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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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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月公子不在宫中。
无忧宫主亲自接待了我。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无忧宫主,这位半天月的红粉知己并不如我想象的超凡脱俗。身为一宫之主,起码的气度还是有的,但到底也只不过是个半老徐娘。
想是这么想,我嘴上还是客气道:“久仰大名。”
无忧宫主一双眼也在暗暗的打量着我。因为上次私闯春风得意宫,我露了行踪不太方便露脸,所以特意用白纱遮了面。无忧宫主亲自接待也是看在黄金圣令上。
江湖人只知半天月持有黄金圣令,是一教之主的象征,却并不知道世间还有一枚黄金圣令。
无忧宫主打量我的眼神充满狐疑。半天月将黄金圣令看得很重,一直带在身边从不轻易给人。而她与半天月关系不一般,自然知道半天月的习惯和秉性,现在又将我佩带的黄金圣令看作了半天月那枚,心里便有了怀疑。
“教主的令牌为何会在姑娘身上?”
我也不打幌子:“在我身上自然就是我的东西。”
无忧宫主脸色微变,随即话里泛出些酸气:“哟,我看姑娘这身段这气度想必也是个美人儿,何必这般遮遮掩掩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她想哪去了。我淡淡道:“我这面纱,就是你们教主也不敢摘。”
无忧宫主立即愠怒道:“姑娘好大的口气!我春风得意宫也不是任人随意驱使的。还得看我高不高兴,若是我不高兴的事,就是教主亲临我也未必理会!”
这话酸得跟老太太的臭脚丫子似的。
我轻笑起来。
“你笑什么?!”
我说:“半天月这厮,也只有你拿他当个宝。”
无忧宫主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瞪我半晌,沉声道:“你和教主到底什么关系?”
暗月楼的事情不能对外宣扬,我又不喜她继续误会,便侧面道:“你家教主见了我,得尊我入上座。”
话点到为止。无忧宫主是聪明人,她面色变了又变,态度到底放恭敬了下来,先将我请入了上座,又令人端来了花茶。
还算有些眼力。
我不客气的坐了,撩开一角面纱啜了一口茶。旁边无忧宫主一直在奇怪的打量我,必然在揣测我的身份和来历。
我权当不知。待下次她见了半天月,半天月自然会解释。扯幌子的事反正他擅长。
喝完一口茶,我将茶杯往桌上搁了,方道明来意:“我前来拜访,是有事要找弄月公子。”
“找凌风?”无忧宫主诧异。
我点头。无忧宫主也善法阵,不过她对我怀有抵触和防范,保不齐什么时候醋坛子再翻上一翻,我没那心情伺候,还不如找弄月公子省事。
无忧宫主皱眉道:“不巧。凌风出门去了。”
“去哪了?”
“不知道。他走时没告诉我。”
我见她表情不像说谎。旁边有个婢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了看无忧宫主又把话咽了回去。我猜这里面可能有什么隐情。
这婢女我认识,那天我夜闯春风得意宫,她就是领头捉拿我的那位。
略一思考,我起身告辞:“弄月公子既然不在,我便不多打扰了。”
辞别了无忧宫主,我走出春风得意宫,绕过一面墙,我左右张望了一下,便又越墙潜回了春风得意宫内。
等到适才那名婢女独自经过长廊时,我一把提了她的肩,把她带到了一处僻静地。
她惊慌失措的挣脱开,等看清我后才稍微镇静下来:“贵客,是你……”
“说吧,弄月公子干什么去了?”
婢女抿了抿嘴,道:“宫主寿辰将至,公子去莫去山庄求颜如玉。想给宫主做寿礼。”
原来是这样。
弄月公子看上去玩世不恭,想不到还是个孝子。
“替他好好瞒着。”我含笑拍了拍小婢女的肩,然后越墙离开了。
那颜如玉小有名气,它还有一个名字叫桃花玉,是一枚令女子梦寐以求的佩玉。
说起来有一段掌故。
据说此玉最早乃是春秋时期息夫人的贴身佩玉。
息夫人是当时有名的美女,美到祸殃三国的程度,因其“面若桃花,目如秋水,肤如凝脂”又被称之为桃花夫人。
自古便有“人养玉,玉养人”的说法。此玉经她贴身佩戴了几十年,养出了灵性,美人精气尽纳其中。
直至息夫人死后,玉佩几易其主,无不润泽新主,这才逐渐有名起来。
传闻只要女子佩戴此玉便会有增颜的效果,即便是老妪,皱纹也会减少,皮肤逐生光滑。
所以此玉被称之为“颜如玉”。因其本是息夫人的东西,为感念息夫人也有称其“桃花玉”的。
数年前,莫去山庄的庄主为讨夫人欢心,以千金购得颜如玉赠予夫人。曾传为江湖话题。
弄月公子想以“颜如玉”为母祝寿,实在是别出心裁。
想那无忧宫主徐娘半老,姿色衰微,的确是需要好好增颜一翻。
不过莫去山庄不愁金银,庄主送妻之礼也断没有转卖的可能。所以弄月公子此去的“求”多半是“夺”。
莫去山庄离此三百里,路程并不算遥远。
我也正好前去看个热闹。
我到的时候,戏已经唱到了后半段。
莫去山庄人仰马翻,庄内家眷,护院,丫鬟,仆从被俘了一众,被挟持到院中聚集。莫庄主携同夫人与少量护院正在与弄月公子对峙,家主们无不是满面愤慨。
“你们这些打家劫舍的强盗,土匪!!”
