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he的同人世界》二叠纪

79、捐毒一夜 下

　　有些记忆不论过了多久都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记忆犹新。
　　静水湖中与无异交谈，觉得颇为投缘，一时间忍不住透露了一些心声。那时无异问道自己为什么要修习偃术。
　　自己谈到了家谈到了族人还有师尊，提到自己因为意外离开了家乡，从此除却梦境再也没能回去。
　　无异说：“原来谢伯伯是为了自己的族人。”眼中满是崇拜之意。
　　只有他自己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当日在稷山的情景与今日差不多，师尊堵在他面前，他身后护着一群人，当初他说：“请尊上放过这些人，我愿意……”
　　师尊确实没有杀他保护的人，而是送给他一样东西，然后放他离开让他做一个自由的下界人。

　　从那一天开始，谢衣被逐出烈山部，从此无家可归，时隔多年，对于这件事他始终难以释怀，说不清楚是什么情绪，就是难以放下，忘不了家也忘不了家里的人。

　　下次再见就是敌人。
　　如今已经是“下次”再见，紫微祭司做师尊是个负责任爱护徒弟的好师父，若是为敌，则心狠手辣，手段决绝。

　　“你的对手是我……”
　　听到谢衣这样说，对面的黑衣人笑了：“迁怒？”看了一眼被困在舜华之胄中的乐无异一行，还有那只表情淡定的猫，露出不屑的目光，“蝼蚁而已，只要他们不冲上来，本座都不愿伸出手碾死他们。”话落却在舜华之胄外面加了一道结界，力求困住里面的人不让他们出来。
　　谢衣：“你！”
　　“无需忧心，本座不会对他们动手，结界半个时辰后自动会解开。现在我只想告诉你一些事”黑衣人神态恢复平淡，语气就像两个久未相见的老乡在闲话家常，“然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谢衣看了一眼结界，确定无异四人无法出来后心中稍定，回道：“阁下有请说？”

　　子薇：“你走后稷山的偃器研发一度陷入僵局，那份被带走的机密文件给我带来了一些麻烦。以一己之力影响下界的偃器数量，你做到了。”这个世界流月城与心魔一起合作残害被蝴蝶了，按理来说谢衣没有叛变的理由，但最后剧情的力量是强大的，谢衣还是跑了，在一个十分敏感的时期跑了，这次的理由是身为高端武器研究师，不忍心自己造出来的武器带来大量伤亡，为了降低伤亡，武器研究师选择离开。怎么说呢，这个理由可以理解，但……算了，流月城城小破事多，村里公认的继承人跑调造成的烂摊子不提了。
　　谢衣苦笑：“偃器……从未消失，我什么也没有做到。”
　　子薇点头表示赞同：“对，你走后族中很快找到了替代人选，世上之事从来就不是少了某个人就不会发生。你可还记得那件搬城偃甲？”

　　当然不会忘记，当初流月城研究偃器就是因为城中经济拮据，无钱建造搬城偃甲，这才选择向下界输出偃器来赚钱。偃器确实暴利，一件抵得上十件民用偃甲的价格。利益面前，谁还管那些死在偃器之下的亡魂。
　　“阁下提到搬城偃甲是想说什么？”
　　“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而已。”黑衣人淡淡说道，“我们搬家了，流月城离开了北疆，如今它在四季如春的地方，族民再也不用受严寒之苦。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说学偃术是为了让族民过的更好，可惜……”
　　可惜什么？

　　谢衣明白这句可惜后面的意思，一身卓绝偃术却没有为流月城为族民做出任何有利他们的事，少时的愿望不过是一句空话，实在是讽刺。
　　“确实是个好消息。”

　　“所以，你看，你做到了什么呢？”黑衣人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讽刺，“身为偃师，你没能阻止偃器的流通，下界依然时常有人死在偃器之下；身为族人，你没能回护族民。一事无成却与本座为敌，你的离开有什么意义？”
　　谢衣眼中露出一丝痛色，一事无成，与族为敌，此言诛心，他叹道：“没有意义。以偃器换烈山部的发展，谢某无法认同。”世上那么多赚钱之法，为什么偏偏要选偃器。
　　“无法认同？本座曾言，争斗来源于人心，杀戮之源不在武器在于人心，纵使没有偃器，世间的争斗也不会少一分，或许还会更为残酷。你始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黑衣人质问道，“下界人的生死当真重过烈山部的存亡？”

　　谢衣摇头：“杀戮源于人心，武器则是帮凶，亲手制造武器是为不仁。君子有所不为，道不同不相为谋。”
　　银月当空，沙海漫漫。
　　黑衣人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罢了，此事100年前我们存有分歧，到了如今依然无法说服对方，你当真是初心不变，分毫未改。”
　　谢衣：“阁下谬赞。”

　　黑衣人双手背于身后，意态悠闲，看着谢衣，缓缓道：“族中现状你已知晓，本座想要问你一个问题——错过族中迁移，你可曾遗憾？与本座为敌，你是否后悔？”
　　谢衣眼神闪过一丝波动，执剑之手微微有些颤抖，随即恢复平静，双目澄静如冰，直视对面人，道：“无憾，不悔。”

