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推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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砺罂的想法很美好，但事实证明，想法越美好，现实越残酷。
也不知道烈山部这些人是不是闲的慌，居然在寂静之间这里布下了重重防护，空无一人的寂静之间里，最外围就有十个战斗偃甲人在不停地巡逻，明明这里常年没有人，也不知道弄这些消耗资源的偃甲来做什么。
砺罂提着剑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隐匿身形小心翼翼躲着他们，以他的能力，一剑劈掉这些木头当然没有问题，但谁知道这些偃甲身上有没有布下报警器，万一非自然报废后会给制作者悄悄报警，他的暗中潜入计划就失败了，还是先冷静下来，仔细观察情况后再行下一步。毕竟城中现在高手如云，心里还有个时辰在暗中等待时机，万一惊动城中那些人后，他们过来围殴，即使是砺罂也无法保证能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他再次遗憾自己没有在最佳时机进城，如果之前能跟着货运通道进城，那时能打的高阶祭司们大多在龙兵屿，流月城中的战斗力不值一提，遇到防护他也敢提剑就干，惊动就惊动，反正也打不赢他。而且因为流月城的伏羲结界，城内外消息流通靠人工，即使被发现了，只要他砍死对外传递消息的人，龙兵屿就绝对不会知道城中发生了什么，他有充足的时间毁掉矩木。可惜这样的美好场景他现在只能想想，天不待我啊。
砺罂在心底发出一声长叹，不过也不要泄气，即使时机不是最佳，他也能成功毁掉矩木，先从破解这些防护开始吧。
砺罂被矩木周围的防护措施弄得心烦意燥头疼不已，多次想一剑劈掉这些该死的结界和报警系统，但幸好理智阻止了他，要冷静冷静，城里人很多，不能惊动他们，否则计划失败率很高，如此反复安慰自己。这才保持了一线冷静，心中默默念叨，要是被他知道是谁下令步得防护，他一定会找机会砍死那人，就算砍不死，也要砍成重伤！
紫微祭司神殿里，子薇突然重重打了一个喷嚏。
“你病了吗？”在一旁的时辰疑惑道，在场的沧溟和初七也报以关切的眼神，初七行注目礼后犹自觉得不够，一言不发给子薇刷了一个恢复术。
“无妨，本座无事，初七把你回复术收起来。”子薇很快把这个小小的意外抛之脑后，指着桌上的图纸继续方才的话题，“这是寂静之间的防护图纸，前几日我闲着没事把它们又做了小小的改变，你们来看看还有哪些需要改进的。”
给矩木布下防护起源于流月城搬家时期，为了在移动过程中不伤害到矩木，确定搬家计划后神殿给矩木布下了多种保护术法，随着搬家计划的步步深入，矩木的保护术法也在日益完善。搬家完成后，为了节约资源，这些保护措施被撤走，相关技术和术法造册收纳在神殿之中。
如无意外这项技术会永远封存在神殿之中，直到在未来的某天被哪个图书馆管理员翻出来，或被扔掉或被压箱底。不过事情在中途发生了变故，心魔砺罂破出封印离开了流月城。
虽然这个心魔心中还有一半时辰上仙，暂时对烈山部和流月城没有敌意，但谁也不敢赌。时辰上仙都被心魔化了，他哪一天消化掉心底残存的善意杀上流月城来砍矩木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这种危机思想下，重新启动矩木防护系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而重启后防护系统的假想敌不是别人，正是完全黑化的心魔砺罂。
针对矩木的防护大体分为三种，第一种以战斗偃甲为主，主要功能是全天无时差无死角巡逻，力求主动发现敌人，一旦偃甲被破坏会触发报警功能，除此之外还会这些偃甲还有录像功能，被毁坏后会将自己被毁灭的画面发送给特定的人，确保神殿能第一时间发现潜入者；第二种防护是警报结界，第三种是封印术。三种方式互相掩护，互相交替，多年改造终于给矩木从树冠到树根布下了坚不可摧的安保系统。或者说是大部分烈山人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安保系统。
子薇对矩木安保系统有一种莫名的热情，心中的悲观情绪升起时，唯有鼓捣安保系统能稍稍缓解他的负面情绪，因此只要提到这些他就有滔滔不绝的话想说。
和他相熟的也知道他这个毛病，都会选择包容，听几句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开心就好。