弄月公子手执着折扇,白衣飒爽,气定神闲的站着,语气傲慢:“就你们这小山庄还不值得本公子打劫。”折扇啪嗒一合,弄月公子扇头扬了一下。后面的女侍立刻领会,抬了一口将红木箱子上来打开,只见里面黄灿灿,齐齐整整的全是黄金。
弄月公子嘴角噙笑:“黄金万两买你一枚美玉,只赚不亏。”
莫庄主脸色难看:“你这是强买强卖!”
弄月公子:“别不识抬举。”
“我要是不识抬举又怎样!!”
弄月公子眼珠子转了转,挑了就近的一个丫头,一挥扇面便将其割了喉,人噗咚倒地。弄月公子面色不改,笑道:“你看,伤了和气就不好了。”扇子轻摇,这风雅的玩物,原是他的武器。
有人死了,场中顿时一片怒骂,庄主夫人惊叫了一声。
莫庄主攥拳轻抖,怒视弄月公子,一副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的模样。弄月公子依然嘴角含笑,笑得悠然,笑中带着几分邪魅。那颜如玉,他势在必得。
庄主夫人顾全大局,拉了拉莫庄主的袖口,轻声道:“当家的,要不将玉给他们得了。大事化小……”
“莫要再说!”庄主怒言,“这已不是玉的问题。我莫去山庄如果能任人欺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中立足!!”
莫庄主拔剑怒指弄月公子:“你欺人太甚!今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言罢一剑刺出。
莫家剑在江湖中并不算出类拔萃,剑法迅疾却不够凌厉。而莫庄主的武功也很平庸,高手榜上并无排名。
再看弄月公子,那一面折扇可收可展,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看起来柔软无比却开则能挡剑,合则能出击。扇刃锋利如刀,扇骨之中更隐藏着机关,嗖嗖的暗器不时从扇中射出。运用灵巧,变化无穷。
两人的战况一面倒。弄月公子打得轻松,莫庄主却步步吃力。
我看得真切。若说弄月公子功夫比莫庄主大,也不尽然。
剑是中长型兵器,不如匕首轻巧灵活,也不如长矛能击长远。除了内力雄厚的高手能将剑气无形化形,攻程暴涨数丈之外。普通剑法只要出了一丈,便就出了攻击范围。
而且剑一向是击实不击虚。遇到刀,枪,棍,棒一类实兵器剑法大有施展。但一遇鞭,索,链,拂尘一类软兵便有些无处着力了。
弄月公子的折扇柔软灵巧,暗器能击长,挥扇能打短,所以处处压了莫庄主一头。
说白了就是弄月公子的兵器能克制莫庄主的兵器。
如果没有意外,这场战斗该是弄月公子胜。
这点莫家人也看得清楚。庄主夫人面上焦虑不已,忍不住矫叱一声拔剑加入了战圈,庄主夫人入战,连带一众护院也跟着亮出兵器加入了战圈。弄月公子带了不少侍女前往,到了此刻均都跳了出来,双方阵营立刻打成一片,全面开战了。
混战约莫打了一刻钟。莫庄主一声痛呼,倒地败了。
庄主夫人惊叫一声:“老爷!”连忙丢下对手去搀扶莫庄主。一众护院见此情况也纷纷撒手,围拢,护卫家主撤走一旁。
战局停顿,场中间立刻留出一片空地,双方人马各站一头。
莫庄主被夫人搀扶着,步履不稳,捂着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色奇异。看样子是中了毒。
他鄙夷怒斥:“暗器有毒,好卑鄙!”
弄月公子折扇半遮面,露出一双狐狸般狡诈的眼来,笑如弯月:“庄主此言差矣。我本就以毒公子著称。用毒乃是我正道。庄主中了我的夺命针,一个时辰当魂归西天。”
弄月公子言罢,莫家一片哀声。
莫庄主反而脸沉如水,豁了出去:“纵是一死,我也必将拉你陪葬!!”言罢,他挣开夫人,暴起身形,一剑飞来。
这一剑劲道十足。莫庄主虚弱之躯还能迸发这等力道是在拼命。况且他身中剧毒,本就不能再运气,否则毒会扩散得更快。
可见,他根本就不想活。他要的只是功成!