　　“好，很好，非常好。”得到与原著一般无二的答案，此时子薇心中没有丝毫怒气反而有一种欣慰？谢衣始终是谢衣。

　　不远处，听到这个问题，初七在心中默默回答：“遗憾，很后悔。”末了想到自己参与了族中迁移，搬城偃甲还是他亲自研发建造操纵的，心中升起一丝自豪，再想到百年来自己从未于主人为敌，顿感欣慰。城，他守住了；人，朝夕相处，此生无憾。
　　风琊在一边，看了一眼初七，又看看已经入戏的师尊和偃甲人，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师尊看上去玩的很开心啊。

　　另一边，乐无异四人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接连冲破谢衣的舜华之胄和子薇布下的结界，见二人气氛剑拔弩张按捺不住，飞掠而出，各持兵刃围护在谢衣身侧。
　　“师父，我来帮你！”“谢衣哥哥。”“前辈。”

　　谢衣皱眉道：“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快走，这里我自有办法。”
　　众人不愿，皆不肯退去，乐无异恨恨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师父，刚刚才成为他的弟子，说什么我也不会退后。金刚力士！”召出偃甲呈现出战斗姿态。

　　黑衣人冷眼相看，忽而向谢衣笑道：“既然冲上来了，一个也别想走。”说着叫道，“破军，贪狼。”
　　他后面站立围观的二人走上前来，于左右身侧停止。
　　谢衣扫视二人：“风琊？……”破军，真是遥远的称呼。
　　黑衣人察觉到谢衣的停顿，不知为何耐心向他解释道：“破军祭司初七，本座的左膀右臂，一身技艺皆是本座所授，偃术超群，族民爱戴，已是公认的下一任紫微祭司人选。”语气中掩不住的骄傲，末了对着谢衣叹气，“你看，你也并不独一无二到无法被人取代。”

　　风琊听了翻出自己今天第三个白眼，心道刺激一个偃甲人有意思吗？
　　“尊上？”初七拿出武器，摆好战斗姿态，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意思，哪那么多废话，还打不打了。
　　风琊也祭出自己的骨蝶，对着谢衣身边的几个小朋友桀桀怪笑。

　　徒弟们都一副迫不及待想要开打的样子，子薇也不好再继续飚戏，说道：“动手。”退后数不，负手站在一边闲闲看戏。

　　对付这群还没升级的小朋友，让风琊动手纯属杀鸡用牛刀，他的骨蝶以灵力为食，不熟悉他的攻击方式的人多半会落入他的陷阱，陷入无灵力可用的境地，这不都将几个孩子逼到了尽头。场中突然气温骤降，一团灵气从夏夷则身上爆发出来，变故过去，只见他已变了一个模样，耳生鳍叶，皮肤上鳞甲浮现，眸中苍蓝似深海，头发转墨为蓝，这样貌分明是妖。
　　风琊咦了一声：“鲛人，有趣。”
　　夏夷则冷声应道：“对，我是鲛人。”背对乐无异三人语气冷硬，“你们怕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们确实该怕，这些朋友到底还是会离我而去。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朋友们态度丝毫未变，未及太多话语，战斗时没有任何排斥，一如之前，配合默契同生共死。
　　夏夷则心中冷意化去，蔚蓝色的眼中明亮有神。

　　风琊借此见到了一出伙伴们不离不弃同生共死的好戏，这个鲛人灵力强大，一时间确实给他造成一些影响，但鲛人而已，他在龙兵屿上还见的少吗，不足为惧。只是师尊有令在先，不能置人于死地，这就比较麻烦了。

　　幸好初七那边战斗结束的快。
　　作为一个偃师，攻击一个偃甲人简直是在欺负人。初七初时还有些不适应，后来以偃师的眼光看，此人浑身都是破绽，虽然这个偃甲做的几乎以假乱真，偃甲常有的弱点也被制造者尽量掩盖或者改造，但再多的改造在制造者面前都如无物，初七很快找到了他的弱点。
　　为了不损坏偃甲，初七选择了更为耗时和稳妥的战斗方式，虽是这样说，他的速度在乐无异几人看来依然是很快了。

　　在风琊的牵制下乐无异四人无法前去帮忙，只见，那个面具人避开谢衣的攻击欺身上前，手中偃甲刀准确刺入他胸口，刀刃透背而出，血从刃上滑落，滴在沙地上溅起一丝沙尘。
　　“不，师父！”乐无异心头大震，冲口而出，不顾风琊的攻击往谢衣方向跑去。
　　被刺中要害，谢衣尚未立刻失去意识，见乐无异跑来，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对他说道：“找到昭明……”说完露出一丝笑意，闭上眼睛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坠倒在
　　地。
　　乐无异见此，目眦欲裂，惨呼：“师父！”
　　身后小伙伴的惊呼完全听不见：“无异，小心！”

　　后颈一痛，意识就此模糊，一个此生难忘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本座说过，一个也别想走。”眼睛随着意识远去而闭上，视野彻底黑暗前，乐无异对着那倒下的人影叫了一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