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年》慢悠悠MYOYO

13、又一个将军

　　天啊，我不是在作梦吧？这就是顾大叔口中的“寒舍”吗？府门跟城门似的，门口一对一人半高的石狮子。进了大门，眼前闪闪发光。看这柱子，红漆的柱子上嵌的金色花纹，是真金的吧？看这大厅门口的扁上提的“富贵吉祥”，是玉镶上去的吧？“寒舍”？顾大叔还真是个低调的人啊。
　　“希儿姐姐，这院子修得低俗吧？”顾妍扯扯我的衣袖在我耳边悄悄说，“我爹是夜国的第一商人，据说是夜国的首富，只认识钱。你看看我们家就知道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低俗啊。”
　　“丫头，你又胡说什么呢？”顾大叔，也就是夜国最有钱的人在顾妍的脸上拧了一把。
　　“我跟希儿姐姐说爹您是咱们夜国的大人物，缺钱花就跟您说，爹爹一定仗义疏财。”顾妍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爹还不知道你？你一定跟希儿说我这宅子建得低俗了。”顾大叔语气严厉，脸上却挂着无奈的笑，“希儿，这就是我家，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不用见外。”
　　“我带希儿姐姐去挑房间，哥要是回来了就说家里来贵客了，让他回避。”顾妍捥着我的手要走。
　　顾大叔瞪起眼睛：“你这丫头，你哥见不得人啊？”
　　顾妍露出困惑的表情：“确实是很丢人啊。”
　　还不等顾大叔再说话，顾妍已经拉着我跑出了很远。
　　顾妍领我到她的房间认了门，又带我到离她最近的一间客房。
　　“希儿姐姐住在这里怎么样？这个小院是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住过我们夜国的皇后和公主。离我的绣楼还很近，这样我们见面也方便。”顾妍推开房门带我看房间，“本来我是想和姐姐住一起的，可是爹死活不让，都说是当自己家了，还讲究那么多干什么啊？真是的。”
　　“我住哪里都一样。这院子这么有来头，我只是个乡野之人，住在这里怕是不合礼数啊。”我虽然是现代人，但也在书上读到过古代人森严的阶级制度。
　　“那有什么啊。其实皇后是我姐姐，公主是我的外甥女，也就是自己家人。她们住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希儿姐姐也是自家人。”顾妍又爆了个猛料。
　　我怎么从一个政治集团重要人物身边又跳到了另一个政治集团重要人物家里？这让我不禁又产生了一个疑问：“妍儿，你哥哥不会是个什么封疆大吏吧？”
　　“我哥是夜国威武将军，我家已经够富了，再封疆的话怕有人会说我们家富可敌国、功高盖主、权倾天下之类的，就没给我哥再封什么地。我家其实旁系的亲戚也没有作官的。”
　　我明白了，我又找到了个当米虫的好地方。虽然顾大叔的钱不是我的，可是在这里我可以过着丰衣足食的日子。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我又想到了每个穿越的人都有一定的历史使命这样的严肃话题，难道我穿越而来的使命就是尽情地享受生活？
　　晚上洗尘宴上，我见到了顾妍的哥哥顾城秋。总体来说顾城秋还是个帅哥，很酷的帅哥。你问我什么叫很酷的帅哥？那就是不笑，还要少说话或者不说话啊！这种人的优点就是，即便他不讲话，也让他人觉得他有着强烈的存在感。
　　顾大叔在宴席上把我介绍给这位夜国威武将军认识，顾城秋将军面无表情，对着我一举杯，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一口饮尽，整个过程一气完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这让我想起了无限八卦的苍国镇国将军洛狄，我就不明白了，同样是一国名将，差距咋就这么大呢？我眨巴眨巴眼睛，慢他三拍，冲他举起酒杯，浅酌一口。
　　顾大叔有些尴尬地冲我笑笑，小声说：“希儿你不要介意，城秋他就是这个样子的。”
　　“顾大叔，顾大哥这是军人风范，干脆利落。”我也小声说。
　　顾大叔大笑：“希儿啊，他这性子，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你还是第一个这样夸他的人呢。”
　　顾妍撇撇嘴：“我都说了，哥就是应该回避。”
　　顾城秋看看顾大叔再看看顾妍，猛扒了几口饭，放下碗筷：“我吃完了。去校场看看。”
　　顾大叔冲着顾城秋远去的背影大喊：“逆子，你给我回来！客人还没离席，你就给我下桌了？”