功成时,一剑杀敌!
剑飞到一半,庄主一拧剑柄,剑身突然解体,化作了七根细长剑刺,分七路而去。
裂剑!!
若说莫庄主适才对敌时的剑法太平庸,那么此刻他这一招裂剑,就算得上是顶尖的高招了——出其不意,而且防不胜防。
弄月公子脸色大变,他没有料到莫庄主还有这样一手,急忙挥扇应对。但裂剑分了七路,若是长兵在手,伸空旋转拨挑或有一线生机。然而他拿的却是扇子,扇面短板柔韧的忧点此时此刻已变作了致命的缺点。足见,战场上的比武总是瞬息万变的。
眼看弄月公子就要被扎成个刺猬了,我一捏墙砖,将崩裂的碎石抄了几颗在手,五指一发,七枚石子顿时疾射出去。
锵锵锵几声之后,七根剑刺被击落在地,倒插入弄月公子的脚前,呈半圆形立了一排。
弄月公子看着明晃晃的一排剑刺惊魂未定,抬袖抹了一把冷汗。
既然露了踪迹,我便飞身出去,立在了场中央。
弄月公子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看见我双眼一亮:“哟~这不是那位夜盗留情的美人儿吗?”
“……”美人就美人,那个夜盗留情又是几个意思?!
弄月公子执扇一抱拳,态度庄重又诚挚:“多谢美人儿解我一难!”
这神态变化之快,我愕然了一下,随即挥了下手,示意不必客气。
莫庄主经此一招后,已然脱力,由夫人搀扶着才能站住,一张脸已变得乌青,看样子离毒发不远了。
“姑娘是什么来路?为何要多管闲事?”
我指了指弄月公子,对莫庄主说:“我和他不是一路。”
莫庄主面色稍松。
我又道:“不过我是另一路来抢玉的。”
“你!”莫庄主一急之下咳出口血来。那血中带黑,他脸色也由青转紫,即刻就要发作了。
我连忙抬手一拍,将掌心贴到了他头顶百会穴上,灌入内力进去。
他已毒至头顶,要将剧毒逼出,非从上而下不可。
莫家人以为我要伤他,顿时激动起来。“老爷!”庄主夫人挥剑要刺我,我忙腾出另一只手,往她头顶一拍,内力控她全身,令她无法动弹。
莫庄主很快意识到我是在为他逼毒,断断续续道:“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莫家一干人等虽然不明所以,却也安分下来。
一炷香后,莫庄主胸口的毒针被逼出体外,伤口处流出了不少黑血,他脸色也恢复如常。毒逼完了,我却并未放手,以免这两口子其后挣扎反抗,多有麻烦,所以我用劲往下一压。
轰隆一声大响,地面开裂,这两口子也被我生生按进了地底,仅留了头胸在外。
这一招我用的是隔山打牛之力,所以两人尽管被制于地底,却并未伤着分毫。
周围惊叫声起,被骇住的人不少,莫家人投鼠忌器,不敢再有任何举动了,只警惕的把我望着。
“哈哈哈哈哈。”这时候弄月公子大笑起来,摇着折扇施施然的走前来,“妙也,妙也,”他围着莫家两口子走了一大圈,抬头兴奋的对我说道,“美人儿这招实在是高,连绳子都省了。不如下次教教我?”
我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道:“扇子拿我看看。”
他愣了一下,还是将扇子给了我。
我拿在手里一番打量。这扇子是用钢刀做的骨,内里中空设有机括。奇妙的是那扇面材质非布非纸,却比纸布还要柔软,触之清凉润滑,看似吹弹可破实则却可抵御利剑穿刺之力。即便是铁铸的刀剑拼斗之后还难免留下痕迹,然而这扇面光润平滑,却无半点痕迹。再看那扇沿,细薄如刀刃,切物不输宝刀。
“好扇啊……”我感慨。
弄月公子笑:“它叫阴阳扇。”
“什么材料做的?”
“千年冰蚕丝。”
“难怪……”我将阴阳扇抛还给他,“兵器是极品。不过你那武功是厨娘教的吗?”
“……”弄月公子面部扭曲,半晌,捂胸:“美人儿说话怎么跟下刀子似的,戳人心窝,痛煞我也!”
我白了他一眼,懒得看他耍宝,转身去和那莫庄主交谈。
“莫庄主,我刚才救你一命。你看能不能抵一枚颜如玉?”
