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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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山庄位于姑苏城外的穹窿山上。
这里历来是风景名胜地，加之无极山庄有“天下第一山庄”的美名，所以平时上山拜谒之人络绎不绝。近来因为联盟盛会一事，天下英豪蜂拥而至，使得山门处更是恍若市集，人流熙攘往来不绝。
时值正午，一队迎宾队伍站在穹窿山下的官道上，翘首望着来路，显然正在等着什么人。
为了向武林同道表达敬意，无极山庄特意安排了迎宾之人每日等候在山门处。不过平日只得两三个，唯独今日这队迎宾队伍足有八人之多，队伍更是往前了数里，直接来到了山下的官道上。
在江湖中“八仙迎客”是最隆重的迎宾礼节，何况今日领头的还是少庄主慕天佑。可见，来人的身份极不普通。
他们已经在这里等候了小半天，初夏的日头明晃晃的，已然有了些毒辣之气。八人的额角都爬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等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来？”有人开始发牢骚。
“朝廷的鹰犬，总是要架子大些。”有人附和。
“呸。什么东西。庄主何必对这些朝廷鹰犬客气？”队中多数人显得嗤之以鼻。
“都闭嘴！”慕天佑出声呵斥。此地人来人往，到处都是耳目，闲话若是传到当事人耳里只会徒添麻烦。出门前爹向他千叮咛万嘱咐，万不可开罪客人。
“一会人来了，态度都给我放恭敬一些。得罪朝廷的人对我们没什么好处，“慕天佑停顿了一下，强调道，“何况段总管代表的是王爷！”
王爷，指的便是当朝唯一还留在京城中任职的端慧王。
端慧王权倾朝野，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纵然他们是天下第一山庄，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却还是惹不起的。
少庄主发声，众人自然不敢反驳，皆闭上了嘴巴，收敛起散漫的姿态，整肃面容，继续翘首以待。然而道路远方仍是久久不见来人的身影。
慕天佑轻蹙眉头，目色悠远，面上渐渐的爬上了一层愁云。
近来，因受他们无极山庄的号召，数万名江湖同道涌入姑苏境内，山上的别庄全被腾出来安置名门大派和知名侠士，而其余那些寂寂无名之徒实在太多，无极山庄地盘有限，容纳不下，只能让他们自行解决食宿问题。
这些人大多投宿在姑苏城中，使得姑苏城中的各大客栈，酒楼，民宿人满为患。江湖人生性好斗，有江湖人聚集的地方便容易产生纷争，何况大家来自五湖四海，鱼龙混杂，其中更不乏有强盗土匪和邪魔歪道。一时间城中乌烟瘴气，每天都在发生着大大小小的斗殴，治安因此而陷入了空前的混乱，连官府衙门都疲于应对。
日前，王爷送来了一封书信，给无极庄主慕元德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朝廷严令禁止民间帮派结盟，是为了防其势力坐大，为祸一方。但这次武林结盟的宗旨是为了成立管制全江湖的机构，有利于民间治安，朝廷原是持支持的态度。可是这才短短时日，姑苏城中竟乱作一团，流血杀人的事件随时都在上演，以致于百姓无事不敢上街，商铺轻易不敢开门。衙门案头上的诉状较之过去陡然暴增了数十倍之多。
洲衙一份接一份的加急文书往朝廷上呈，希望朝廷能派兵肃清，还姑苏一个安宁。
幸得端慧王将此事压了下来。不过端慧王在信中有此警告，倘若一月之内无极山庄还不能管理好这群江湖人，朝廷便只好派兵以乱党罪处置。
慕元德顿时犹如巨石压顶。城中数万名江湖人，三教九流，正派邪派，什么人都有，他们并不受山庄管辖。这段时间庄内陆续派人到城中各大客栈挨个游说，希望大家卖无极山庄一个面子，往后安分守己，少惹事端。无奈游说多日仍收效甚微，正在一筹莫展之时，王爷又差人前来督管此次联盟大会。
眼见来人即将到达……慕天佑不由得深深忧虑，局面还不知道怎么收拾，届时爹又如何向王爷的人交待？
就在慕天佑忧心忡忡的时候。段央一行人正被人拦截在姑苏的内城河道上。
段央没料到，仅仅一个女人，竟能将他整船人马阻截。
他奉王爷之命前来姑苏调查祸乱的情况。谁知进入姑苏还不到半日就看见了三次斗殴，一次抢劫。临街到处是被砸烂损毁的酒楼和商铺，百姓遇到武斗的局面只能纷纷奔逃，街角旮旯时不时能看到遭砍杀后的尸体，甚至一条血淋淋的手臂还临空飞来，落在段央脚下。
这一切都太过触目惊心，他没料到姑苏城内已乱到了这个地步，于是立即令人调头由河道出城，打算直奔穹窿山，找无极山庄的人问询。然而就在南河道上，他们被一条锁链阻截了去路。
正在行进的船身猛的一顿，段央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其后便听到后方侍卫在大喝：“什么人？!”
