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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母亲的遗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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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言归正传,给你看点东西。”转战书房。楚蕴道搬出一个箱子。箱子的设计就跟烂大街的手提箱一样。可是,当仔细观察的时候就会发现,这绝对不是个普通的手提箱,泛着坚硬冰冷的金属光泽,静静的躺在那里就都能把空气冷凝,越是观察越是感到有种不安的感觉,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一样。
“没有类似钥匙孔的存在,也没有密码按钮的东西,甚至连提手都没有,密密实实就像一个冰块,嗯,除了这一条细不可察的一条接缝。”说着指了指它边上一条接合得非常完美的细缝。
“最初引起我兴趣的是它的材质。我们试过很多方法,甚至不惜动用超高压电气锯等手段,可惜,它比我想像中还要硬。”
“然后呢?”莫植很是谦虚的问。“这就要看最名正言顺的继承者表现了。”楚蕴道伸出他修长的手指指着莫植的鼻尖。“我?”莫植拍开他的手。最近他好像喜欢上了当哥哥这个角色时不时的会亲昵地碰碰自己,有点向上辈子把自己当玩具捏捏碰碰的他靠近。“嗯。这是玉清姨的遗物哦。”“我怎么没听过……”上辈子也从来没听过。“啊,这个,我本来就不打算给你看的。至于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你看这里……”顺着楚蕴道的指点,莫植侧着身子视线与箱子表面成一定的角度,并改变角度去看箱子的表面,在明亮的灯光折射下,莫植看到了一朵很隐晦的小小淡淡的苜蓿花。如果不特意仔细看,不变着角度看,根本发现不了。
也就是说,如果莫植没有卷进藏着有苜蓿花线索的张申事件和实验室事件的话,那么,楚蕴道就不会把这个同样有苜蓿花标记箱子告诉她的吧。因为没有必要。“你还是想想怎么打开这个箱子再说吧。为了这个东西,我也很头疼。”
莫植用一种非常吃惊的眼神看着楚蕴道。“怎么?你不信?摔过,打过,晒过,电过,烧过,冰过,甚至用腐蚀液泡过,能用的方法都用过,啊,连用母鸡孵化这种做法也用上了。它还是毫发无损。这样的高档的材料只是做了一个这样的箱子,你就不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不,我不信的是,我还以为你很早就发现了呢。”“嗯?发现什么?”“虽然我不知道它有多么的材质高档,多么的性质坚硬,多么的神秘,可是,在我看来,这跟我小时候玩的玩具钢琴很像。”“啊?”难得地,把优雅当成习惯的楚蕴道愣神了,露出了一副有点呆的神色。莫植顿时有了一种优越感。
“既然你能发现这个隐秘的苜蓿花,怎么会发现不了这些黑白键呢?你看,很明显的。”果然,往那个角度看,在苜蓿花的下面折射出一条条深浅不一的杠杠,楚蕴道不是没有看到这些东西,只是没有往黑白键上面想。“说起苜蓿花,首先想到的就是它的花语,希望和幸福。刚刚好,有这么一首儿歌就叫希望和幸福。而其中出现最多的旋律就是这一段。”莫植双手放在那些键上面,手指飞快而漂亮地弹奏了几下,箱子“啪”的一声裂开了一条缝,真的打开了!楚蕴道的表情更呆了,这叫什么事?这样的简单,不拐弯的暗号,居然没有人想到,之前的折腾不显得很可笑吗?从明天开始所有人都学唱那首儿歌吧,楚蕴道愉快地默默决定了。莫植没有说的是,这首歌一直在她的脑海了,很久很久了,可能还没懂事之前就已经记住了这首歌。
两人好奇地挤着往箱里看,如此牛逼的外壳,里面装的东西却十分的平常。在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孤零零的一个日记本,泛黄的封面,似乎有了一点年头的感觉。楚蕴道很有经验的找来一副手套戴上,十分专业的翻看,只是表情十分的高深莫测。最后,他把目光转向在一旁干瞪眼蠢蠢欲动的莫植,很大方地递到她跟前。莫植甚至有点诚惶诚恐地接过,还不忘敬业地戴上手套。只是,她翻开时,傻眼了。这字体也太豪迈销魂了,鬼画符般,整整一页,都是一笔写成的感觉。如果仔细盯着看,这些连起来的笔画就像暴风雨的海面,带来一浪接一浪的震撼视觉冲击,直面这种随心所欲的洒脱涂鸦,莫植瞬间被吸入了一个异次元世界,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眩晕的状态半天回不过神。发明这些字的人绝对是个天才!绝对的!光是这一手字就让人顶礼膜拜,光看字就能让人享受过山车的刺激。
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莫植小心眼的偷偷地看了看楚蕴道,心理阴暗地想从他身上看出一点端倪,可是,他平静的面容不禁让莫植失望。咋不让他感受一下那种欲吐不吐的晕车感呢?