莫庄主面如纸色,额头沁出了密匝匝的汗珠,他和夫人对望了一眼。庄主夫人道:“多谢姑娘救我夫君。这颜如玉便当谢礼赠予姑娘。你拿走吧。”说罢,解下佩玉来给我。
“好。”我心中欣喜,接过佩玉,见其乃是晶莹剔透,色泽醇正的一块好玉,形态是龙凤呈祥的合圆之形。神奇在哪儿我是没看出,不过是这玩意儿就行。
玉收了,我一托莫家夫妇的手,将他们拔出了地底。
我向二位告辞:“叨扰了。”
莫家夫妇恨不能我立即刻消失,急切的抱拳礼别:“慢走,恕不远送。”
我转身要走。
“等等,”弄月公子苦着一张脸将我拦住,“美人儿为什么总是喜欢抢我东西?”
我把玉在他面前一展:“这玉你想要啊?”
“想。”
“想就跟我走。”言罢,我掠起身形,出了莫家庄,朝四方城而去。
背后风声飒飒,弄月公子果然追来了。
我施展轻功走得不慢,但身后白衣却能一直紧跟。可见这弄月公子武功虽逊,但一身轻功还是蛮俊的。
我有意试他深浅,于是便加快了步伐,脚下生风,迅即的往那陡峭难走的道路上穿行。
谁知过了一阵觉得不对,转头一看,人没了!
没跟上?
我只得掉头去找。找了半天,才在一处山道上找着了他。
他找了块干净的岩石坐了,摆了个舒适的姿势,扇子摇得悠哉悠哉的。
我顿时火气上涌:“你在干什么?!”
他懒洋洋的看了我一眼:“你急着去投胎?”
“………”
“本公子累了,要先歇歇脚。”他一边说着一边装模作样的捶了捶自己的腿。
那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哪里有半点累?!
“这样吧,”他得寸进尺道,“你去找个轿子来,本公子实在是走不动了。”
“………”我黑着脸道,“颜如玉还想不想要了?”
“想,”他仰着头看我,双眼晶亮,笑得狡黠,“不过你拿玉来诱我,必然是有事要求于我。”
这人真是个狐狸。
弄月公子有持无恐:“既然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折扇摇啊摇,“美人儿,来,给我捏捏背。”
捏你大爷!
我拎住他后领子往上一提,拨身而起,提着他上路。看他还能怎的!!
半空飞纵了数十丈。
弄月公子大叫:“喂!放开我,我堂堂七尺男儿,这也太难看了!”
我不理他,继续提着走。
弄月公子威胁:“再不放我下去,一会不管你求我何事,我定宁死不屈!!”
“………”
把他扔回地面,我无言的看着此人……此时才方知金花的苦。
“这就对了,女孩子不可以这样粗鲁。”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站直身子,又开始摇他那破扇。
“还走不走了?!”
“你觉得呢。”
我耐着性子提醒他:“不管我是否有事要你去办,但这颜如玉,你终归不会不要。”
“当然。”
我正要往下说,他随即又来了个,“但是……”他说,“颜如玉我不要也可,你的事是否也能不办也可?”
“………”我无言以对,深知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但却没有辩赢他的口才,只能瞪眼看着他。
“好了好了,我也不逗你了。这颜如玉我既然要,你的事我自然也会办的。我走。”他说。
我松了口气,但随即又听他道:“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说到这,他面色一肃,玩世不恭的气息顿时荡然无存,突然显得庄重谦逊了起来,一抱拳正色道:“在下司马凌风,四方城人士。见过姑娘。”言罢,眉目含笑的看着我,一副让我礼尚往来,介绍自己的模样。
“………”我看他半晌,“无可奉告!”
“哈,”他笑了,那种贼贼的感觉立即又爬回了他的面上,“哎呀,一路同行一起共事总得有个称谓。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好呢?”
他侧身看我:“美人儿?”
“还是想让我叫你……”他眼珠子贼溜溜一转,笑得很坏,“…宝贝儿?”
“宝你娘个贝儿,”我大怒,“你这个臭小子!!”
“啪,”他拿扇子敲在我脑门上,“你我可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不许对我无礼。”
我全身僵硬,难以置信。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对我。第一次尝到被人气得七窍生烟的滋味。
“谁跟你有过肌肤之亲!”
弄月公子笑眯眯的用扇头点了点嘴唇。
“……”我脑子开始气血上涌。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干脆把这个人一巴掌打死,然后破阵之事再另想办法的时候。弄月公子突然神色一正:“好了,我们上路吧。”
言罢他转身就走。
我在原地默立良久,才慢慢抬动了步子。
走了许久,一路无话。
沿途山风吹拂,我心头的怒火才渐渐的平息了下去。
这时候,前方山道出现了岔路。弄月公子回过头来,一本正经的问道:“宝贝儿,我们该走那条路?”
“!!!”我真是怕了他了,“影月!!”
“影月?”他眼睛一亮,宛若诗人般扇子风雅的一摇,仰天吟道,“云破月来花弄影……明日落红应满径……”
“好名字啊,”他转过头来,笑得忒灿烂,扇头一点,对我道,“你我有缘。”
“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