打点冷水……盆脸盆……"语无伦次，高城对于史今僵在离自己不远的手慌乱的转移话题，突然酸疼，不知道是哪。
“盆，盆呢？”扭头对着空着的脸盆架子，高城发呆，乘机转移话题，傻笑。脸红红，和猴屁股似的。
“水房。昨晚浇的爽不?”沙哑，干枯的声音。史今有些艰难的开口。完全没了笑意。
“你你嗓子咋了？”高城有些吃力的想起身，被史今扶住。
拉起枕头，帮高城坐好，又把被子拢了拢，安置好了，史今隔着被子压了下床上人的胸口。高城立刻有些晕，药咋不管事呢？瞥了眼高城有些抓紧被子的手，史今咬了咬嘴角，猛的吸了吸气，转身抽下高城的毛巾朝水房走去。
昨晚应该不是梦，却比梦魇还不真实，令人魔障。清晰记得高城来查宿舍然后和自己说了什么，却死活想不起来说的内容，以及后来的事态。
水哗啦啦的留着漫过脸盆，跌落地涌进雪白瓷砖堆砌的池子，汇成一片一片的，在下水口附近顺时针旋转，一个吸人的漩涡。
史今走了，可能是去打饭了。高城一个人歪在床上，脑袋上盖着毛巾，不是很冰凉，却舒服。心情大好，早知道生病就可以享受到史班长的温和待遇全程照顾，就去多浇几盆冷水了，那可比半夜偷袭来的坦荡和安全的多。昨晚自己是发癫了，有些不太理解自己的行为，他高城一纯大老爷们儿，居然在大半夜搂着另外一男人说悄悄话，说到最后，居然……居然……脸不由自主的有点抽搐，我疯了么？我疯了么？脑袋里面充斥了史今那水墨弧线的眼，那圆圆弧度略微上翘微微翕动的唇角……猛地坐起身子来，一把呼噜掉扣在脑门上都快蒸干的毛巾，心脏狂奔着，过山车一样幅度巨大，攥了攥毛巾，无力的喘气，高城又软绵绵的砸回了被褥，药tm白吃了。
中午，规定午休时间。三班战士们除了班副，其余的都在。打牌的打牌，磕牙的磕牙，今天训练度太小，有点不适应。史今坐在桌子前对着自己的帽子发愣，手指细细描绘着帽徽上的橄榄枝，一遍一遍，来回画着椭圆，哎。头埋进胳膊弯里，明年这个时候就不知道在哪里了。
刚刚把退伍报告交了，过几个月，兵役期满，就可以退伍了。
“困了？”何勇拍了拍史今的肩头，刚给高城送返回来。
“恩，没~”史今一个懒腰，支起身子来，“排长怎么样了？”转头问何勇。
“睡了，看见是我送饭那个脸立刻黑的和锅底样的。”何勇淡淡注视着史今的变化，果然唇角弯了弯，但立刻又耷拉了下来。
“你也睡会吧！”何勇拍了拍史今的背，捏了捏他的肩膀，就几个月了忍下吧。
此刻，12月寒冬。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逃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