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世如歌》秋暇

14、情怀不似旧家时

　　仇府门口

　　侍卫们排成两排，见到他们便道好。

　　伏歌被一位叫她妹妹的女人领至后院疏洗，女子低着头，叫她妹妹，给她放好了水。

　　“妹妹车马劳顿，洗洗吧！“

　　伏歌闻声而动问：“姐姐是暗修何人？”

　　春阳问：“妹妹又失忆了么？”

　　“怎么我以前失过忆吗？”

　　“怎么会呢？暗修如此爱妹妹怎么会舍得妹妹受苦呢？”

　　“那姐姐也是暗修的妻子吗？”

　　女子在她的背上的力道加大了，然后停下了动作：“不是，是妾，妹妹你还是失忆了！”

　　伏歌眉微皱，有点痛，女子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痛，手放松了下来：“我与妹妹八岁相识，似乎妹妹总是那么好，什么东西都是妹妹的，有的时候我也想这个世界上要是没有妹妹那该多好啊！”

　　伏歌抬头看向这个满面笑容的女子。

　　“姐姐我……

　　“我开个玩笑，妹妹千万不要当真！忘记告诉妹妹了，我是春阳，家中还有一个妹妹叫江浸月。”春阳说道.

　　伏歌点头，有点请求的看着：“姐姐可以讲一讲我和暗修之间的事么？”

　　“妹妹的事我不太清楚！”是仇暗修不让讲。

　　“姐姐你认识秋星么？”

　　“不认识！”春阳想都没有想就回答了,仇暗修吩咐了不让说,何况说出来对自己也没有任何的好外不是吗?

　　伏歌低下了头：“姐姐好像什么话都不愿意和我说，是不是很讨厌我？”

　　“哪有，只是我真的不认识什么秋星，秋星，你很在意这个人吗？”

　　“不知道，只是听说她是暗修很爱过的一个人，所以……

　　“你爱暗修么？”

　　“我？不知道，不能说爱，但是也不讨厌！”

　　“那暗修岂不是可有可无？”

　　她轻笑：“姐姐说笑了，即是人妇，夫则是妹妹的天下了，怎能可有可无呢？”这句话和当初没有失忆的她回答的差不多一模一样了,有这么巧的事么?

　　这是何答案？不爱？也不恨，够吗？比先前要好多了，只是依然不爱，何时才能让她爱上自己，何时才能让她也知道被人欺骗的滋味？他从后面拥住了她，埋在她的长发下，阵阵清香传来：“歌儿，你好香”

　　“我看你才香！”伏歌佯装生气地说道。

　　“什么？”仇暗修没有听懂她说了什么。

　　“我是你第三个女人，三个女人抢你一个，你不是比我香么？”

　　他轻笑在她耳边问：“这算是吃醋吗？”

　　“不是！”

　　他亲吻她：“你个坏女人！”他将她压倒在床上，欲解开好的腰带，伏歌拦住了“暗修今晚还是去姐姐她们那吧，姐姐们都这么多天看不到你了，一定想你了！”

　　“你呢？你就不想吗？”

　　“不想！”

　　他起身整衣“真让我心寒，亏我心里装的全是你！”伏歌从床上跪了起来，在他的面颊上印上了一个吻：“去吧！”他微愣，继而微笑，轻叹：“有歌儿这一个香吻，怕是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怎么会呢？”

　　她终是将他推出了这个房间，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求他留下来的！在她的门外站了一会儿才真正的离开，不就是一人女人吗？有什么区别吗？一定要让她爱上自己，然后再去抛弃她！这仿佛成了仇暗修心中的一个伤痛，怎么也没有办法忘记！

　　江浸月敲伏歌的门，伏歌起身开门：“你是？”

　　“妹妹真的好记忆啊，我都不记得了？”

　　“不好意思，我失忆了！”

　　“噢，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我是江浸月，妹妹如果连我都不记得的话，那么妹妹一定是失忆了！”

　　江浸月坐到了梳妆镜前面，铜镜上映出了她那张美丽的容颜，伏歌坐在了离她不远的地方：“暗修没有去姐姐那里么？”

　　“他怎么可能会去我那里，从头到尾就只是我一心想要嫁给他，他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说完用帕拭泪，伏歌心一软就说道：“怎么会呢？明天定让他去姐姐媾！”

　　“妹妹你不了解他……

　　是啊，当然不了解了，怎么可能会去了解呢？“姐姐还是不要多想了，明天在屋内等他便是了！”

　　“谢谢姐姐！”

　　是不是自己应该说一声不客气呢？可是自己又没有办法说出口，看来自己真的不爱这个男人，一点也不爱，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一点也不在乎！

