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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救不到人真的可以愧疚一辈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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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夏油杰并没有在勉强自己，东川篱也放下了心，不再有负担的带着他排起了队。
由于队伍很长，东川篱和夏油杰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杰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现在说毕业是不是早了点？”
“不早了！！也就两年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难道杰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以后的事吗？”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考虑过，毕竟谁知道会不会有以后。”
“……”她当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咒术师的世界，生与死可能就是一瞬间的事。但……
“杰你未免也太悲观了！曾经会信誓旦旦说自己是最强的那个人跑到哪里去了！”
夏油杰没有说话，东川篱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所幸这时排着的队伍已经轮到他们，自然而然的也就结束了这个话题。
不过怎么也没想到，吃个晚饭也能出问题。
明明下一个就应该轮到他们了，可这时居然有人插队进来！！
原本心情就不佳的东川篱直接像汽油罐接近火苗，一点就爆。
“不好意思，我们一直在这里排队，按理说应该到我们才对！你们怎么能插队啊！！”较好的修养让她暂时忍住了怒火，只是抓着眼前插队男子的手理论起来。
“哈？我是这家店的vip！我想什么时候进去吃就什么时候进去吃！”眼前的人却完全不讲道理。
“什么鬼话！我来这里吃过好几次了！从来没有什么vip可以插队先吃的规定！！”
既然对方并不打算讲道理，那她也不需要再顾虑什么了。两人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其间夏油进试图劝说，但气上头的她根本听不到。
所幸两人引起的骚动总算是让店里的服务人员注意到了。
“您好，想请问是出了什么事吗？”看到一个女子匆匆赶来，想必是服务员。东川篱停止了与对方的争吵，自己毕竟不是理亏的一方，要是继续争吵把怒火一不小心发在了服务员的身上，那就真的不占理了。
看着东川篱气得发抖，大概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夏油杰便主动解释了事情的缘由。
女子态度极好的听完事情经过，转头就对着那名插队的男子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们店确实没有vip可以不用排队就直接进来用餐这一说，可以先请您去排个队吗？”
那名男子还是恶狠狠的样子，“我可是白金vip！！！我在你们这里消费很多次了！！之前哪次来不是让我直接进的？你算什么东西啊！把你们老板叫来！！”
这下女子也冷下了脸，“如果您之前也这样成功插过队，那是我管理员工管理的不当。之后我不会再允许这种事发生了，以及……您好，我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女子说完这句话，几个人都有些惊讶；因为对方实在是相当年轻，完全看不出来是这样一大家店的老板。
男子被老板的话说得恼羞成怒，又骂了几句脏话后才离开。
女子再次带着歉意的笑容对东川篱说道：“很抱歉让你们有这段不愉快的经历，还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这边请进。”
东川篱露出了胜利的喜悦，她朝夏油杰看了一眼，然后牵着他的手走进餐厅。
坐在座位上点完菜以后，夏油杰才终于因刚才的事开了口：“小篱，你……太冲动了……”如果他今天不在，她又遇上不明事理的老板，那恐怕会吃大亏。
“唔，对不起……”对于这种冲动的性格，她也曾经提醒自己要多注意，但是真遇上事了以后还是会克制不住……
也许是没有料到东川篱居然这么快的承认错误，夏油杰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抱歉小篱，我没有想要责怪你……我只是……只是有点害怕你会因为这样的性格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其实杰没有必要这么担心啦，我可是个咒术师。”体能什么的都比普通人强了不止一倍，那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危险困住。
夏油杰按了按鼻梁，想了很久再喃喃道：“哪怕是咒术师……也不是万能的……”
“嗯？杰，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事。”
