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依然》澈冽木格

84、第84章

　　年终酒会的到来，预示着这一年工作的结束，似乎每个人都在期盼着这场酒会。施落是第一年参加，故而也充满着好奇感与兴趣，听其它的同事讲酒会将在五星级的S酒店的宴会大厅举行，届时，中国区的大部分的领导层都会出席。施落沾了程彦的光，作为助理也有出席的请柬。

　　给小美去电话的时候，小美还在老家做最后的准备。施落说：“有了男人就把我给忘了，好啊你，不打电话给你还收不到你一个电话了。”听到这些，小美在那边咯咯直笑。施落的调侃让小美在这几天的忙碌中轻松了一下。小美说：“落落，啊，想死你了，抱歉啊，最近忙的要死，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都要去拜访，哎，累死了……”

　　听到小美的絮絮叨叨，施落似乎能体味小美的幸福。曾经渴望婚姻幸福的小美是幸运的，沈行之的条件，可以说是她们从小所梦想的白马王子，至少，他是小美真正的白马王子了。与小美聊着的时候，从话筒里听到沈行之的声音，在催促着小美挂电话，施落了然，她们二人的确聊的时间太长了。看了一下时间，已过半个小时，环顾四周，房间有着她自己喜欢的一切，转眼搬进来已有近半月，一切都让她感叹时间如梭的速度。

　　明天的酒会，在傍晚开始。施落本来想依旧穿上次那款DENNIS送的黑色礼服，但DENNIS却阻止了，说礼服不要穿二次，并在第二天又带了一款给她。这让施落觉的有些过份，不能穿二次，那得有多浪费，哪有人有闲钱买只穿一次的昂贵衣服，只是施落不知道，这世界上的人实在太多，千奇百怪的存在也成就存在的便是合理的了。

　　摸着白色礼服的料子，看着镜中的自己，施落不得不再次佩服DENNIS的眼光。虽然做了他的女朋友，虽然有了肌肤之亲，但在花费着DENNIS的钱财的时候，施落还是有些如鲠在喉的感觉，正如那笔巨资一样。但另一方面，施落那卑微的虚荣心又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满足，也许，她认为男女朋友这是正常的，只是，她会适度的去做，不会超过那个自己的底限。

　　这次的酒会，如同以往的商务宴会一样，只是在年终的时候大家来一场尽情的HAPPY，高档的红酒，顶极精致的菜品，配上华丽高雅的大厅装饰，一切看起来很完美。施落跟随着程彦进入大厅的时候，人群已沸沸嚷嚷。施落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商务酒会，故而格外的留意那些细节，看着垂吊下来的巨型华丽水晶灯，仿佛看一眼就会被这璀璨所掩盖。感受周围相互寒暄着入座的人们，都有着光鲜的衣着，但却都是陌生的很。

　　这个圈子，上位者吸引人眼球，平凡者如尘埃一样低到了最低的尘土里。施落便是一颗陪衬的尘埃，而程彦则是上位者。这位业务某部的经理人物，似乎格外有名，很多人上来打招呼，即使是中国区的副总裁竞也很是青睐他。而施落则静静的坐在的位子上，如同其它的陪衬女人一样，面带微笑，需要的时候部起来微行一礼并问候。慢慢的，施落感觉出了厌烦，这种华丽的外表下的一切，只是让她不舒服。

　　直到程彦坐了下来，副总裁才上了前台开始了一年一度的简洁式演讲，这时，也才让施落的情绪安稳了一些。副总裁的发言让施落有些吃惊，一般这种酒会应该是中国区的最高级别的总裁上来才对，那个沈言之，她见过名字的听说过的，却一直未有谋面的人，也是沈行之的家人。一切都是如此的神秘，却让人更加感了兴趣。

　　施落轻轻的问程彦：“怎么是副总裁，不是应该总裁来吗？”程彦说：“这只是形式，两个人谁上去发言都一样。”施落了然，但仍然觉的有些不可思议，但上层的事情，她了解的不多，也没必要去了解。浅尝辄止，酒喝了不少，菜吃了很少，更多的是问候寒喧与客套关系，等施落提着礼品跟着程彦走出酒店的时候，她才长嘘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施落说：“我真不喜欢这种场合。”程彦发动车子，回答道：“有些事情，不是喜欢了才去做，不喜欢了便不去做，我们在职场上，如果想要上进，就得适应这样的场合，因为以后这样的场合会只多不少。”这个道理施落是懂得，但对于最亲密的人，她却不想说慌。她点头，程彦转头看她，亲了亲她说：“怎么了？这么不高兴。”施落苦着脸说：“这些我都知道，但一想到以后还经常这样，头大。”程彦笑着说：“就把它当然一种娱乐，表演给别人看，从中享受乐趣。在商场上，学不会应酬是不行的。”

