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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红月桥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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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的一周过去,任迟思绪万千,没有任何心情去认真听课,也没有任何心思想其他,被“移动鬼屋”迫切逼近的事实弄得烦躁不安起来。下周三晚上就是移动鬼屋出现的时间,任迟却没有想到任何能够进入妙绪宿舍的方法。
虽然可以强行进入妙绪宿舍,可是,作为妙绪和秀织本人肯定不会同意,何况有了上一次强行进入妙绪宿舍的事情,妙绪和秀织一定会警惕起来。
想起上一次在妙绪宿舍,任迟至今想来也是充满了疑惑。玉梦说过鬼面和他的脸很像,玉梦在看见他脸的那一刻选择了用铁定戳瞎自己的双眼。所以,妙绪对他产生了怨恨。这是谁都无法预料的事情,却也成为更难接近妙绪的诱因。
如今要如何进入妙绪宿舍?任迟觉得只能找从来没打过招呼的秀织入手。
秀织在妙绪眼中并不是很熟。真的熟与不熟,任迟不能判定,只能自己去确认。
还有,玉梦说过妙绪每天晚上都要经历不同的死亡方式,这也在任迟心中产生了一丝疑惑。19栋楼的人不能死亡,所以即使在19栋楼处于疯癫的状态依旧会活着,而“移动鬼屋”的出现对他们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可是,对19栋楼之外的A大学生却是一件恐怖的事情。19栋楼束缚的是19栋楼中所有的人不能以死亡的方式解脱,伤口可以复原,就像每天死过一次的妙绪每天活着出现一样。玉梦不被19栋楼束缚,所以,那双眼睛瞎了。
想到这些,任迟总是会忍不住用手按住额头。
沈超见早上醒来坐在床头的任迟用手按住额头,很自然的用双手捂住任迟的眼睛,大拇指停留在任迟太阳穴处轻柔的按摩起来。任迟安静的闭着眼睛,不再想有关“移动鬼屋”的事情,抬起双手握住停留在他背后,坐在床上的沈超的胳膊,“今天去红月桥吧。”
沈超听到任迟的话,手上的动作一顿,温柔微笑的脸瞬间凝固,过了两秒,又重新开始为任迟按摩的动作,轻叹一句,“上一次因为有会长在的关系,没有验证你的猜测,这次还要继续吗?”
“嗯。”任迟若有似无的应声让一直微笑的沈超陷入到了沉思当中。按摩任迟太阳穴的手顺着任迟的额头穿进任迟柔软的长发,“你的头发长了,上一次说给你剪,一直没来得及剪,现在正好有时间给你剪剪,等剪完头发,洗漱之后,带着早点直接去红月桥。”
任迟闭着眼睛点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沈超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把剪刀,那把剪刀被灰色的牛皮纸包裹着放在叠放衣服柜子的最里面。
沈超拆开牛皮纸,从里面取出剪刀,重新回到坐在床边的任迟身后,用白色的浴巾围在任迟肩膀上,双腿跪在任迟身后,开始细致的给任迟剪头发,修长的手指挑起黑色的头发,缓慢的剪头发的动作看起来是如此温柔,微弱的亮光穿过窗户照进来,照在沈超温柔的脸上,那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美妙的弧度。
“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安静的宿舍中余音不绝,白色的浴巾上一撮一撮的黑发散落而下。柔软的长发被一点一点的剪落,剩下尺寸长短。
沈超从任迟的后脑勺处开始剪,直到剪到前额处,落下最后一剪刀,任迟睁开了眼睛。
现在的任迟比以前干净利落,小巧的脸,配上精致冷淡的五官更加漂亮,白皙的肌肤泛着透明的色彩。
沈超一只手拿着剪刀,一只手抚摸着任迟的侧脸笑得轻柔,“这样看起来好多了。”
任迟点头,将目光从沈超微笑的脸上移开视线,看向那把亮锃锃的剪刀,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这把剪刀?很熟悉。在上一世的某一天是他和沈超一起去商店买的。如今他时时刻刻和沈超在一起,这把剪刀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柜子里的?