“抱歉打扰一下……”饭店的老板这时来到他们的桌前，手里还端着一个水果拼盘。“今天让你们等了这么久还遇到那种糟心的事，这算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希望两位不要因此而拥有不愉快的心情。”
老板的出现打岔了刚才的话题；东川篱接过水果拼盘，友好的道了谢。
等老板走后，他们彼此之间也没有再继续，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别的事情。
因为夏油杰本来就有些疲惫，所以吃完饭以后两人也没有多余的心情去闲逛，直接回了高专。
回到宿舍，东川篱整个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刚才她是有察觉到夏油杰不对劲的地方，但又说不上来，因此也没好问出口；总感觉……他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而且感觉曾经在夏油杰身上那种自信心，消失不见了。
难道那年的创伤让他伤到了这个地步？不对！应该还有别的原因，而且那个原因才是让夏油杰始终不自信的关键点。该怎么去寻找然后解决掉呢？
东川篱翻了个身，将整个身子蜷曲在一起，想着想着居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不过并没有睡多久就被一整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小篱，你睡着了吗！有紧急任务了！”
东川篱艰难的睁开眼睛，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只睡了短短半个小时……明明这一整天都在做任务，怎么大晚上还不消停！！
心里是这样抱怨着，她还是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我马上来。”东川篱穿上衣服走出门，硝子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
“怎么回事？”
“一家商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塌方，很多人被困在了里面，原本不该我们管的，但有调查以后发现塌方似乎是咒灵的搞的鬼，所以需要我们出动。”
“真是怪了，咒灵一般不会出现在商场吧？”
“谁知道呢，好像数量还不少，夏油已经先过去了，我们也要抓紧一点。”
“知道了。”
到了任务地点，仔细一看，这不是她半小时前和夏油杰一起吃东西的那个商场吗？明明半个小时以前都还是好好的。
硝子主要负责救助重伤的人员，所以要待在较为安全的地方。东川篱和她道别后便一人独自前往随时可能坍塌的废墟里。
幸运的是，没一会她就遇到了先一步来的夏油杰。
“杰！！”东川篱看到他后朝他挥了挥手就自己主动走了过去。
“情况怎么样了？”
“不是很乐观，还有好一部分人没有救出来，而且有几个咒灵的气息难以捕捉到，按理来说市区的中央商场不应该会出来这么多咒灵才对……”
想到之前自己也在这里吃饭，东川篱的心突然颤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犹豫的问着：“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夏油杰愣了一下，随即敲了一下她的头，“想太多了，跟你没有关系……先去找幸存者吧。”
“嗯，好。”虽说了和她没有关系，但夏油杰也没有说出发生事故的原因，那么也就是说他也不确定，只是单纯为了让她不要有心里负担。可如果真的是因为她，那这点负担也是应该让她来承受的。
心情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当务之急是救出更多的人，这样也能让她心里好受些。于是她选择和夏油杰分开走，扩大搜索范围。
“嗯？什么味道？！”商场的深处，扑鼻而来的是浓浓的血腥味，这让她瞬间提高了警惕。小心翼翼的往里面挪动着脚步。
“救……救命。”
当她走近，也看清了目前的情况：一只体型巨大的一级咒灵，手里捏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而在它脚边不远处的位置，只剩一个伤势较轻的男人。刚才的救命就是这个男人开的口。
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刚才在餐厅门口和她吵架的那个男人吗！！而咒灵手里捏着的人，正是那位女老板。
顿时，东川篱感觉自己手脚冰凉。以她的能力，要想同时救下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只能放弃其中之一。
如果去救女老板，先不说她有没有那个实力从咒灵手里将人抢过来。就凭她肉眼所看到的伤势，想要带着她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弄不好两个人都死在这里。
怎么办？怎么办！！
男人此时也认出了东川篱，开始不要命的往她的方向爬了过来，“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那个女人已经没有救了！！！”
要救这种人吗？东川篱楞在原地，一时难以抉择。而那只不远处的咒灵，却被男人大声说话的声音给吸引了过来。
“啧，真是个蠢货！！”原本还可以带他平安离开的，现在咒灵朝着她的方向过来了，她根本不可能一边保护这个人一边还去对抗这只一级咒灵。
她只能选择将男人带着迅速逃到另一边。
“你给我安静点！”她警告着身边的男人，对方显然到这个时候依然是之前那自私自利的模样：“还待在这里干嘛！！你是来救人的吧？！那为什么不带我离开！！”