　　伏歌这才知道仇暗修到底有多香，送走了江浸月似乎那一夜的她睡得格外的香，似乎她永远只想一个人这样为心中的那个小秘密守到天涯海角，永远简简单单一直到永远。

　　一直搁在心里的“无忧”是人还是物？“还有那句歌儿当真如此恨我”

　　还有那句：“我恨你！”多恨呢？为什么这么恨呢？

　　梦中

　　黑衣少年转身绝望般看着她，绝世般的容颜略带恨意地靠近她，近，再近

　　她后退道：“可以不恨吗？”

　　“可以，但是……

　　“什么？”

　　“你去死！”

　　“啊！”她从梦中惊醒。

　　“歌儿怎么了，做恶梦了？”他将她拥入怀中，她抽泣，那肯定不是梦，不是，那晚他不愿意留她一个人，所以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没有离开她的身边。

　　永安四年春，和亲之日，王公大臣齐聚宫中

　　那日是她再次见到他，他陪着他的妻子，从她身边擦身而过似乎她是透明的。仇暗修覆上了她的手背，她微笑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见到和亲公主晚宴，和亲公主向在座客人举杯敬酒，最后走到了伏歌面前。

　　后宫

　　“孩儿给母后请安！”

　　“起来吧！”

　　“谢母后！”

　　“燮夷已经十五岁了，如果你再不行动的话，恐怕我们母子的事一被揭穿，就是我们的死期。”那声音平静的出奇，这样一个充满野心的女人，独自一个人将这个问题放在心中那么久那么久，她又是怎样对待现在这个小皇帝的呢？

　　“母后此话就严重了，小皇帝待母后您如此孝顺……

　　“夜儿。”那个至高无上的女人突然冷下了面恐。“你是要逼死我你才甘心？这么多年让你自己，让你疯，让你随着自己的心去做，还没有够吗？”中年妇女从躺椅中站起：“江建玺没有教你一点有用的东西吗？”

　　“父侯一直带兵打仗，再则孩儿一直以来就是一个瞎子，自然无暇于明争暗斗”江冥夜真的想看看这个女人在自己的面前崩溃到底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会那样的跳起来。

　　“你真的不是我的夜儿！”

　　“冥夜也怀疑过！”

　　“你……

　　妇人气得脸色煞白，愤怒地看向欲离开的江冥夜：“听说今天晚上来了一位叫伏歌的女子！”

　　听到了她的名字，他停下了脚步。

　　“我还听说你有一个儿子叫无忧，可惜不在了对吗？”

　　江冥夜想就一定是十七护卫中有人向她告了密：“母后想怎样？”

　　“想你可以成为下一任皇帝，想找到你到底最在乎什么！

　　少年笑：”母后你真的很了不起，不过如果您以为我还会在乎那个女人的话那就错了，她与我无关”说完便离开了，妇人笑，是吗？生气也是不在乎么？

　　皇宴中

　　和亲公主走至伏歌面前

　　“妹妹好久不见！”

　　伏歌一头雾水，应声举杯，仇暗修站起应道：“内人最近劳累过度，对往事记得不是太清楚，有些人有些事怕是忘了！”

　　刀冽雪看着伏歌“原以为妹妹心中早就有那个冥……

　　仇暗修忙打断了她，伏歌看着仇暗修又看向刀冽雪，刀冽雪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说道：“妹妹和妹夫真是男才女貌！”

　　“姐姐是？”

　　“御刀国公主，刀冽雪，妹妹与我相处十载有余，妹妹本是中原伏将军之女，天资聪颖异于常人，为替父平冤在我们刀家生活了七载，家兄对妹妹可是喜爱有佳！”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伏歌的睫毛微颤，她到底忘记了什么？

　　刀冽雪心痛的问道：“妹妹是否记得自己是不是爱自己的夫群呢？”

　　仇暗修的身体僵硬，紧紧握住她的手，他不想自己伪装出来的坚强被击破，他不想她将她的伤口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感受到仇暗修的不安，伏歌转头看着他的眼睛，那样的深情的说道：“爱，不记得多爱了，只是很爱……”

　　那个黑衣少年跨入园子便听到她那满是深情的告白，心中抽触，手捂口，一口鲜血在他的手心散开，像梅花一样鲜艳，夺目，却又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多情，伏歌再次看向刀冽雪，透过刀冽雪她看到了黑暗中那个孤独的身影，一阵害怕朝她袭来，像是会失去什么似的，害怕，再害怕，刀冽雪转身看向江冥夜。

　　“江四爷，又见面了！”

　　江冥夜紧紧握拳“给皇后娘娘请安！”

