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时光里的娴》陈小锦

20、旧日同窗

　　搬到自己的公寓之后，我开始忙于写作，友晔也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创办他的公司。似乎我们的未来真的可以：“功成名就，洞房花烛”。
　　王犇犇还是像往常一样，每天来看我，虽然友晔已明确告诉他，我们的关系，但他还是假装不知道，每日必登门，比友晔还勤快。
　　“俊娴，最近我老看着你在电脑前，在写些什么呀？你那工作也不干了，整天在电脑前写东西。”王犇犇好奇地问。
　　“我现在是全职作家，所以，请你少来打扰我好吗？”我不耐烦地说。
　　“哦，全职作家啊！但是，你还没成作家呢！我知道你从小就有这个梦想，但是，若真要实现，还真挺困难的。首先，你要拿得出出色的小说，然后，你要跑出版社，出版社也要认可你这小说的优秀程度。现在这个社会写书的人比看书的还多，哪那么容易出版啊！”他在我一旁低估着。
　　我两耳不闻，继续用手指敲打着键盘，他在我身旁站了一会，便悄无声息地走了。接下来的这几天，友晔和王犇犇都没来，我的日子也轻松了很多，也便有了更多的时间用以写作。
　　几天后，友晔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我家门口，他进门就说，“唉！这段时间真够累的，筹备公司开业，忙死了！我的小娴娴，你也不来帮帮我的忙。”友晔亲昵地凑过来。
　　“你忙，我也忙啊！我们各自有自己的理想，这样不挺好的吗？”我继续敲打着我的文字，没有多看他几眼。
　　“俊娴，你真的是狠心啊，都1点多了，我午饭还没吃呢！你至少给我弄点东西吃吧！”友晔瘫坐在沙发上，全身无力。
　　“哦！饭还没吃啊！我中午正好蛋炒饭炒多了，你将就着吃点吧！”我端来一碗蛋炒饭和一杯果汁，他如狼似虎地吃起来。
　　友晔嚼着满嘴的饭，连连说，“这饭真好吃，跟你五年前炒给我吃的一个味儿！”
　　“五年前，我炒过饭给你吃吗？”
　　“有啊！那次我们高三最后一次模拟考结束，一起去了菜场，你把菜带回家，第二天，你做了炒饭还有饺子，我们全寝室的男生都吃了你的饺子，都说你以后一定是位贤妻良母。”友晔得意地回味着过去。
　　是的，那天，我是给友晔做了炒饭还有饺子，然后，他们全寝室的男生都朝我们寝室尖叫，友晔就站在寝室的窗口，对着我们的窗，一口一口吃着炒饭。
　　“俊娴，你知道吗？这几天我那么忙，是谁来帮忙了吗？”友晔突然问起来。
　　“是贺明，你还记得吗？是黑马王子，贺明。”
　　“贺明？萍萍？”一下子，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惜日好友的面容，“真的吗？他们是一起来的吗？他们结婚了吗？”
　　“结婚？他一个人，跟谁结婚呢！”
　　“你说贺明一个人，那萍萍呢？怎么没跟他一起来？”我追道。
　　“他们高中毕业就分手了，大学里，贺明谈了一个女朋友，也分手了，现在，他单身。至于萍萍嘛，我不知道，也许贺明知道，我没问。”
　　“哦！”我失落地低下了头，也许，所有的校园爱情，终究要这样收场，包括，我和友晔，只是我们，收场地有些拖泥带水。
　　“晚上，我约了贺明一起吃饭，你也一起去吧！”友晔突然说道。
　　“晚上吃饭？哦，那有些尴尬吧！”
　　“什么尴尬？你这丑媳妇又不是第一次亮相。还有，不止贺明，还有我们高中时全寝室的男生，曾对你尖叫过的男生。”友晔笑得一脸得意。
　　我呆呆地看着他，心想，这下可惨了，要对着他们一寝室的男生出丑，友晔这是想炫耀我们的终成正果吗？这难道不是对某着人的打击吗？
　　饭局如约而至，一张张都是似曾相识的面脸，而贺明，则是最熟悉的那一个。我一直向友晔的室友们保持着腼腆的微笑，室友们都用齐刷刷地目光注视着我，友晔在一旁睹气似地说，“你们一个个都收敛一点，不要对我媳妇儿瞪大了眼珠子，都给我识相一点。”
　　顿时哄堂大笑。“陈友晔啊，陈友晔，你不要得意了，吃完饭，我就去把初恋情人给找回来，三天必能大功告成！”那出了名的花心大萝卜小汪汪站起身来发着豪言壮语。
　　“小汪汪，你敢吗？你有这个胆儿去追吗？小心你的千金大小姐听见了。”王大仙在一旁煽风点火。
　　“千金大小姐？”我疑惑地看着友晔。