　　近半年的辛苦还是有着回报的，施落看着卡上的数字，心中的欢喜让她雀跃。把最后一份信用证审核后发下去，春节前的工作便到此结束了。明天是年三十，开始放一周的假。本来，施落想坐今天晚上的飞机，但程彦以晚上不安全为由拒绝，让施落订了明天早上直达市里机场的班机。大城市，毕竟有这个好处，大大小小的城市都有班机经过，让施落省了很多车程。

　　施落仍然是带了一个小拉杆箱，一个中型的背包，穿上羽绒服，戴了帽子，远远看去，象是回家的学生。程彦也笑着如是说她。两个人相携着来到停车场，看到了那辆陆虎，施落对程彦家境的怀疑越来越深。但是，如果程彦不说，她不会问，然而心理上却感觉到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这又让她想起了黄林然，如果再如此，她该如何做？只是这种想法没有持续太长，小美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小美问施落回家了没有，施落说刚刚要去机场。小美说，“真不巧啊，今天我们回上海，不能见面了。”施落说：“以后有的是时间，不差这一时了。”小美说，“但是，亲爱的，我很想你了啊。”施落笑侃道，“行了，我心领了。”

　　施落笑着挂了电话，便听到DENNIS问：“谁的电话？说的这么高兴。”施落说：“我最好的朋友，高中时候的同学，到时候介绍给你认识。她要结婚了，最近忙的很，我们有段时间没见了。”程彦的心随着施落的话起伏至平静。然后说：“好啊，你的好朋友一定要见的。”

　　程彦一直把施落送进了候机室才离开，离开前，二人拉着手，有些恋恋不舍。施落很享受程彦的温情与呵护，她看着程彦说，要记得打电话给她。也许，年龄渐增的同时，她也在渴望着这种感觉，虽然有时候有着执着的独立感，但这种感觉更是让人向往的。程彦拥抱施落，轻触她的唇，作为回答。这个时间，机场里人太多，送别的多，离别的多，但成双成对的更多，因而二人的普通情人间的亲昵也没有那样明显。只是，程彦的外表，还是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

　　施落也是目视着程彦离去才走了进去。又要回家了，施落环顾着这机场的环境，一步步走来，由原来的挤火车，到现在的乘飞机，对她来说可以说是生活质量的提高吧。也许以后，再也不用去挤火车了，春运火车站那种空前的盛况，她也不用再去见识。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虽然她不想承认，但还是觉的她是一个幸运儿，有满意的工作，让很多人却步的大上海的房子，还有一个那么优秀的男朋友，这一切都似乎太过美满了，满意的让她有些害怕。怕这些是过往云烟，也怕这只是美丽的泡影，是盛极而衰后的极大落差。

　　只是，现实的存在感，让她还是定下了心，下一步，她也要好好走下去，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已能一个人面对。以前是这样，以后还是这样。在施落的字典里，没有自暴自弃这个词。

　　到达市里的机场，然后乘公共汽车到达小城的时候，二姐已经等在车站了。接过施落的大包小包，二人打了个的士车返回二姐家。小城的物价就是便宜，的士车的起步价还不到五块钱，与上海的相比，施落感觉这钱花的很值，跟二姐提起，二姐却笑着说城里这么小，这个价格也不低了，而且还因为过年，加了价的。施落环顾四周，的确，各类店子基本都歇业过节了。二姐也是在等着接送施落，才没有回公婆家。

　　中午吃了饭，施落搭了在城里工作的三叔的顺风车，一块回了家。回家前，二姐叮嘱施落，年初二回家跟她好好商量一下生意上的事情，施落满口答应。今天的时间实在是太紧张，让姐妹二人有很多事情都没有来得极商量。有了家庭的人，往往要顾及太多，两家的老人，孩子，丈夫。施落从姐姐们的身上体会了太多。人的一生，难道一定要这样走下去？也许，这即是所谓的正常人的人生轨道。脱离它，则成了异类。施落有一丝庆幸她走了出去，否则，也许也早已这样走了下来，那便是她无法想象的生活。

　　父母早早便等在了家门前，这个时间，家家户户已开始贴起了对联。看到施落一行人下车，都打着招呼，让施落颇有一番的感慨。又一年，时间真快，总是让人有措手不及的感觉。把行李一件件提进家中，家里已是有一番大的变化，大扫除还有各种过年需要的摆设都已准备好。往年里，施落会提前一周左右便回家，而今年在新公司，却是按正常的年假来放，故而回来的晚了，她没有了用武之地。还好，对联仍没有贴，也许父亲在等着她回来做这件以前海儿做的事情。

　　当收到程彦的电话的时候，已近傍晚。母亲在旁边，正与施落一块折着过年用的金元宝，施落只好站了起来，进了卧室接电话，走的时候还听到母亲说：“接电话，还要进屋里接。”语气里有一丝儿的埋怨。其实，施落是不想让别人听到二人的谈话的，即使是父母亲。当施落出来的时候，已是半个小时之后。因为在接了程彦的电话之后，又接到了黄林然的电话，黄林然说，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个电话了，并祝她春节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