就在这时，风琊走了进来，他看见师尊滔滔不绝而其他人一言不发的样子，心中有些为难，之前师尊交代他有什么事情随时来报告，但如果打断师尊的话又很失礼，他现在的事情比较急，到底要不要打断师尊呢？
他纠结了片刻，最后决定还是打断师尊现在的话题，如果因为他的犹豫而耽误大事，他一定会被师尊狠狠骂一顿，相比之下，打断师尊的失礼不值一提。
“师尊，乐无异几人已经带上流月城，现在七杀祭司神殿陪那个天罡接受治疗。”
“哦，他们居然在瞳那里待得住？”子薇被打断了话题也不恼，笑问道，七杀祭司神殿的布置可不是谁都能接受的，标准的反派画风，那几个正义的小孩子见了，怕不是当场就要除魔卫道。
风琊道：“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吓出来，现在的情况不清楚。对了师尊，瞳说那个天罡情况有些奇怪，想让你过去看看，如果可以烦请时辰上仙也去。”
“看来瞳有了发现。”子薇转头看向时辰，问道，“上仙以为如何？”
“并无不可。”
最后去的不止是子薇和时辰，城主还有初七秉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态，一行几人浩浩荡荡去了七杀祭司神殿。
方一进去，瞳还未来得及对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发表什么评论，子薇率先道：“瞳，你发现了什么？”
瞳挑挑眉后退一步，将台子上的天罡展现在众人面前。
台子上的天罡情况不怎么好，被特制的法阵和绳索牢牢束缚住，确保他不能移动分毫，眼睛睁得大大的，见有生人来，一边恶狠狠地看向他们一边发出一阵阵嘶吼，整个人看上去十分不冷静，像被杀戮本能支配的傀儡。这种形容也没有错，这个天罡本身就是心魔的傀儡，只是之前明明一副失了智的呆滞模样，怎么会突然变的如此狂暴。
“瞳，你说的不对劲难道是指他现在这副样子？”
瞳回答：“然。他一进我的宫殿就突然发狂，嗷嗷叫着冲向我，好几个人都拉不住他，为了让他安静下来我只好在那些小朋友面前动用了一些不怎么人道的的手段将他捆起来。”其实按照他一贯的脾气，傀儡在他面前发疯，闲话不提砍死再说，在外面发疯没问题，在他的神殿里发疯砸坏什么花花草草瓶瓶罐罐就不好了，只是这个人既然和心魔有牵连，又是紫微祭司拜托他治疗，看在实验材料和紫微祭司的面子上，可以稍微容忍一下。
“风琊，你之前出现过这种问题吗？”子薇向风琊问道。
不等风琊回答，瞳说道：“我问过那个小姑娘，她说她的师父在下界时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在这里是他第一次发疯。”
“这是为何？”子薇疑惑道，说完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左右环顾了一圈问道，“那几个孩子呢，不是说在你这里么，怎么没有看见。”
“哦，你说那个几个孩子呀，我嫌他们在这里碍眼，打发他们去给这个天罡准备药材，一时半会来不了。”瞳语气平静道，丝毫不觉得自己把人赶走有什么不对，说起来他也是一心为他们着想，他的治疗过程可能会有一些血腥，万一把几个孩子吓晕并对烈山部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就不好了，还是避开比较好，眼不见为净同时也利于身体和心理健康。
“算了这些都是小事，那些孩子不在这里也好。瞳，你对他的异常有什么看法。”子薇看了看依然在嚎嚎叫并奋力挣扎的天罡。
“我有一个猜测，但是无法确定，所以想让尊上和上仙来看一看。”
时辰：“你说说看。”
“我怀疑他变成这个样子是心魔所为，重点不在这，而是你们看。”瞳指了天罡遍布全身的魔纹，又切开的他的一部分肌肤，“魔纹不仅在肌肤上，连血肉和骨骼上都有。这个天罡已经彻底成为了心魔的傀儡，心魔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得自由。
说实话，这人我没法治，他这个样子和城中那些低级的偃甲人没有区别，脑子里只有主人布下的命令，主人不更换指令，自身就不会变换行为模式。”
子薇：“你的意思是……他变成这样是因为心魔对他下了新的命令。”
“尊上说的没错。”瞳施法愈合天罡身上方才被切开的伤口，继续道，“傀儡本身智慧保留越多，对命令的准度需求越小。拿城中的傀儡举例，同样是下界考察这件事，让高级傀儡去办，只需告知考察内容并吩咐一句见机行事就可以，而让低阶傀儡去办，如此简单的命令就不行，需要将考察计划细分为无数步骤，再将步骤写成详细的行为举止，最后如果发生了计划之外的事情还要根据变化重新跟换命令，命令可以远程操控，但是时间必须及时。
