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番外.夏雪冬花（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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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天的浴室里的事，仅此一次。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在那之后，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我退掉了租房，回到了和哲一起的家中。
明天就是新学期的第一天，我的弟弟嘱咐我叫他早起。像是预见到自己会迟到，第二天我做完早饭他还没起来。
“哲，再不起床上学要迟到了。”
敲了两下我打开房门，很快来到他的床前。
薄薄的被子被蹬到一旁，尽管看过他的睡相，我还是忍不住笑出声。和平日里给人的感觉不符，我能够了解到他更多完全是因为『家人』的关系。
“哲，该起来了。”
不去摇醒他，我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庞。
明明是男孩子皮肤却和女孩子一样白皙，不仅仅是脸，脖子、锁骨、手臂……还有，其他更多的地方。脑海里又闪过上次共浴的画面，这样的他，再也不会给我初次见到时缺乏生气的感觉。
“几点了，姐姐？”
熟悉的嗓音把我从记忆的画面里唤回。我的弟弟终于醒了，他揉了揉眼面向我，连同睡得十分凌乱的头发。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已经从床上坐起，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怎么了，哲？”
“姐姐又看到我睡着的样子了吧。”
“嗯。”
“我也，想看姐姐睡着的样子。”
还带着半醒的状态说出来的话，我也没办法当真，但心底里又滋生出一丝开心。一时想不到怎么回答他，从外面玩回来的二号跑进哲的房间“汪汪”叫了两声。
它摇着尾巴的模样，看起来今天的心情也非常好。
夏天，真的快要结束了呢。
2
“姐姐，姐姐，你的那份烤肠也给我吧！”
没经过早川的同意，坐在她对面的女孩子夹走了她碗里的烤肠。
“姐姐，你的这个挎包好可爱啊～”
“嗯，最后一个被我买走了。”
“配我那条裙子好像很不错，不如你就送给我吧。”
迟迟没得到早川松口，女孩子跑向了正在厨房里忙碌的母亲。
……
早川最近会想起一些还在上学时候的事，不仅如此，就连更久远的……一直藏于心中的记忆也不时会显现。
「早川桑有兄弟姐妹吗？」
「我现在只有一个妹妹，同样是姐姐，感觉自己和前辈相比差远啦。」
「不。」
笑起来有令人安心的效果，等到早川发现这一点，她觉得大概是把工作上的前辈和自己曾经的姐姐重合了。
有一个像黑子前辈那样的姐姐真好。
那样的姐姐自己也拥有过，只是过早地离开了人世。从有到无的缺失，令早川不由自主地接近爱花，而不是她们以为的理由。
“你和我的姐姐很像”这样的话，要找个适当的时机说出来。
不过早川发现最近爱花总是很忙碌。
“前辈，最近好像……瘦了一些。”
本着想说“憔悴”的早川面对爱花时改了口。
“有吗？”
爱花收拾着办公桌准备下班，“那明天见。”
早川知道的，爱花下班之后既不是去兼职也不是去约会，同样莫名的请假半天也全都是为了同一人。
越来越好奇黑子前辈的弟弟是怎样的。
“前辈的弟弟，会和黄濑君打比赛吗？”
就算让前辈误会我的目的是黄濑凉太也没有关系，抱着这样的决心早川有些冒失地问了爱花。
“那要看两队的输赢情况了。”
“对对。”
“早川桑，想去看比赛吗？”
“嗯，稍微有点兴趣了。”
“但是，凉太比赛时候的样子，可能和你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像是非常了解黄濑似的，早川看着爱花以极其自然的口吻说了出来。
“这样啊。”
其实我想见一见的人是前辈的弟弟啊。但早川却不愿让爱花知道这点。
早川想起那时候的自己总喜欢黏着姐姐，即使对于自己的无理要求姐姐并不全部都一一做到。但是前辈不同，现在前辈的状态，有了一丝糟糕的倾向。
不管多晚都会赶到学校和训练完的弟弟一起回家。
不管工作内容多少都会请假只为弟弟的一场比赛。
「只要是哲的请求我都不会拒绝，因为……这样才能感觉我是被需要的啊。」
真的是太奇怪了，早川只觉得自己更加看不懂爱花了。
3
最近好像是觉得有点累了。
快到诚凛的时候我看了看手表，分不清这份疲惫是来自生理还是心理上。
「姐姐好久都没来看我训练了吧。」
去了一次之后变成了「姐姐以后每天都来看我训练吧。」
“等一下，我去准备晚饭。”
到家之后，哲抱起留在家里的二号，我走向了料理台。我要准备的不是外面的快餐，也不是简单的料理，而是哲想要吃到的。
不管哲对我提出多少要求，我都必须要做到。这是身为姐姐的义务，我不断告诫自己。
大概只有这样，我才能弥补过去发生的事。
我才能弥补……才能渐渐忘掉，我喜欢着他的事实。
什么时候这份情感才能成为过去式？不再是『喜欢着』而是『喜欢过』。
我的同事早川小姐告诉了我，姐姐很多时候和妈妈是同样的心情，妈妈也说过我不够关心哲。那样就从满足哲所有的要求做起吧，可以忙碌到忘掉自己真正的心情就好。
起码现在，我能感觉到自己是被哲所需要的。
“姐姐最近工作比较繁忙吗？”
“……为什么这么问？”