“发现什么了吗?”出于不为人知的那点阴暗小心思,莫植首先打破沉默。楚蕴道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莫植一眼,然后,拿起旁边的纸笔飞快地在一张白纸上写着什么。刚开始,莫植还是无可避免地被那只好看的手和富有节奏感的写字动作吸引,可是,当她看到纸上的东西的时候,刹那,瞳孔不禁一缩,气息突然一滞,心下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无他,这东西莫植非常的熟悉!甚至念念不忘到在午夜时分悲伤绝望的噩梦中都有着它的身影,记忆至深,深入骨髓。只需一眼,莫植就能分辨出它的身份——丧尸病毒抗体的方程式的一部分!
“你怎么知道这个?”莫植的声音因激动而显得尖锐。更为清晰残忍的记忆纷涌而至,瞬间把莫植淹没,沉重的让她无法呼吸。像梦魇般,挣脱无路。一时,莫植如坠冰窟,浑身发冷,麻木不能动弹。
“啪!”头上传来的敲击感把她唤回了现实。“怎么了?你认识这个方程式?”看向楚蕴道意味不明的笑容,警铃大作的莫植暂时把令人窒息的梦魇抛之脑后,讪讪地找着借口“我不认识这个东西,我只是,想问,嗯,你怎么会这些文字的。”
“哦,这个解释起来比较麻烦,所以省略。”不计较莫植的失态,像是默认莫植的解释一样,楚蕴道没有再深问下去。莫植也找回了冷静,开口问:“哦。这个,嗯,方程式,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我不知道,我仅仅是会逐字逐字翻译而已,至于它代表的意义,嗯……不过,应该会有人懂的。不急。”
“嗯,不急。”
楚蕴道接着又低头写下去,并用蚊呐般的声音喃道:“原来这就是你所说的相应价值的回报呀,玉清姨。”
神游中的莫植眼睛逃避似的乱看,总是巧妙地避开那张写得满满的纸。突然,莫植眼尖的看到盒子上面的那个盖子的内壁上贴着一张什么东西,用于颜色跟盒子非常相像,一不留神就会忽略。伸手去一抠,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有10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两排,前面四个人,是三男一女,后排站着六个男人。莫植认识两个人。一个是站在最后排的那个高个阴鸷的年轻男人,他半垂的眼睑遮住了他眼中的执拗疯狂。这个男人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棘”,莫植知道他是因为上辈子他也是“苍”里面的一员,地位与邹俊靖差不多,也是唯一一个对邹俊靖血腥实验予以肯定并大力支持的人,也许疯子都有那么一种叫做惺惺相惜的东西。如果说对邹俊靖的感觉是复杂的话,莫植对他则是纯粹的厌恶。莫植现在仍记得他看她的眼神,充满着嫉恨,阴霾,贪婪,狂热…….让人本能的反感,恶心。
而另一个人,说认识有点过了,充其量只是眼熟而已,对,她跟自己的母亲莫玉清长得有六七分相像。仅仅是外表像罢了,气质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莫玉清给人一种恪守礼教,严肃刻板,精明强干的女强人印象,而照片中的女人笑得一派潇洒任性,桀骜不驯,甚至可以说是张狂的感觉。这样一种“痞”的气质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却是没有丝毫的不协调感,就像她天生就该如此。连同她那身象征圣洁高尚的白大褂都染上了独特的自由随意的调调。
而照片原来贴的位置有一些刻字,“Pandora”(潘朵拉)。
楚蕴道这时也被吸引了过来,嘴唇一勾,“又是希望,又是潘朵拉的,真当成是希腊神话了吗?”然后又低头继续写。
莫植转念一想,还真是,如果说这是那个神话的话,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据希腊神话记载,众神创造的完美女人潘朵拉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打开了诅咒的盒子,释放出人世间的所有邪恶——贪婪、虚无、诽谤、嫉妒、痛苦等等,而又在希望没有来得及释放时,又盖上了盒盖,把它永远锁在盒内。这份丧尸病毒抗体的方程式对于末世来说无疑是“希望”。是不是说,只要有了它,末世就会结束了呢?
随着清脆的搁笔声,宣告着翻译的结束,楚蕴道伸伸手指,静静的看着他近三个小时的“杰作”。“这仅仅是一小部分,还没完。”说着,就把那张纸收入口袋,莫植只来得及匆匆的瞥到“关键”“HO”“SU”等字眼。
莫植没有问,她坚决不做那等没眼色之人。看来,莫植的识相让楚蕴道很满意,他大发慈悲地说了句“这是一本手记,也可以说是实验记录,但是,上面的化学式比较复杂,要彻底弄清楚还需要专业的人员,更需要时间。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化学式还不完整,也就是说,这样的手记不止一本。”
看着他兴趣盎然一肚子坏水奸相横生的样子,莫植敢打赌一根黄瓜,这货绝对从那张纸上得到什么内幕,可是,她也没这个胆子造次。只好默默地接受楚蕴道施舍的一言两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