　　“真没有想到在我心中如此痴情的江四爷会让歌儿嫁给别人……

　　那一刻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将他和他的伤暴露于天地间

　　她将她的痛如此普写成卷

　　“过去的事，刀……娘娘还是别提了，年少轻狂，哪有什么痴心与不痴心而言呢？”

　　“无忧呢？我怎么没有见到我的小侄儿？”

　　江冥夜脸色铁青，伏歌眼中只有那个绝世少年的容颜上面的恨意，刀冽雪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明白今日过后也许一切就不会像从前一样了，两年前初次见到这样的男人就为他的真情感动，两年后，她依然想帮他，不顾一切的帮他。在她的心中，那样的一个男人就应该得到幸福！

　　仇暗修将伏歌拥入怀中轻唤“歌儿。”

　　众人半张嘴巴。

　　晚宴结束仇暗修带走了伏歌，他不想她在这里多待一刻！

　　江冥夜独自一个人在吹风，洛离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之中！

　　伏歌挣脱开仇暗修的怀抱，浑身无力的坐在地上

　　“歌儿？”

　　“你不是说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么？”

　　“你是我的妻子！”

　　“所以你就欺骗我？就这么不信任我？那又为什么要留我在你的身边？”这么多的为什么仇暗修就只回答了五个字：“因为太爱你！”

　　“所以呢？”

　　“所以怕失去！”所以知道你不爱自己，所以知道自己只是一厢情愿，所以害怕那么多事发生……

　　“错，所以就这样欺骗我，所以不相信我，所以硬让我留下来？”

　　“那我能怎么样！”仇暗修跪在了伏歌面前“我能怎么办？”

　　“无忧呢？”那个少年在自己的面前那样的无助，那样想知道那个无忧，原来那是自己的孩子，也许是自己和那个少年的孩子！

　　仇暗修没有回答

　　伏歌又问：“我又是怎么失忆的？”

　　他还是没有回答，逃离了出来，她这辈子都不会爱他了，不是么？

　　伏歌哭出了声：有谁可以告诉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群宫女，侍卫进入伏歌房间喧旨

　　仇暗修闻声而至

　　“皇太妃有旨，请仇夫人进宫喝茶小叙！”

　　“伏歌领旨！”

　　仇暗修问：“太妃有没有说为了何事？”

　　“这是主子的事，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怎么会知道呢？进了宫中仇夫人自然便知道！”

　　一群人领着伏歌进入后宫，见到了那个权力最顶端的女人。有谁可以想像如此年轻的脸庞竟是一先皇十八年的妻子，已是一个二十有一的少年的母亲！

　　“伏歌给太妃娘娘请安！”青妃走至她面前，弯腰扶起他：“起身吧！”

　　“谢娘娘！”伏歌不敢抬眉。

　　“果然是倾城倾国的美人，难怪……”青妃微微一笑“赐坐！”

　　“谢娘娘！”

　　伏歌才真正的看到那个女人，多么雍容华贵的女人：“娘娘找伏歌来可有什么事？”

　　“本宫想让你见一个人！”

　　“谁？”

　　“你应该认识的，江冥夜！”伏歌转头看向门口，黑衣少年看着她，她起身俯身问好，他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皇太妃面前：“江冥夜给太妃娘娘请安！”

　　“请来吧，都坐下聊聊，我都坐了半天了，腰痛背酸出去走走了！“

　　说完颇有意味的看了一眼江冥夜，便离开了，只留下江冥夜与伏歌单独相处

　　一时无处而言

　　半晌江冥夜道：“夫人可以回去了！”

　　“什么？”她失神

　　“难道你想留在此处么？不怕仇暗修生气？”江冥夜的每一句话都带着那么浓的醋意。

　　她起身，向他道别：“那伏歌就先长远告辞了！”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有千言万语想要对他说，可是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深的感情，那么多的为什么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如此转身让他多少怒火全激了出来，他将他拉至怀中，她的鼻子抵在他的胸膛：“他在你心中就真的那么重要！”

　　伏歌想说不是，也许在自己的心中面前的这个人才是自己一直挂念的人，可是怎么说呢？“他是我的夫君！”

　　“夫君？那我呢？我又是什么？”伏歌抬头看着他的睫毛：“你？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那是她在问他，可是他并不知。她自己也想知道他们曾经是什么关系，自己曾经是怎样的爱他？“我和仇暗修的妻子，我也想知道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即使有过什么那也是过去的事了，梦终是梦，终是要醒的！”

　　江冥夜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如第一次抱她那样的小心，让她觉得温暖：“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不是了吗？”

　　“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