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明天》续杯咖啡

31、乱

　　这句话，甚至这个事实，林封都不意外，他只是意外，为什么是由他来说。林封没有开灯，就那么疲累的仰倒在床上，床里窗子比较进，可以看见惨白的月光晃进屋子里来。平修从进来就站在门边上，黑暗中，更是隐隐的叫人无法看清。可不知道怎么林封却感觉到一股哀伤。

　　“他跟彦扬是在同一间孤儿院里长大的。我认识他们的时候，大家还都是年少，那时候，他不学习混社会，却始终没离开学校。我总是纳闷，既然那么讨厌学校，何必还每天都来应付。后来知道，那是彦扬叫他去上的，他从来都只听彦扬的话。那时候身边的人就都知道他喜欢彦扬。后来夏文世出现了。

　　“我以为他会放弃彦扬，正赶上青帮找他麻烦，彦扬又找到我们开始了她的计划。他什么都没说，为了彦扬，为了彦扬的夏文世，放弃了自己一手创立的夜焰盟选择了一条更快的路。他说，这样可以让彦扬无后顾之忧。

　　“在后来，彦扬病了，他恨不得杀了夏文世，可彦扬叫他去保护夏文世，他就去了。彦扬走了，你出现了，彦扬像是正午的太阳耀眼，叫人神往，去难以直视。你也像太阳，可更像下午的余晖。温暖也容易靠近。终于像是触手可及的人出现了。他就疯狂了吧。”

　　平修的声音里没有往日的调侃，甚至平板的没有一点点起伏。可林封听出了那句句话都透出的痛，他其实想问，为什么你的话里都只是说“他”，而不叫他的名字。为什么你会为彦扬也会守在彦扬身边这么多年，为什么你这么了解“他”，又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些话。可林封没说，他觉得他不忍心在一个已经遍体鳞伤的人身上在划一刀。

　　他只能说：“平修，你也累了吧。”

　　战的伤不重，可失血过多，加上离旧伤太近总是有点麻烦。第二天，战的伤口有感染的迹象，几个人又开始了忙碌和担忧，总是坐满人的屋子里却奇异的安静的可怕。直到战离转醒。大家才都松了一口气。

　　林封也庆幸他总算是醒了，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是否熬的住了。而他又是不会放心把战交给别人的。林封躺在床上，明明很累头脑却清醒的叫他怎么也无法入睡。想起昨天晚上如同闹剧般的荒唐。和那个坐在地上痛哭的平修。他只说了一句话，平修就溃不成军了。靠着门，一点点的滑到地上，就那么坐在那放声的哭。林封却没动，他知道，平修需要一个安全的距离，可以让他知道有人陪在他身边，却又不会离他太近，跨进那个让他不安的距离。

　　林封忽然有点羡慕平修，可以那样甘愿的守在一个人身边十几年，那个人身边明明没有任何人，可你就是没办法靠近。他也能做到。真是累了吧，才会那样痛哭出声。其实林封也是想有个地方去痛哭的，可是他没有。

　　感到门被轻轻的打开。自嘲一笑，好像总有不想叫他休息的人。猜度着这次进来的是谁，是受伤未愈的战离，或是言犹未尽的平修，或者通透明了的水静，还是伶俐聪明的阳光。待那人走进，才知道是怎么也不敢去猜想的也猜不透的夏文世。

　　在人进来的时候，林封没动，是觉得有些疲累，无论是谁，都不想再被打扰。可这人好像看不到林封的拒绝就那么的站在床边一动不动。林封被他看的有些僵硬。可他却也不好在这个时候醒来。他究竟是来干什么，责备我么？没来得及深想，身下的床明显的向下一陷，被角被小心的轻轻掀开，那人就着他躺的姿势，滑到了他身边。林封现在更是全身僵硬的难以动弹。他在干什么。林封考虑着是否该睁开眼的时候，夏文世的手把林封搂在了怀里。林封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睁开眼的心思也没了。他好像总是猜不透这个人下一步会做什么。

　　“不是你的错。谁也不会怪你。”夏文世略带冰冷的声音，清脆的在房间里回荡。最后如一滴烈酒般滴在林封心中那最柔软的角落。林封努力忽略自己有些湿润的眼眶，默默的在这个朝思暮想的怀抱中轻轻放松自己直至沉睡。

　　战离的伤好没好林封不知道，只是知道，他清醒后就去了青帮，一直几天也没回来过，这几天中，只有水静阳光基本过正常生活，林封也是每天没日没夜的把自己舍在医院里忙的要死。夏文世也好像有什么事忙的早出晚归。平修突然转性了一样开始搞花边新闻，每天大家想知道他在哪基本都是看报纸绯闻更方便。林封觉得这个家乱了，可他却不知道该怎样叫他恢复正常。曾经的每天最少一次相聚的默契也随之消失。阳光说，这里已经不像家了，连宾馆都不如，因为宾馆也好像比这里要热闹有人气些。

　　每个人都对别人尽量的视而不见或者避而不见，阳光成了家里的传话筒。就在林封以为也许就要这样下去没个终了的时候，佣人来电话说。

　　阳光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