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时光里的娴》陈小锦

5、年少轻狂

　　因为年轻，就没有太多的顾虑，对于将来也没有太多的考虑，所以，日子还是过得一如既往地平静。
　　我是六月生的双子座，具有静如处女又动如脱兔的双重性格。那日，我如往常般走出教室，很快，友晔就跟了过来。他鬼鬼祟祟地在我耳畔说道，“俊娴，你站在那边等我一下。”
　　“怎么啦？出什么事啦？”我惊异道。
　　“没什么呢！你站在这儿，千万不要走开哦，我去拿点东西就回来。”友晔很快消失在人群中，我不知他去了哪儿，却只能站在原地等着。
　　晚自修的人潮散去，街上只剩下三三两两的行人，身前的小店铺也在等候着最后一位顾客而准备着闭门打烊。我左顾右盼也看不到友晔的身影，渐渐地心灰意冷……
　　“俊娴！”从远处传来友晔的呼唤声，我转身看去，他手捧鲜花，笑意盈盈地向我飞奔而来。
　　“俊娴，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他递上红色玫瑰，向我表示真挚的祝福。一时之间，我感动地说不出话来。
　　十八岁，多么美好的年龄，而在这最美的年纪，还有一样一位痴心少年相伴，此生即使不完美也无憾。
　　我接过玫瑰，捧在手心里，面对着六朵玫瑰绽放的热烈的红，我的双颊火辣辣的，泛着炽烈的红。
　　“来，把手伸出来！闭上眼睛。”他再一次诡异地说。
　　我伸出左手，轻轻闭上眼睛，顿时，感觉手腕处冰冰凉凉的，睁开眼睛一看，一条紫色的水晶手链已戴在了我手上。是我最喜欢的那种，看一眼就让我心醉的深紫色。
　　看着手上围着的圈闪亮的紫，先是惊喜，赞叹，而后，又低下头来深深思过：“友晔，我们作为学生，不必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的，我们花的可都是父母的钱啊！”
　　“是的，我花的是父母的钱，但是，我没有给父母带来额外的负担。买花和礼物的钱是我这几个月来从生活费里一点一滴节省下来的。我只希望你十八岁的生日今生难忘。”
　　我仍旧低着头，没有抬头看他，因为我，此时，已泪眼朦胧，说不出一句话来。
　　“俊娴，答应我，今后的每一天都要开开心心的，你生命中的每一天都要过得像十八岁生日那样快乐。好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频频点头。
　　第二天，又迎来了新的周末，青春时光总是过得太快，太仓促，在我们还未来得及回味的时候，它已偷偷溜走。
　　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我身着白色衬衫配上淡紫色马甲，淡蓝色的牛仔裤，一头短发，散发着海飞丝的清香。我迈着轻盈的步伐下楼，友晔早已站在寝室门口，在阳光下，着一件军绿色的短袖，冲着我微笑，比春日的阳光更绚烂。
　　“俊娴，再等一会儿，贺明他们也要一同去。”
　　“是真的吗？那怎么没听萍萍说起。”
　　“是昨晚贺明临时决定的，萍萍可能还不知道，听说他们昨天吵架了，要不你上楼叫一下她好吗？”
　　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当此时，贺明从男寝室楼飞奔了过来。“俊娴，你帮我去叫一声萍萍好吗？她昨天生我气，约她不肯出来。”
　　“为什么生你气呀？你们俩平时不是挺好的吗？”我疑惑道。
　　“还不是因为我没出息吗？二模成绩出来，班级倒数第三。这次她要与我断了交往，要我好好用心学习。”贺明苦恼的说。
　　“二模成绩出来了吗？那你成绩如何？”我把目光转向友晔。
　　友晔低下头，右手摸着后脑勺，没有说话。我又把目光转向贺明，示意他把情况说明白。他却无奈地说了一句，“唉呀，你就不要管那么多啦！你还是帮助先把萍萍请下来吧，今天我们可有重大活动呢！”贺明推着我上楼。无奈之下，我只能上楼去叫萍萍。
　　回到寝室，萍萍正厥着嘴坐在床铺上，一脸赌气的样子。但却穿着一身漂亮的粉色裙装，戴着一顶米色的太阳帽，像是准备出门的样子。
　　“萍萍，你打扮那么漂亮也是要出门吧！”
　　“没有，我改变主意了，不想出去了！”他摘下帽子往床上一甩，一幅赌气的样子。
　　“亲爱的萍萍大小姐，不要赌气了好吗？你的黑马王子已经在楼下等了你好久了，那么热的天，你舍得让他这样一直等下去吗？”
　　“你知道吗？他最近根本没有用心学习，以前他的成绩是班级中等水平，这次二模成绩出来，他后退至班级最后三名。你说这样的男人那么没出息，以后能指望他什么！”