　　“小汪汪前几个月经过人家介绍认识了一位千金大小姐，现在他们感情进展很快，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友晔轻声向我解释道。
　　“恭喜你啊！”我随口对着小汪汪说道。
　　“是该恭喜小汪汪，恭喜恭喜啊！抱得千金美人归。”大家齐声说道。
　　坐在我一旁的贺明却是一脸愁云，一个人喝着闷酒。我轻声问他，“这些年，萍萍没跟你联系吗？”
　　他迟疑了片刻，继续喝酒，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友晔见场面尴尬，便对我说，“俊娴，赶紧吃菜，再不吃菜都凉了。”说着便向我碗里夹了个大螃蟹。
　　天下无不散筵席，已是晚上十点多，一个个都烂醉如泥，但还是没有走的意思。终于在我的催促下，他们一个个回家，最后还剩下贺明，醉着卧倒在饭桌上。没有办法，最后，我和友晔只能扶着他到我公寓。
　　友晔和贺明睡在了我妈以前的房间，两个男人大醉着睡一张床上，呼噜响得我隔壁房间也听得清清楚楚，害我一夜不能安然入睡。
　　一夜没睡好，只能早早地起床给他们准备早餐，荷包饭、牛奶、吐司，一一摆好，友晔闻到了蛋香很快便起床了，“啊！多么美好的早晨，我的小美人。”
　　“你啊！不要高兴地太早，等你妈发现你彻夜未肯定骂死你。”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妈哪能管这么多，上次为了某人还两月不回家呢！”他两口就吃完蛋，我把自己的给他。
　　“现在关键是贺明，他刚从西安回来，在新界又没有房子，也没有工作，我暂时叫他在我公司帮忙，可是一下子找不到地方住，我妈肯定不愿意让我把朋友带回家。”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突然紧张起来。
　　“你说呢？亲爱的。”
　　“难道你想让他跟我一块儿住？你放心吗？”我由紧张变得狡黠。
　　“放心，当然放心啦！这样我也能多点时间来蹭饭吃。”友晔狡猾地笑着。
　　“我都听到了，友晔，你给我住的地方就是这儿啊？这可是你媳妇的房子，你对我放心吗？”贺明再一次提问道。
　　“难道你刚才没听到吗？我能让你住，我就放心！”友晔信心百倍地说。
　　“哦，那好吧，能跟美人同住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贺明开心地吃起早餐来。
　　当我起身再次去煎荷包蛋时，他们两个轻轻地低估着什么，生怕我听到似的，难道这其中有阴谋？我不得而知。
　　第二天傍晚，贺明真的提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来按门铃，之前说好的事，也不能反悔，我还是客客气气地与他说话，为他换好床单，告诉他把衣服整理在我妈妈的衣柜里。
　　我最终还是问了他与萍萍的事，他说，在他高中毕业那年，他就与萍萍分手了。我细想，也正是那一年，我与友晔也失去了联系。原来所有高中时的恋情，毕业就是分手。
　　“在大学里，我也谈了一个女朋友，大学毕业也分手了。”贺明心灰意冷地说着，“你们感情真好，现在还像当初那样！”
　　“我们？哦！”我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保持一片沉寂。其实，我与友晔，远远没有别人看得那么幸福，至少，如今我还看不到我们的未来，可能在别人眼里，我们永远是高中时的那一对儿，永远都不曾分离过。
　　“前几天，在学校门口我遇见了萍萍，还留了手机号码，互相加了微信。我每天给她发信息，她都不怎么回复我。”
　　“什么？你遇见萍萍了？你还有她微信？快让我加她。”我迅速地拿出手机，加了萍萍的微信，就像一个失散了许久的好友，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好激动。
　　“你发她微信，她不怎么回复，那可能她正在恋爱吧！”我也消沉地说。
　　“不会的，我知道她这几年都没有男朋友的，即使有，我也要把她追回来。”贺明很激动的样子。
　　“哦，但就怕有些人，有些始终是回不去的。”我轻声说，不想让他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