沈超见任迟眯着眼睛一直看他手里的剪刀,将手里的剪刀晃了晃,“这把剪刀是在原来住的地方带过来的。”
听沈超这么说,任迟移开了视线,站起来,穿上拖鞋,将肩膀上的碎发收拾干净去了洗手间。
沈超无所谓的将剪刀用牛皮纸包好重新放回柜子里,同样下床去洗漱。
昏暗的19栋楼透露着阴森的风,洗手间“簌簌”的流水声依旧。
那个坏掉的水龙头依旧没有人来修理,水龙头上充满了铁锈,红红的锈斑犹如赤红的鲜血一般。
任迟只是瞥了一眼便开始刷牙洗脸。
等两人收拾好便出了19栋楼。
外面阳光明媚,吹着和煦的风,与19栋楼压抑的氛围形成鲜明的对比。
任迟刚出19栋楼楼口追上沈超的脚步便看见垂头迎面而来的秀织,秀织脸色苍白,怀里抱了一大摞书急匆匆进了19栋楼,与沈超和任迟擦肩而过的时候,仿佛没有觉察到两人一般。
任迟看着秀织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才转身和沈超继续向着红月桥的方向走。
两人路过商店的时候买了酸奶和面包作为早点,直到到达红月桥,两人在路上都没有多少停留,也不似以往的悠闲。
八十八阶梯周围依旧有很多闲逛的学生。路上依旧有很多学生嬉闹的场景。
即便所有的人在任迟的人生中,那些人又像画一般静止在任迟的人生中。任迟匆匆穿过他们形成的幕影,就如电影一般隔离在任迟的视线之中。
任迟不会特意去看某一个人某一处景,只是跨着步子向前走,内心很空。
两人到达红月桥之后,吃掉带来的东西才走上了红月桥。
红月桥如先前一般,桥中央还残留着苏流风的鲜血,那乌黑的颜色形成的痕迹犹如脉络一般刺眼。
任迟从桥头走到苏流风血迹的地方又返回来,向沈超伸出了右手,沈超会意的从口袋中掏出小刀递给任迟。
因为上一次血珠落入镜花湖水中毒死鱼的事情,任迟这次很小心,几乎是在割破手指的瞬间将血滴落在了“j”型花的花瓣上,血珠滴入花瓣很快向花瓣的花心处蔓延,再顺着茎干直到整个“j”型的花朵被鲜血溢满。
不知道为什么,任迟在鲜血溢满整个“j”型的花朵时,脑海中出现了刻在红月桥上隶书书写而成的诗句:
独立桥头望月影,
月光红彩遗水中。
血花犹染踏芳径,
千寻只为与神通。
当任迟对着那朵被血浸染的妖艳的花朵默念完整首诗之后,蔚蓝的天色开始变得阴沉起来。
风“呼呼”的吹着,很阴冷,只是一瞬的功夫,蔚蓝的天空已经全部被黑色浸染。
任迟眼前一片黑暗,本在他周围的沈超不见踪影,一直注视的桥面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那朵“j”型的花在黑暗中显得如此鲜明。
任迟心里深处一动,没由来的感觉让他一步一步走向那唯一红色的来源之处。
明明没有桥面,他却可以在黑暗的空中行走。
在他的眼中,能够看到的只有他的全身还有那妖艳的红花。
当他一只脚踏上那朵妖艳的花时,以他脚下为中心,开始生出鲜艳的花朵,一朵一朵各种颜色的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盛开,阵阵花香萦纡其中。各色鲜丽的花朵以他脚下为中心开始向四周蔓延,直到整个红月桥被鲜花铺满。大大小小的鲜花随风摇曳,而他就站在这鲜花盛满的桥面上。
阵阵花香迎面而来,他忍不住转身看向红月桥桥中央的位置。
任迟静静的向红月桥桥中央走去,那里好像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一般,他只能注视着桥中央的位置,一步一步向前走,直到走到桥中央停下了脚步。
任迟抬头注视着黑暗无色的夜空,好像漆黑的幕布,看不到任何东西,渐渐的,在那黑暗的天空中由浅至深呈现出澄净的月亮,那月亮由轻纱笼罩的朦胧色变得明亮,再由明朗的色彩染上鲜血的红,如火红的太阳一般出现在黑暗的天空。
任迟垂下头,顺着鲜花盛开的桥面看向镜花湖中。那黑暗的波痕中倒影出血红的残影。
当任迟看到那一抹血红的残影之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任迟知道他晕了,也知道他现在身处梦中,因为他可以浮在空中。
星辰布满天空的夜晚,任迟看到了穿着一袭白色长袍的男人坐在鲜花盛开的桥面上注视着清澈的镜花湖的湖水。男人闲适优雅姿态与鲜花相配,更显神圣非凡。男人留有一头长长的黑发,发尾贴服在纤细的背上。
一阵清风吹过,乌黑的发丝缭乱。男人用白皙的手指轻抚着额头的发丝侧脸看向桥头的方向,而那一瞬间任迟也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
那个男人的脸几乎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那个男人拥有一双红色的眼瞳。
那红色的眼瞳在男人精致的脸上并不显得突兀。
男人眯着眼睛,轻轻勾了勾嘴角露出浅浅的酒窝看向桥头的方向。
任迟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向桥头,那里站着一位穿着A大校服的青年,慵懒的神态,没有忧郁的神情,同样看着白衣男人露出了微笑,缓步向白衣男人走去,直到靠近男人一步的距离,唤了男人一声,“任月。”
任迟听到熟悉的声音发出“任月”两个字的瞬间惊醒。
任迟睁开了眼睛,迎面便对上沈超担忧的眼神,疑惑的抬手抚摸着沈超湿润的头发,“怎么湿了?”
沈超没有回答任迟,而是看向远处。
任迟顺着沈超的视线看向红月桥的方向,发现原本架有红月桥的地方空空如也。那弓形的石桥仿佛从来不存在一般。只有镜花湖清澈的湖水晕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任迟看向沈超,沈超抿着嘴轻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回过神来,你已经落入镜花湖中,我便纵身跳下救你上来。”
对于沈超的说辞,任迟心中疑惑。他刚才晕倒,在梦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红色瞳孔的男人。
那个男人是谁?
还有对男人微笑的穿着A大校服的学生明明是苏流风。
苏流风为什么会对那个男人微笑?然后唤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那男人名字叫什么?
为什么他一点也想不起来?
任迟习惯性的用手按住额头,用手抓了抓额头紧贴的湿润的头发,明明早上刚剪的头发现在却变长了。
任迟隐下心中的疑惑问沈超,“红月桥怎么消失的?”
沈超一脸无辜的摇头,“我也不知道。”
任迟只好忍受着全身被镜花湖浸湿的难受感和沈超一起慢悠悠回到了19栋楼。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红月桥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