“闭嘴！！”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可以的话！！！
东川篱转头看向咒灵手里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不能没有试过就觉得自己不行！！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你自己找个地方藏好。”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咒灵跑去。
现在最优先的，不是打倒这只咒灵，而是把它手中的人给救出来。
明确目标之后，东川篱一门心思的朝着咒灵手臂位置攻击；这其实有很大的难度，咒灵也不是傻子，站在那里乖乖挨打。不仅要躲避咒灵攻击，时刻注意着咒灵攻击范围不会波及到身后的男人，还要注意自己攻击时不能伤到它手里的人。短短几分钟，对她来说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如果，如果这时候夏油杰在就好了。对付这种咒灵简直就是小意思！！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东川篱猛地甩了下头；为什么总是有这种依赖别人的想法，之前明明还信誓旦旦的说过那样的大话！！
她又重新站了起来，继续朝着同一个位置攻击着。兴许是她的攻击奏效了，咒灵愤怒地挥动了那只拽着人的手。
为了救人，东川篱实打实的接下了这一击。血的味道瞬间灌满了整个口腔。她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将咒力全部集中在一只手上，然后狠狠地朝咒灵手臂打去。
咒灵吃痛的将她甩开，但也总算松开了手。被甩出去的东川篱在调整好姿势稳稳落在地面，接着又冲过去接住了女人的身体。
趁着咒灵的注意力还在自己手上，她带着女人逃到了安全的地方。然而这时她才发现，刚才她看到的不过是表象。
女人的双腿已经不要见了，而腰部以下同样是血肉模糊。这一瞬间她都怀疑，就算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奔到硝子那去，硝子——能救活她吗？
女人的呼吸已经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而她显然也知道这点。她费劲地抓住东川篱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
“快……快走……别……管我了……”
东川篱的心狠狠抽了一下，她抬起头眨了几下眼睛，但涌入胸口的情绪还是无法被阻挡。
她紧紧反握住对方的手，“对不起……对不起……”如果她能再早一点来就好了，如果她再多在这个商场待一下就好了！如果她再强一点就好了……她努力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有办法救下她想救的人。
女人轻摇着头，费力地浅笑着“……谢……谢……”说完这句话，缓缓闭上眼睛，身体也渐渐没有了起伏。
东川篱将她的手轻轻地放下，接着粗暴抹去眼角的泪水，起身走向一旁的男人，而却又没有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最后拽着男人的衣领往外面跑去。
将男人成功送到救护人员手里，她马不停蹄的又往回跑。
然而就算速度再快，商场里100多个人最终也只救出了5个人。
由于一级咒灵只能交给夏油杰，所以他的速度要落后许多。也就因此当他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早早坐在地上发着呆的东川篱。
她的模样显然不会像他那样从容，衣服上又是血迹又是泥巴灰尘，脸也弄得脏兮兮的，还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
“小篱……小篱？？”叫了两遍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夏油杰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时东川篱才将目光收回，缓缓地朝他看去。
“……杰？”
“是我，你还好吧？怎么了吗？”
东川篱的眼神还有些呆滞，她将目光移开，嘴里喃喃低语：“我没有救到她……”
夏油杰没有听的很清楚，又将自己身体向前倾去。
“什么？”
“杰……我没有救到她！”也不知道是被按到那个开关，刚才憋闷在心里的情绪一下就喷薄而出。眼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夏油杰显然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
“我没有救到她！我没有……我明明，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一点用的没有！！！”
她依偎在夏油杰的怀里，哭得歇斯底里。
夏油杰抚摸着她的头以表安慰，脑海里却开始回忆起一年前那个在自己眼前被射杀的小女孩。
他沉默了很久，让东川篱尽情的宣泄，等她情绪稳定以后才缓缓开口：“不要自责，你已经尽力了。”
对，她已经做的足够好了，可他却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让我想起大学时期没有救到的猫猫，它的照片我现在都还留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