来到船尾，段央发现他们的船被一条五指粗的铁链牵住，铁链的头部带钩，钩子已经深深抓进船尾的木柱中。顺着绷直的铁索向上看去，段央便看见了那个女人。
她站在高高的石拱桥上，朝下俯视着他们，铁索的另一端正攥在她右手上。她身姿笔挺，站得气定神闲，不见分毫吃力之相，但他们的船竟纹丝不能动。
段央哑然。这艘船虽不能与航海船相比，但在内城河中已算是庞然大物，加之船上五十多人和一船载物，少说也有十来吨重。即便是□□第一力士，也未必能拖动。但此时此刻，这女子仅凭单手竟能拽停行船，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你是谁？”段央仰头打量这女人，越打量越觉得惊异。
但见她身着一笼紫红暗云纹长袍，长发流泻。拱桥上的高风吹得她紫袍翻飞，长发飞扬，恍若一朵开到了繁盛的紫兰。由于逆光的原因，容貌不清，但段央仍是能感觉其容色艳绝，身姿绰然，一股浑然天成的极致风韵。只可惜她周身萦绕的冷冽气势太盛，缺乏了女人的柔和婉约，显得过刚过厉。
在听到他的问话后紫衣女一眼转来，在察觉到她视线的一刹那，段央的心突的漏跳了一拍，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丝惊悸。这种惊悸源自于一种胆怯。段央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他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平日常与王爷相处，连皇上也见过多次，他也从未曾感到过胆怯。
“好厉害的高手！”这时，白玉摇着香扇步前来，停在了段央身侧。段央不是习武之人，自然不知道越厉害的内家高手越能散发出无形的威慑力。真正的高手仅凭气魄就足以让猛虎吓软腿脚。这个女人不怒不威就能散发出如此强的气魄……实在可怕。
“白玉。”段央转头看他。
“总管，可要小心了。”白玉回以浅笑，用悠然的外表掩盖着内心的紧张。
段央的心往下一沉。白玉是十影卫里的佼佼者。若非极凶险和重要的事情影卫不得出动。王爷这次令白玉跟在他身侧保护，主要是考虑到江湖的凶险。平时白玉不会现身，只在暗中保护他的周全。而现在他竟然化作一个书生模样，大摇大摆的走到了自己的身侧。可见，眼下的局势已十分危险，甚至危险到了白玉不得不现身站在他身边以防不测。
段央再次朝拱桥上的女人看去，心头疑窦横生，他扬声再道：“姑娘，不知有何贵干？为何要阻挡我们的去路？!”
这次女子终于开了口，但言辞却十分简洁，似不耐烦多话。
“我来要件东西。”
“什么东西？”
“虎符。”
“大胆！！”段央勃然大怒，临行前王爷将虎符交到他手中，是为了让他在必要时调动扬州，淮安，江宁三处兵马，合围控制姑苏。虎符何等重要，丢失虎符乃杀头的重罪。故此段央怒极，“虎符岂是尔等能觊觎的东西！谁派你来的？！”
女子不答，态度淡漠，似乎压根就懒得回答。“不给，我就只好抢了。”说罢，她右手铁索一扯，登时将船身扯得猛然晃动，哐当数声，船中人翻物倒，段央也踉跄了一大步，被白玉扶住才不至于跌倒。
船被扯动了数尺，女子将铁索朝石桥柱头上一绑，随后踏着铁索而来，速度快得惊人。
段央大惊，连声呼喊侍卫。
数十个侍卫随即蜂拥而上，纷纷拔出佩刀踏着铁索迎战上去。也不知那女子是如何出手的，双方在半空中才刚一照面，一个个侍卫便倒横飞了出去，扑嗵扑通落水声不绝。
这些侍卫皆是从王府中精选出来的高手。到了此时竟不堪一击！
段央的脸色霎时化为了惨白。
眼见那紫衣女子已离船近了。白玉沉下面容：“你们不是她的对手，留在这里保护总管，砍断船尾柱，将船开走！”简单的交代之后，白玉将香扇往腰间一插，飞身而起，化为一道闪电，迅疾的朝紫衣女子一掌攻去。
嘭！
双掌相交。巨大力量使得铁索嗡鸣抖动，铮铮声不断。
白玉的身手在十影卫里和雪荀并称为双璧。雪荀少年白发，是逆天神童，能与他齐名说明白玉自有其过人之处。他练就一身快拳快腿的功夫，人称‘风云七十二式“，在战斗中千变万化，威力无穷。可说雪荀胜在功力，而白玉则胜在招式。
只见白玉和紫衣女子匍一交手四周便陡然生出一股飙风，一掌过后，白玉的身影已再不得见，能见的只是铺天盖地的拳脚残影，逐渐卷成一股旋风将紫衣女团团围困。这等快招，竟比清风侠客的“第一快剑”亦不遑多让。拳脚本不能同刀剑相比，刀剑的速度永远是要快过拳脚的。但白玉的拳脚竟能快过天下大多数的剑法刀法，实在惊人。
紫衣女被阻拦下来，再难寸进。然而两强相斗，波及甚广。他们战斗的立足之点在于铁索。铁索的剧烈晃动，致使船身犹如狂风浪潮中的帆船，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船上人仰马翻，惊呼声连连。段央跌在甲板上滚出了几圈，连爬带喊道：“快砍掉尾柱！！”
