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唯墨长空》西茗

3、3.

　　元茂面对着气场全开的墨唯，不由一滞，心中惶惑面上却坚定。这些年来，在将军府做总管，大小事情都经元茂之手处理，索性也练就了一身本事，这会儿墨唯的问话，让元茂不得不正视起这位大小姐来。
　　自打墨唯从昨日的转变，到今日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又是那么的令人捉摸不透，可元茂却是认为这才应当是将军之后。
　　元茂微微弯身，恭敬的向墨唯拘礼：“元茂自是效忠小姐的。将军对元茂有恩，元茂又怎能忘恩负义。”
　　“元茂管家，我父亲已亡，即便我父生前对你有恩，人死如灯灭，他既已亡，他对你的恩情，你也算是报答了。我且不会再以此来要求你些什么，而将军府已名存实亡。这将军府的匾额晚些便找人摘了去，挂上墨府即可。今日你所见，今日你所做，他日你会看得到更多，走得更远。我耀得是墨府门楣，光的是我父声名。”
　　元茂当年被墨天所救之后，便携带着妻子前来报恩甘愿在将军府做一个管家，哪怕是墨天身亡都未开口言离去，可见此人必是极为重情重义。只要将元茂留下，墨唯的计划第一步“笼络人心”也算是成功了。
　　墨唯声声句句字字，无一不透露给元茂一个她的改变她所做一切是因一纸诏书所起的信息，这也让元茂本就心中不满朝廷对墨天的战死沙场后的安抚更为愤愤，元茂面目含怒双眸有了些泪水的湿润，“元茂定当为小姐尽忠，对将军尽义！”
　　“好！”墨唯等的就是元茂此话，她满意的点点头后，又向元茂招了招手，“元茂管家，你且附耳过来。”
　　元茂依言向墨唯跨出两步将耳朵附了过去，墨唯轻声在元茂耳边低语了一番，这才让元茂离去。
　　墨唯对元茂说了什么，除了当事两人外，再无人得知，可元茂离开的时候，眼中含着兴奋的光，连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可见必定是极好的事情。
　　墨唯初步收服了元茂这个属于墨天的心腹管家，心中也轻快了不少。这一连三日，每日傍晚时分元茂都必定到书房向墨唯汇报墨唯吩咐下去办的事情的结果。
　　“小姐，明日便是交锋的日子。”元茂虽心惊于墨唯所安排他去办的事情，又惊于送去军营的那些火药，可心中依旧是担心不已。
　　倘若明日陈皓战败，等待他们的结果便是敌军入城，他们都会成为俘虏。元茂面上平静，心中却是汹涌澎湃，只是向来不在面上显山露水的他，也不会有太过的情绪外露出来让人找到破绽。
　　“一个字，等。”墨唯没有二话，挥手让元茂退了出去。
　　老实说，墨唯不认为陈皓单单靠她提供的那些临时应急做出来的火药可以大破敌军，敌军人数一万，若是能伤及五千，必也是让敌军军心动摇，从而起到威慑作用，再接着便是拖。
　　这三日，元茂每日来报，军营中也热火朝天的在制作火药。配方和使用方法都告诉了陈皓，墨唯并不怕这东西流出去的后果，火药不过是最低等级的军火，但同时也是最起作用的东西。
　　想当初墨唯连帝皇这样的军火也曾碰触过，又有什么是她所不能制造的。只要有人，只要有方法，就能够完成她的军火王国蓝图构想。
　　时间过得很快，两军将士在对垒交锋，可城池中的百姓不过剩下是老弱妇孺。年轻力壮的不是远走他乡，就是参军入伍上了战场。死守城中的百姓，要么便是心中依恋这方土地，要么便是觉得生无可恋，敌军若是破城便随城而亡。
　　墨唯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俯视着整座城池，亦可远眺前方战场的硝烟滚滚，沙城翻飞。
　　战场上轰隆隆的声音不断传来，即便在城中都可感觉到土地在摇晃。
　　城中百姓哭喊的声音越加吵闹，也愈加高。
　　墨唯有些不耐，可却不得不耐住心性静静的等着战事结果。
　　若手握火药都不能让敌军暂时远退，陈皓这个人墨唯就觉得没有笼络的必要。
　　最后的退路墨唯已经想好，她绝不能被俘，亦不会做亡城之虏。三天前，墨唯命元茂领着人在隐秘的地方挖了一条通向城郊的密道。这条密道的出口是城外几乎没人敢去的森林。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危险，只要留在这里，等到风声平静，再隐姓埋名便可安然离开这片区域。