　　“顾大哥是因为忙于公事，您就让他去吧。国家为重。”我拉住暴走中的顾大叔。
　　顾妍摊开手：“爹，让哥去吧，他在不在桌上吃饭的气氛是差不多的。”
　　也许是时间，也许是环境，每天和顾妍笑笑闹闹的，我竟然不怎么去想北辰铭轩了，偶尔想起来时也不再觉得那样心痛。是不是我并不那么爱他呢？不然怎么会这样容易地淡忘他呢？
　　有位伟大的诗人曾经说过“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觉得这话非常有道理，我现在就是人生得意啊，所以应当及时行乐。在现代时我就是个喜欢动手的大好青年，DIY可是一种时尚啊。如今来到这恰是冰天雪地的夜国，我决定制作滑雪板。
　　我的滑雪板可不是大家在电视上看到的比赛表演用的滑雪板，就算是异时空的古代也没有那样的制作材料。我做的是我国古代东北地区少数民族使用的滑雪板，形状和现代的滑雪板相似，只是用木制的，用一根一头缠布条的长木棍作杖，滑起来充满了原始的感觉。
　　滑雪板做好，我带着顾妍去滑雪，顾城秋被顾大叔强行塞给我和顾妍当力工。所谓力工就是扛滑雪板的人。上山的路上顾城秋面无表情，但我还是能发现他的不甘愿，那当然，让一国名将跟两个女孩家去玩，尤其是他肩上扛着四条奇怪的板子和两根木棍，他怎么会甘愿？
　　也许我是个不错的老师，也或许顾妍是个天才的学生，我只讲了动作要领作了个示范，她就能平稳地滑出去。古代人的运动天赋果然不可小瞧，这也可以理解为什么古装武侠剧中的大侠们能最大限度地克服地球引力，使用轻功，而现代人就不行。
　　你问我为什么会想到轻功而不是别的？因为伴随我和顾妍滑雪的还有一位正使用轻功在一旁保护顾妍，防止意外发生的顾城秋啊。用两只脚想要追上滑雪板在山坡上快速下滑的最好办法当然是使用轻功。我是有武功的，顾妍可不一样，那是大家闺秀啊，虽然平时不怎么像，可是也不是个舞刀弄枪的人。
　　顾城秋看到顾妍跟我从山坡上滑下时，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都绿了。我敢保证，如果他早知道我们是要作这个，一定会给我们两个禁足。顾妍说，他可是三从四德的忠实捍卫者，一向致力于大家闺秀的培养以及顾妍这种反大家闺秀的改造工作。
　　等我们顾妍有惊无险的停下来时，顾城秋已经濒临暴走。我原以为我和顾妍死定了，可是顾城秋在暴走前夕突然灵光一现，我是从他瞬间改变的眼神中看出来的，想知道这种没什么表情的人的心理活动是非常困难的，我想我是个这方面的天才。
　　“你这东西叫什么？”顾城秋有些激动，又有些欣喜。
　　“这叫滑雪板。”我不知道他这又是哪一出。
　　“滑雪板，”顾城秋沉吟，“这东西容易做吗？”
　　“不难做。”我觉得这种状况很奇怪，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
　　“如果用这个东西给士兵装备上，冬天在雪地里的行军速度岂不是会大大加快？如果能在运粮车上也装上这样的东西，粮草也能快速运输吧？”顾城秋像在寻问，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是吧？三句话不离本行，还能举一反三？
　　顾妍像见到怪物一样，一手指着顾城秋，一手拉着我，扭头对我说：“这是我哥吗？怎么变这么聪明的？是鬼上身了还是被调包了？”
　　顾城秋到是没在意顾妍的话，向我深躹一躬：“许姑娘，你的滑雪板可否借我一用？”
　　我也有点傻眼，顾城秋是有点反常。我把自己的滑雪板解下来，交给他，他一边问我怎么用一边把滑雪板穿好，等他穿好滑雪板，动作要领他也掌握得差不多了，木棍一撑，他就成功滑出好远。雪地里滑雪的顾城秋竟然有几分飘逸。
　　顾城秋滑得差不多了，好像很满足，解下滑雪板，对我一拱手：“许姑娘，这个可否送我？”
　　我点点头。
　　顾城秋把顾妍的滑雪板也扛在肩上：“咱们出来很久了，快回去暖和暖和吧。以后再出来玩。”
　　顾妍颤抖着扯扯我，我奇怪地看她：“你抖什么？”
　　顾妍又抖了一下：“太可怕了，我哥在笑啊，我哥竟然在笑啊！”
　　我回想了一下，还真是这样：“那有什么，人都会笑的啊。”
　　“可是，我从没见我哥笑过。这还不可怕吗？”顾妍的声音突然提高。
　　“这说明他变得正常了，这不好吗？”
　　“也是哦。”顾妍歪歪头，“他变正常了我为什么会觉得可怕呢？”
　　“大概是因为你还没有适应吧，习惯了就好了。”我看了眼走在前面的顾城秋的背影。他刚好回过头对上我的目光，一愣，然后对我扯扯嘴角，又扭回头。我推推顾妍，“看，现在习惯些了吗？”
　　顾妍轻抖了一下：“还需要再适应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