就近侍卫连忙拔出佩刀一阵乱砍，顷刻之后，尾柱断裂，啪嗒一声掉落河中。船身这才终于脱离了控制，随即如离弦之箭般，迅疾的驶离事发地。
船驶出一段距离后，段央狼狈的抬袖拭去满头满脸的水，遥望背后的战局。只见铁索掉落之后，二人之战已转到了水面上。战况如何他看不分明，唯见一蓝一紫两道流光般的残影在水上交织不休，难分难舍。周遭浪涛四起，荡出的水花足有数丈之高。
这等战况段央平生未见，一时间瞠目结舌，无法言语。
直到河道拐弯，再不能见，段央方才收回视线，催促水手加快速度。
那紫衣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有没有同党？而白玉能不能战胜？这些都还是未知之数。段央心下惶惶，深知必须得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事情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船才刚拐弯不久，水中突然哗啦一声巨响，猛的蹿出来一条通体漆黑的巨蟒，恍若蛟龙一般。一船人还来不及反应，巨蟒已朝着船身袭卷而来，一卷一滚之际，顿时将船身弄了个倾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段央直到跌落水中还未能完全反应过来。
他在不断的下沉，水中好像有一股吸力，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无法游上去。
河水呛入口鼻之中，他肺部疼得似要炸裂，同时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将他包裹。
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连意识也开始模糊……
这时候，伸来了一只手将他拉住。迷迷糊糊中，段央感觉到那只手正带着他向上游动。顶头上的光芒越来越近，越来越亮。终于，他们破出了水面，段央又呼吸到了空气。
随后，那人将段央带到了岸旁放下。段央趴在地上一阵猛咳和喘息，很久才缓和过来。他虚弱的坐在地上，这才有一丝力气朝旁边看去。最先入目的是一双藏青色皂靴，往上是一身宝蓝色的衣袍，螺纹金绣腰带上插着一柄白色香扇。再往上，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沉静而清逸的面容。
白玉……
段央松了口气。
“总管，你没事吧？”白玉关切的询问道。
段央摆了摆手，他仍有些混沌：“发生了什么？”
“船翻了。”
“对，船翻了。”段央突然想起那条突然蹿出的黑色巨蟒，虽是仓促的一瞥，但足以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立即慌张起来，手足乱挥，指向河面，“蛇！蛇！这河中有巨蛇！”
“没有巨蛇。刚才我在水下什么也没有看见。即便有，现在也不在了。”白玉平静的回答道。
得知巨蛇已经不在，段央略微放下心来，随即他察觉到自己适才的失态，面上有些挂不住，于是咳了咳，转而询问道：“你怎会突然赶来？那女贼呢？”
白玉：“我和她打到一半，不慎被她击落水中。等我从水中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见了。”
“奇怪。”段央蹙眉。女贼既然前来袭击，不达到目的又怎会轻易退走？
白玉若有所思的看着河面上正在缓缓下沉的船：“总管，虎符还在吗？”
“当然。我一直贴身藏着……”段央边说边往怀中掏去，然而才掏到一半，他就突然怔住了，整张脸开始扭曲起来。
虎符……不见了……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白玉从段央的神情上看出了端倪，面色也随之变了：“看来这女贼是有备而来。不知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夺虎符？”
“这事必与无极山庄脱不了干系！”段央面色铁青的笃定道。
“何以见得？”
“一旦对姑苏用兵，无极山庄定然首当其冲。虎符的存在，对无极山庄本身就是一个威胁。”
“对无极山庄有威胁是朝廷，不是虎符。没有王爷的这枚虎符，朝廷要灭一个小小山庄仍是如同捏死蚂蚁一样。”白玉不太认同段央的观点。不动虎符无极山庄未必有事，动了虎符无极山庄便只有死路一条。无极山庄不会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何况王爷赐虎符一事本是隐秘，无极山庄的人是如何得知的？
“不管怎样。姑苏因无极山庄而乱。而我们在姑苏城内遇袭。无极山庄就难逃责任！”段央铿锵道。
