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里长亭迷迭香》百里桂花

13、13

　　一辆警车飞快地停在太长酒吧门口，长亭和石慧一左一右打开车门上了车。
　　驾驶座上的朱笛回过头，看着长亭，忍不住道：“你去干嘛？”
　　“我一定要去。”长亭不动声色地说。
　　“你以为我没劝她吗？”石慧在旁边挤眉弄眼地说，“只要跟那个家伙扯上关系，她就紧张得要命，一直不都是这样么。”
　　“什么那家伙这家伙的，那是你爹。”朱笛一踩油门，车开了出去，顺口说道。
　　石慧闻言也不辩解，那神情却分明是一副不认可的样子。长亭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石慧的头，石慧嘴里嘟囔着“我又不是八岁”，却没有躲开。
　　“他一定不会等你去了才上山的，我们快赶去吧。”长亭眉间轻锁，恨不得立刻飞到李熏然身边。
　　但她现在法力全失，只盼赶得及……
　　长亭三人的车还在开往碧云山之时，李熏然已经进了山。
　　“看着人模人样的，下手也真够狠的。”老方一边把一张模糊的彩色照片塞进上衣口袋，一边小声嘀咕。
　　进山之前，每个警员都领到了一张嫌疑人模糊的照片。
　　和李熏然编在一组的两个人，他并不认识，其中一个是潼市东郊当地派出所的警员老方，另一个是区分局治安大队的小程。
　　据小程说，他们在前些年的分尸案专案组里有过一面之缘的，但李熏然完全没有印象。
　　碧云山大半算是没有开发的野山，只有东麓的一小片区域被圈作了森林公园。嫌疑人就是三个小时以前，在森林公园附近被监控拍到的，另有目击者看到他沿着山路进了山。目前，森林公园的派出所已经成为临时的指挥部，市局李局长亲自赶来坐镇，三百多名警力被调动起来进山搜捕。
　　李熏然赶到的时候，刑警队的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山了，他没有留下来等朱笛，而是和恰好和他同时赶到的老方和小程一起进了山。
　　老方四十多岁，有着基层警员见到刑警队警官常有的谨慎态度，以及无法掩盖的大大咧咧本性。沿着山路走了将近二十分钟，老方总是不断地伸手摸摸裤兜，又将手缩回来。
　　在他第十五次做出这个动作时，小程犀利地瞥了老方一眼，顺手推了推眼镜。
　　李熏然跟着他俩身后几步远，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随后开口道：“这么沿着山路走怕是找不到他的，我们进林子里找。”
　　在场的三个人里，只有他是有资格配枪的刑警，隐隐是以他为首的。
　　其实今天他并没有带枪，实际上，即使带了也没什么用，他那个恼人心理问题还在困扰着他，使得他握住枪的时候，手会抖。
　　林子里的树木并不很茂密，路也不难走。潼市地处东南沿海，周边并没有特别陡峭的山，碧云山与其说是山，更接近于一个土丘。
　　此时已是下午四点，照进林子里的阳光已然有些倾斜。
　　“这犯人得多凶残啊，抢劫杀人吧，还把人砍得血肉模糊，啧啧……”老方再次开了口，手指在裤兜上摩挲得更频繁了，“我看就是心里有病！有神经病！”
　　“这不好说。”李熏然淡淡地说。
　　“也不知道那尸体是什么样子。”老方对李熏然的冷淡不以为意，音量也提高了点，“我还没见过凶杀案的尸体呢。”
　　“也没什么好见的。”李熏然心中有些不快，控制着情绪地说。
　　小程却不客气得多：“你小声点吧，万一嫌犯藏在附近，非得被你吓跑了。”
　　“成，成，我小声。”老方仿佛看不出那两人对他的不耐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