饭桌上，我们像往常一样对话。
“因为姐姐最近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
“……有吗？嗯，可能是最近的工作内容有些棘手。”
“那要注意调节了。”
“是啊。”
我不能让我的弟弟看出我的疲惫，那样我就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姐姐了。
“星期六和我一起去逛街吧。”
“逛街？”
“我想去买双新的篮球鞋。”
以前这种事情，哲只会和火神一起去。
“好啊。”
或许哲真的是在为我着想呢。不再逃避而是努力成为哲真正的姐姐真是太好了。
我笑着回答他，根本没有在意他的眼神。
*
因为是逛街，所以换掉了上班穿着的高跟鞋，改成帆布鞋；因为是和弟弟逛街，所以选择了更为减龄的打扮。
“走吧。”
“二号要好好看家哦。”
摸完二号的头我提了提肩上的包带，快步跟上我的弟弟。
“今天天气真好。”
“嗯。”
明明只要直视着前方就好了，却忍不住将视线转移到身旁。尽管是项消耗体力的活动，但是心是轻飘飘的。
“小心点。”
人群之中我的弟弟顺势拉住了我的手，想要抽离的想法还未实现就放弃了。
姐弟之间，这也是极其自然的举动吧。
“人比想象中的要多点啊，还要哲照顾我，我真是失败……”
“姐姐在说什么呢，一直以来都是姐姐在照顾我。”
是和平时一样的哲，“更小的时候，姐姐不也是这样牵着我的手吗？”
说出了和那时一样的话。
「姐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小时候，我们也像这样一起洗过很多次。姐姐难道忘记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笑容。
“是啊，和小时候一样。”
我用笑容来回应笑容，却感觉面部随时会僵硬掉。
哲用他每天打篮球的手，牵着每日制作料理的我的手，彼此珍贵的东西会在掌心重合吧，但是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都传达不到内心了。
我把手从他的掌心抽离。
“人好像没那么多了。”
避免误会什么的，果然要以比预想还要轻松的口吻讲出来。
一路上，尽量把话题扯到他人身上。习惯了日常的固定模式，若不是今天一起出门，我都发现不了自然地和他对话，有说不完的话，早就是我记忆中的情形了。
“凉太。”
在我的弟弟试鞋的空档，我接听了震动的电话。
“爱花酱，猜猜我在哪里？”
“问我在哪里……”
“我现在就在你的身后哦。”
以为他在恶作剧我根本没有回头，直到穿好鞋的哲直起身，对着我身后说了一句“黄濑君。”
“原来是真的。”
买完鞋走在他们俩中间的我，小声地自语着。
“你说什么了吗？”
“啊，没什么。”
就算是凑巧，也不用跟过来吧。原本就不轻松的心情，此刻更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最近爱花酱是太忙了吗？不过和小黑子一起逛街，还真是少见。”
“是啊。”
总之，对话还算安稳地进行着。然而直视前方的我的弟弟在想些什么，我却是完全没有头绪。
“哲，要去吃点什么吗？”
“姐姐走了这么久口渴了吧。”
“我本来还想问你的……”
“那就找个地方先坐下来。”
我的所想也是哲意识到的，这到底是共同生活的默契还是观察得出的结果？在相视一笑之后，我才想起来黄濑还在旁边，“凉太也要一起吗？”
短暂的停顿后他笑着回答我，“当然了。”
等到坐下来后事态依然不在我的可控范围里。早知道就找个方桌面对面坐下，现在的圆桌旁，我的左右手边各坐着哲和黄濑。
“哲，凉太，会不会稍微有点挤？”
“很空旷啊。”
“是的。”
我完全不这么觉得。我在内心舒了口气，心想着快点吃完回去吧。
两份甜点上桌。我的弟弟和黄濑的面前各摆了一份。
“姐姐是不是忘记点了？”
“糟糕，我已经吃了一口了。”
“不要紧，我喝点水。”
正准备端起水杯，我看到面前几乎同时递过来两勺甜点，“哲，凉太，什么意思？”
“姐姐吃我的好了。”
“爱花酱吃我的好了。”
“黄濑君，这个勺子你刚才已经动过了。”
“有什么关系？爱花酱不会介意的。”
“姐姐和我一样喜欢香草口味。”
“不要歧视芒果啊，小黑子。”
“是，是，我知道了。”
我一手握住一只从两边递过来的勺子，试图将两勺甜点融合到一起，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香草和芒果的味道混合，尝起来好不到哪里去。我拿起水杯，把剩下的水喝了下去。
“怎么样，谁的味道更棒～？”
我扭头，看到黄濑笑得肩头一颤一颤的。没有意义也没有结论的提问，我根本不打算回答他。
“我先去结账了。”
“啊，等等……”
刚起身的我就被黄濑叫住了，他看了看手机屏幕，“现在离傍晚还有一段时间，等下陪我去看电影吧？”
我低头看到另一边哲的头顶，他手边的香草冰淇淋因为开始融化陷下去了一小块。
色彩好似夏日晴空下的白雪。
我有想要对黄濑说的话，那些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哲知道的。所以——
“好，那哲就先回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番外.夏雪冬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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