白玉突然明白了。丢失虎符，段央的处境已很艰难，他未必真的认为此事和无极山庄的人有关。但拉一帮人垫背，总要比他独自一人承担的好。何况以无极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要追查虎符的下落，门道亦会多上许多。
想通其中关节，白玉露出一丝笑意：“那么事不宜迟，我们该上路了。想必无极山庄那边也等了许久。”
白玉诡谲的笑令段央有些不自在，他避开白玉的视线，拧了一把衣裳上的水：“嗯。赶紧走吧。到了庄上也好换身衣服。”
随后二人清点了一下残兵和财物。船翻之后，有三十多人失踪，爬上岸的不过十七人，所有行李也全部丢失。此刻的段央已无心情去管行李和那失踪的三十多人的生死。他带着众人匆匆朝着穹窿山赶去。
慕元德忐忑不安的在庄中等了大半日。
姑苏城中的乱局目前仍一筹莫展。他一直在想着该如何向段总管求情，多宽限他一些时日。但令他万万没料到的是，等他见到段总管等人时，看见的竟是一队湿漉漉的，狼狈不堪的队伍。
段央怒不可歇，站在花厅中央对着慕元德一顿痛骂！
堂堂一代武林宗师，江湖中德高望重的首脑，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垂下头颅，忍气吞声。
他忍气吞声并不是因为他没有脾气，而是他除了有脾气之外还懂得什么叫作识时务。水龙会遭官兵剿灭的场面仍历历在目。民不与官争，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慕元德老成，能忍。但慕天佑却年少气盛，跳了出来：“姓段的！！你凭什么诬陷本庄抢夺虎符！亏得本庄对你盛情款待，你却欺人太甚！”慕天佑忍了很久，自从接到段总管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得到过一个好脸色。自己被怎样对待都无所谓，但他却看不得有人如此对待他爹。
段央本在气头上，闻言大怒：“诬陷？！你敢说你们与此事无关？！”
“本就无关！你说我们夺取虎符，又有何凭证？！！”
“天佑！！不得无礼！！”慕元德连忙喝止，转向段总管揖礼道。“小儿莽撞，还请总管勿怪。不过，我山庄的确未曾抢夺虎符，还望总管明察！”这话说得不卑不亢，尤其是最后一句咬得极重。尽管慕元德还保持着礼节，但态度也已分明，不白之冤绝不蒙受！
一味强逼也不是办法。段央深谙官场之道，何时松何时紧，何时急何时缓自有一套。
他停顿片刻，渐渐将一脸怒色改换成了冷色，缓缓道：“无极山庄招引天下狂士汇聚，致使姑苏大乱。朝堂上，左朗将曾向皇上进言，说江湖人勇武善斗，难以管辖，乃民间最大的隐患，社会最大的毒瘤，建议借此事件派兵围剿姑苏，将城中江湖人斩尽杀绝。但这事却被王爷给压了下来。王爷有心护着你们，方才派我前来监管联盟大会，维持姑苏秩序。但我才刚到姑苏第一天，虎符便丢了……你觉得此事若是传至朝廷，会有什么后果？”
慕元德脸色微微一变。
段央继续道：“定西王判乱，前线紧张。正在这风口浪尖之时，虎符的丢失会让皇上作何感想？”他顿了顿，“一旦皇上认为城中可能有叛党，慕庄主以为，情况将会如何？”
慕元德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一些。
段央最后以不容置喙的口气道：“我不管夺取虎符与你无极山庄有关还是无关！我只要你记住，只要姑苏不平，虎符不归，你我的脑袋都别想要了！”
“我明白了，”慕元德沉默良久，而后沉声道，“我一定会尽全力平定姑苏，追查虎符。请总管放心。”
段央点头：“慕庄主可有什么办法？”
慕元德蹙眉沉吟：“本庄有三千门人。现在十二门派和八大家族的人正住在本庄别院，由我出面，想必大家愿意助力，凑够万余人手应该不成问题。明天我便带人前往城中盘查。将闲杂之人驱逐出城，可疑之人带回庄内审讯……”
不过这样一来，动静太大，不但联盟盛会即将流产，还会因此而得罪大半个江湖，往后，无极山庄在江湖中就再难立足了……
然而眼下，慕元德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爹……”慕天佑亦深知不妥，但一时也想不出别的法子来，只得忧愁的看着慕元德。
慕元德无奈的朝他摆一摆手，转向段央；“段总管觉得此法可行否？”
段总管略一思索：“有劳庄主了。”
“那么明天我便派人……”慕元德话说到一半，突然被人生生打断。
“万万不可！”一道男声从厅外远远传来。
众人一怔，均朝厅门处看去。须臾之后，只见一男子和慕家二小姐，慕红锦一道，双双踏进了厅中。
匍一见到该男子，慕元德便是双目一喜：“世侄。”
而慕天佑惊愕之后，面上却流露出了极为复杂的神情：“欧阳明日……”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第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