这个天罡被心魔控制的太深，个人智慧基本没有保留，随机应变能力只比城中那些木头偃甲人好一点。因此他之前的呆滞不是装的，不存在事先伪装等到了流月城之后再突然发难，他没这么高的应变能力，如果他真的拥有应变能力，发狂最佳时机应该是我给他治疗时，那时还有可能伤到我，但是一见到我就发疯，只能说明他确实没有智力。”
“所以，心魔在他入城后给他下了一道发疯的命令，本意是想伤到你，但因为在远处操控对时机的把握不是特别准，导致没有在最佳时机暴走……不对！”子薇顺着瞳的话开始猜测，但是说到远程操控他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脑子里开始升起一个可怕的想法，想到那个可能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时辰见状问道：“紫微你发现了什么？”
“伏羲结界。”他直着眼睛道，“流月城周围有伏羲结界，心魔不可能在结界外远程操控傀儡，他给傀儡下命令时就在城中！”
沧溟：“什么？！”
初七：“！”
风琊：“什么？！”
时辰：“什么？！”
瞳：“尊上睿智，属下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想请尊上和上仙来看一下属下猜的对不对。”
“本仙以为你的猜测很有可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心魔此时会在哪里？”
瞳：“不会在七杀祭司神殿中，很简单他没有在最合适的时机激活傀儡的狂暴属性，这是他最好的不在场证明。”还是那句话，这个傀儡脑子太笨，根本不会自己寻找时机，主人说什么就怎样做。
“心魔的目标不是你，同样也不会是其他高阶祭司，他偷偷潜入流月城中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时辰皱眉道，“要知道他第一次入城就找上了矩木，想要借矩木威胁我们，若不是……我知道了，心魔他在寂静之间，他的目标是矩木！”
“矩木？”子薇闭上眼睛感知了片刻，“矩木的防护系统还在运行，如果心魔在那里我们还有时间。”
听到这里城主说道：“走，我们去看看，本城主倒要看看谁敢在流月城中撒野！”
子薇五人再加上瞳，一行六人急急往寂静之间而去，不出意外将会有一场恶战。
他们离开后，室内的傀儡失去了目标，开始渐渐安静下来，而一只停在僻静处的偃甲鸟确定殿中无人后扑腾翅膀往偏殿而去。
这是乐无异离开时特意藏下的偃甲鸟，本意是想知道他们离开后那个白头发的瘆人祭司对闻人的师父做了些什么，没想到会听到意料之外的消息。其实他并没有偃甲鸟不被发现的把握，他在龙兵屿看书时已经基本清楚了师父族人中偃师的分布情况，这个七杀祭司瞳就是烈山部一流偃师之一。乐无异自问，偃术水平远不及师父，在一个杰出偃师家里偷藏偃甲，被发现实属正常，只是那个白头发的祭司不仅没有抓出他的偃甲鸟，在谈话时还有些解释给他们听的意思。
这些是乐无异从偃甲鸟录下来的语音内容中推测出来的，听罢偃甲鸟的话，四人已经完全明白了闻人师父的处境，同时对流月城与心魔的纠葛也略有了解，现在摆在大家面前的问题是，要不要去那所谓的寂静之间找心魔的麻烦。
答案是当然要。
闻人羽第一个站起来，舞动枪尖，神色间皆是战意：“心魔害了我师父，我绝不会放过它！”
阿阮气鼓鼓的：“那个该死的心魔竟然敢欺负神农神上的族民，我要替神上教训它！”
夏夷则：“龙兵屿对我母亲有恩，此事，在下不会袖手旁观，唯战尔。”
“师父的事就是我的事，师父打谁我就打谁。”乐无异握紧拳头，“我们走！”
传送阵不能直接到达寂静之间，一行六人到达寂静之间下方的阶梯后，开始徒步行走，瞳因为腿脚不便落后队伍几步，这一点大家都没有强求，毕竟大家都清楚万一真的和心魔交起手来，他并不是主要战斗力，他的主要作用是辅助和记录，或者说因为并不清楚心魔的真正实力，于是将城中现在能打的都召集起来，凑个大团求心安。
说到城中的战斗人手，瞳在收到自己神殿中的消息后，远程操控激活了一只偃甲鸟，给那几个战意盎然的小朋友带路，做完悄悄收回神念，深藏功与名。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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