　　并非墨唯对自己不信任，而是凡事墨唯都会用两面性去看待，好的要思索周虑，坏的要考虑妥当，早早的把两种结果都安排好，这才能够以防万一。
　　这一仗整整打了三个时辰，城外的硝烟沙尘滚滚四起，狼烟中，隐隐可见敌军溃散着四处奔逃，根本顾不上陈皓领着的军队步步劫杀。
　　陈皓手下的士兵见此更是趁胜追击，军心大受鼓舞，喊声震天直入云霄。
　　墨唯满意的转身回了挂上了墨府匾额的府内，又找了元茂前来将那条密道死死的封上了。
　　这一仗的结果到了晚间已传遍全称，甚至陈皓写了折子命人快马加鞭往京城京畿处送去。
　　陈皓的折子只写了此战告捷，威慑敌军，却分毫未提及火药一事。
　　墨唯并不知陈皓向京畿处隐瞒了她所制火药一事，当夜又是让元茂找了人送了礼给陈皓。
　　这一番示好之下，陈皓自然被墨唯拉拢。
　　这双宁城，也因今日这一战的告捷而终于安定了下来。
　　军营中如何，墨唯并不去关心，她所关心的是她的军火问题。这个双宁城，只能作为她的本部基地，她必须要向外发展。
　　初期第一步，墨唯已成功，第二步……
　　墨唯略略思索了一下，始终觉得身侧始终是少了一些人。想她曾经身边有着近战和远攻的从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佣兵相随，更有全球知名骇客相伴，不管是情报还是攻击，都相当周全，而今，她却只能单枪匹马向前直闯，不免有些缚手缚脚。
　　“小姐，您该休息了。”墨唯的两个贴身丫鬟见此刻已三更，可墨唯仍旧点着烛坐在房间里发呆，不免催促。
　　“是啊，小姐，绿意说得对，您该早早休息。明儿一早这不您还得陈副将，您这会子还不休息，明早可得没精神劲儿了。”缳儿打了个哈欠，帮腔着绿意催促着墨唯赶紧去休息。
　　墨唯无奈的看了一眼这两个小丫头，心里重重的叹气。这两个小丫头倒是个好的，都极为为她着想，可惜就是太为她着想了，处处都管着。她去哪里，吃什么东西，什么时候睡觉，这些事情，这两个丫头都处处管着，倒让她觉得从前一个人的潇洒和自由，算是彻底跟她说了再见了。
　　墨唯看缳儿又打了个哈欠，便对着她们二人挥了挥手，“我这就睡了，你们两个也回房间睡吧。明早来叫我便是。”
　　“这可不行，奴婢得看着您躺下了，这才回房间。”绿意的坚持，让墨唯没法，只得顺从绿意这丫头的意思，把鞋袜脱了躺在床上拉了棉被盖上。
　　绿意和缳儿熄了墨唯房间的烛火，这才回了她们二人的房间。
　　墨唯躺在床上根本没有睡意，她的意识却开始渐渐模糊起来。当她的意识恢复的时候，绿意端了一盆热水放在盆架上，缳儿打了漱口水向着她的床边走来。墨唯翻身将衣服和鞋袜穿好，接过漱口水漱了口，又接了绿意递上的热毛巾洗了脸。
　　墨唯起了身，便在府中等待着陈皓的到来。一直等到未时，陈皓这才踏入了府门。
　　待陈皓进入花厅，墨唯便起身相迎，“陈副将，此战告捷，可谓是春风满面。”
　　“哪里，哪里。还是墨小姐的东西好，这才让我获了首战告捷。虽不是大获全胜，却胜在伤敌六千，我军却是只伤了八百人。”
　　陈皓笑得一双眼睛都眯了起来，他又道：“墨小姐这东西可真真是好的。本将并未向京畿处上报此事，墨小姐可该要感谢本将了。”
　　墨唯稍愣，她倒是没有想到陈皓此人竟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这种战事中的重要武器，竟丝毫不向上面汇报，如此隐瞒之下，倒也让她稍微有了些缓冲时间，便朝陈皓拱手一礼，“小女子便是谢过陈副将了。”
　　“这哪里敢当墨小姐的一个谢字，本将才要感谢墨小姐才是。本将所知墨小姐如今将将军府改成了墨府，下任将军不日便能抵达双宁城，本将便做主另择一地府院做了新的将军府，墨小姐大可在这里继续住下去。”
　　“如此，小女子便多谢陈副将的关爱照顾了。”
　　墨唯又和陈皓寒暄了一番才让下人上菜布了饭局。
　　这一顿饭下来，墨唯是吃得有些“胃疼”。这陈皓在元茂口中倒是个不错的人，可墨唯接触下来，却认为，这般的人不过是个真小人。不过墨唯倒是宁可和这样的真小人打交道，也不想和伪君子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