　　我“噗嗤”一声笑，“你啊，你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份上啦，难怪你会恨铁不成钢呢！你是真的以后非他不嫁啦！”我笑着说道。
　　“以后的事情啊，哪能意料得到呢！但是与他相处了两年多，无论如何也不忍心就此放弃。”
　　“不放弃就对啦！不论他成绩是好是坏，能考上什么样的大学，今后会从事什么样的工作，我相信，他永远会在前方等着你的。走吧，今天我们就去留下一个永恒的纪念吧。”我拉着萍萍的手欢快地走下楼。
　　两位男子站在寝室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当他们看到我拉着萍萍的手，雀跃地奔下楼梯，他们俩也欢快地迎了上来。
　　“萍萍，你终于下来，不要生我气了好吗？”贺明凑到萍萍跟前，小心翼翼地说道。
　　萍萍轻轻地嗯了一声便径直向寝室大门走去。粉色的裙角在微风中舞动，伴着她刚刚明朗的心境，更加地楚楚动人。
　　我们四人，两对人儿，一双前，一双后，欢快地走着，来到了小镇上的一个公园，名叫“小蓬莱”。
　　我们租来了相机，我与友晔一对，萍萍与贺明一对，各自留下了青春无悔的纪念。
　　拍完照，我们坐在柳树下，石凳上歇息，贺明信誓旦旦地说，“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了，我想去西安读大学，萍萍，你觉得呢？我会在西安等着你的！”
　　萍萍低下头来，羞涩地点点头，“西安是六朝古都，我也很向往能在那里学习生活，那里也有好几所有名的大学，愿我们能梦想成真吧！”
　　我与友晔对视了一下，便低下头来，不说话。
　　“怎么样？你们俩有没有对自己的未来作好打算？”贺明对着我们俩说道。
　　我们还是低下头不说话，最后只是勉强微笑。萍萍推了一下贺明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追问。
　　我起身，缓步走在葱绿的树荫下，友晔急忙追了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焦急地说，“俊娴，你怎么啦？生我气吗？”
　　我抬头看他，他满脸的惊慌失措，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生气？为什么要生气？”
　　“哦，没生气就好，没生气就好！”友晔摸摸脑袋，顿时露出一脸喜色，“走，肚子饿了吧，我请你们吃饭去。”友晔对贺明与萍萍喊道。
　　于是，就去了一家饭店，点上几个家常菜，四个人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周末，我们四个人经常小聚，而且总是由友晔请吃饭。不是因为他家最富，而是他平时最省，口袋里最富余。而贺明，一有钱就给萍萍买玫瑰，出行打出租车，买好吃的，玩好玩的，一到月底啊，就光光的了。在别人眼中，贺明风度翩翩，潇洒而浪漫，友晔实诚呆板又不解风情。而我，却被友晔的这种女孩儿们都不喜欢的独有气质所吸引。
　　六月，是个多雨的季节，我与友晔共撑一把伞，走在古镇悠扬的小巷中。雨渐渐地大了，一把伞难于抵挡来势凶凶的雨水。
　　“你等等，我去那边小摊上买把伞。”友晔把伞递给我，便跑向雨中，向卖伞的小摊跑去。我紧紧跟上前，只看到他拿着一把淡黄色的长柄伞左看右看，最后向卖伞的老婆婆说，“婆婆，便宜5元吧，我们学生零花钱不多。”
　　那老婆婆和善地笑着说，“你这孩子还真会讲价，好吧，看在你还是孩子的份上，就卖你一把吧！”
　　友晔拿着伞掏出钱来给婆婆，向婆婆表示了感谢后便欣喜地转向我，“俊娴，送给你的。这淡黄色的小花与你很相配。”
　　我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晔，想不到你那么会还价。”
　　“我也不想还老婆婆的价，但是，我们作为学生，父母赚钱都不容易，要省着点花呢！”友晔用大人般的口吻说道，显出了超出年龄的成熟。
　　我频频点头，表示极为认同他的观点。从此，我也不再胡乱花钱，能够抵挡住漂亮的饰品和诱人的零食的诱惑。
　　友晔说，他的爸妈是农民，靠着在大棚里种蔬菜省吃俭用供他和哥哥念书，他哥哥是他的好榜样，已考取了浙江大学生物系，还以做家教为生，不向家里要过一分钱，他上了大学也要向哥哥学习，靠自己的实力养活自己。我为友晔出乎常人的懂事而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